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你

2013年2月23日 晴

下課間隙，樓道里熱氣騰騰，人多嘴雜，嘈雜聲此起彼伏。母親打來電話，拐彎抹角地問我：“你中午忙嗎？”

我忙問母親有啥事。

“也沒啥事，就是看你能回家一趟么？我想讓你回來吃飯。”

一上午三節課，我就是插翅也難逃啊！

“家里來人了？”

“沒有。”

跑十幾里路就為吃個飯？我皺皺眉頭，拒絕得干脆利索：“不去，等星期六我去看你。”

母親的聲音低下來：“我就是炸油糕，想讓你回來吃飯。”

“可是，我有三節課，十二點才下班呢！”

“不急，我把啥都弄好，你放學回來吃就行。”母親聲音提高了幾個度，驟然加快的語速里，糅雜了一種歡喜。

掛了電話，我突然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傷，為母親的小心翼翼，為母親的滿心歡喜。

母親早上蒸了韭菜餡的包子，她和父親每人吃了兩個。剩下的，我五個，兩個哥哥分別五個，外加兩個大花卷。

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又有誰，能夠為你傾其所有？

不知是什么時候，母親的世界就如此狹小，小到只能容納她的兒女，沒有別人，甚至沒有她自己。

而我的世界是多么廣闊啊，有花有草有森林，有山有水有大地。

’

有一日，母親抱著聰兒在沙發上玩，隨口問聰兒：“你媽媽是見她媽親還是見她女親？”

母親不過逗逗孩子，然而這個問題卻在我腦海里迅速擴展，蔓延。在這個世界上，我一直認為生我的和我生的，都是我最親的人。可是，要在二者中有個側重，我還真沒有思考過。

我側重于她們當中的哪一個？

母親總說我孝順，我也一直以為自己很孝順。當母親生病的時候，我就想當一個醫生，希望用一種藥，能治了她全身的病。我陪母親看病，陪母親吃飯，可是，除此之外，我又能做得了什么？

我代替不了母親的疼痛，我無法延緩母親的衰老，我甚至不能帶母親多出去走一走。母親已經不能像我的同伴一樣，步調和諧地一起上街，一起買好看的衣服，一起吃可口的飯菜，一起看好看的電視劇。年齡與文化的差異讓母親的步伐日趨狹小。

看著母親，總讓人不免心生傷感，因為愛她，也或許因為，那是幾十年以后的我自己？我得努力，活得舒坦些，因為我不想讓我的聰兒能自己做事時，她的母親，就已經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我的聰兒，正如一棵茁壯的小樹，健康成長著，有陽光的普照，有雨露的滋潤。我是那么欣喜地看著她——曾經的我自己，慢慢地長大，慢慢地挺拔，日漸美麗。心中的愉悅是難以言說的。

我曾經和聰兒的小臉蛋貼在一起，站在鏡子邊問：“看看，媽親還是女親？”聰兒乖巧地回答：“媽親。”

我又問：“等媽媽老了的時候，你怎么照顧媽媽啊？”

聰兒說：“就像你招護我爺爺、奶奶一樣照護你。”

為這句話，我感動得想流淚。

年少的時候，總是做許多天高地廣的夢。然而，走過青澀的歲月，我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我很慶幸，我能夠擁有普通人的快樂！

山西省臨汾市吉縣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