派出所所長的新典故：說，還是不說

蛙聲和蟬鳴不絕于耳的溽熱夏夜，派出所訊問室里的空氣如同凝滯了一般。

隔著煙霧繚繞的間距，民警和嫌疑人彼此都能聽到對方過速的心跳。

從晚上九時到凌晨一點，審訊工作已經持續了四個小時。不論民警怎么開導勸說，嫌疑人還是僅僅說出了自己的姓名住址，拒不交待與盜竊有關的任何情況。

負責審訊的民警多少有點沉不住氣了，打算暫時對嫌疑人進行“冷”處理。“如果你再不說清楚你的違法事實，明天一早我們就把你送到岳樓去！”嫌疑人一聽說要把他送岳樓去，原本坐得端端正正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在我們這里一帶，岳樓雖然只是一個地名，但也是非常特殊的“代稱”，那就是全市集中關押犯罪嫌疑人的看守所的代稱。無論是曾經的正人君子還是雞鳴狗盜之徒，都知道但凡“犯事”進了岳樓，那“罪”肯定小不了。嫌疑人一旦進了岳樓，結果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負責審訊的民警剛把一支香煙點燃的時候，嫌疑人卻主動開口了：“俺和您所長是同村的親戚，他要是能過來一趟，俺該說的一點也不藏著掖著！”聞聽此言，負責審訊的民警意識到可能“火候”已到，趕緊撥通了所長的電話。

所長踱步剛進訊問室，負責審訊的民警馬上“回避”，趕緊起身離開了。

嫌疑人眼睛直勾勾地瞅著所長，似乎正在低頭思索的所長猛地抬起了頭。嫌疑人剛要開口說話，他發現倒背著手的所長不緊不慢搖起頭來。嫌疑人屏住呼吸，嘴巴繃得緊緊的，疑惑不解地盯著所長。二人對視了近十秒鐘，嫌疑人開始哈欠連天了。打完哈欠，嫌疑人想開口搭訕時，忽然發現所長正朝他有規律地眨著眼。嫌疑人的話還未出口，所長卻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負責審訊的民警再一次坐到嫌疑人面前，破例給嫌疑人點燃了一支香煙。嫌疑人埋頭使勁吸了幾口，一邊掐滅香煙，一邊苦笑著說：“如今俺心里覺得多少有點坦然了，都干了哪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俺全都給你說吧！”

審訊民警喜出望外，不動聲色地忙著記起筆錄來。不到一個半小時，嫌疑人竹筒倒豆子般交待了撬門別鎖盜竊作案11起的犯罪事實。

負責審訊的民警記完筆錄，不禁心里犯起了嘀咕：“難道所長有什么神奇之處，和嫌疑人見面不到五分鐘，期間一言未發，嫌疑人怎么就老實交待了呢？”

負責審訊的民警再次給嫌疑人點燃了香煙，不無調侃地說：“伙計，請教你個秘密，我們所長怎么和你一見面，你就愿意開始交待問題了呢？”

嫌疑人咧開嘴笑了：“民警同志，俺和您所長從小光腚一起長大的，多少有點偏親。犯了事，說還是不說，俺就是想聽聽您所長的見解。他剛進屋來，就倒背著手。俺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他不緊不慢地搖著頭。當時俺估摸著，他是不想讓俺說。到后來，他低頭想了想，沖著俺一個勁地眨眼，俺猜著他是想讓俺說。他一出去，你就進來了，俺就不能不說了！”

聽完嫌疑人的述說，負責審訊的民警忍不住笑出聲來，竟然是所長的“小動作”起到了“誤導”作用。原來，幾乎派出所的每個人都知道所長有個“小秘密”：所長不緊不慢地搖頭，純屬習慣動作。他頸椎不好，搖頭是為了緩解頸椎疼痛帶來的不適。至于所長眨眼，那是他在與圍棋高手過招時，跟對方學來的壞毛病，早已改不掉了。所長的搖頭和眨眼，已經成為了大家拿他開涮的“經典”。

然而，所長的經典“動作”化解了嫌疑人“說，還是不說”的心理糾結。在茶余飯后，“說，還是不說”又成為了所長新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