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當獲悉首屆中國西部散文節暨西部散文創作30年“首屆中國西部散文獎”頒獎大會在美麗的東勝舉辦的消息起,澎湃不已的思緒讓我四處奔波,這消息讓我當寶看待,甚至比珍寶還珍貴,這是我第一次獲得的殊榮。
從以牛車為交通工具的邊境輾轉坐班車到云南省城,又乘機飛往呼和浩特后,告訴司機我們要去鄂爾多斯,到了車站急急忙忙買了兩張車票,一看是呼市到東勝,手持車票又跟售票員說我們去的是鄂爾多斯,不是東勝,憨得很呀,也不知東勝為鄂爾多斯市府所在地。
只顧一路的馬不停蹄,忽視了周圍的變化,山不再高了,向日葵、玉米地、草原、濕地、荒野、沙地不斷地更替和鋪展開來,沒有高山阻擋視野,是那么的讓人感覺無遮無攔,遼闊無比,心胸也舒坦了許多,不像云南除了高山還是高山,除了綠色還是綠色,繞山繞水,密不透風。窗外忽然一條土黃色的飄帶飄然而至,那是什么河?黃河,同車的一位陌生男子回答了我的問話,隨著車速飄帶飛快地往后移,而后靜靜地躺在一片綠毯中,黃河真是黃啊,多少中華兒女夢牽魂繞的母親河,匆匆過客的我無緣親近黃河雄偉、壯麗的身影,留下了不少遺憾。
眼睛看酸,脖子也看直了的時候,班車終于停了下來。拖起行李趕緊下車,才發現這東勝好新好新,新的高樓,新的車站,新的花園,是一座新型的工業城市。我隨口說出:“這座城市很新嘛。”“這里是全內蒙最富裕的城市。”同車的一個異鄉人自豪地說出她的親身體會。我想生活在這里的東勝人的幸福指數一定很高,就像我們云南人說的“好在”。
八月的東勝是艷麗的,很難讓我與冰天雪地連在一起,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雪,總認為路邊五顏六色的花一年四季就那樣盛開著,郊外的天空是那樣的湛藍,壞了,壞了,看,遠方的天和地粘在一起了,萬一天塌下來不就砸到我了嘛,我們那里天塌下來還有高山頂著,再高的大樓也高不過峽谷,見不到大樹我就覺得荒涼,這么荒涼的地方,大家還那樣地堅守著,誰知東勝物產豐富,素有煤海之稱,可謂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東勝認識了不少沙地植被,甩著長辮在荒漠上蕩秋千的沙柳,刺凌凌的羊柴,使勁使勁抓著泥沙的沙地柏、沙蒿,我想正因為這些頑強的生命力,給了東勝人自強不息、奮發圖強的拼搏精神和毅力,今天大家看到的東勝才那樣的富美。一年四季在綠樹成蔭下行走慣了的我,一下子來到天地連在一起的地方,總覺得太陽格外的炙熱,四處張望著好像在尋找什么,這時頭頂上飄來了兩團白云,在我印象中的白云都是成群結隊地爬在連綿起伏的山梁子上的,掛在樹梢上的,泊在樹葉上的,連雨也是從樹上落下來的,還從飛機上見過遮天蔽日的云層和波濤洶涌的云海,今天這兩朵白云是專為我遮擋艷陽而來的,看吧,離我那么近,像巨大的兩把傘,比棉花白,隨風飄逸、忽而連在一起,忽而分開,既像吃草的羊羔,又像小孩手上的棉花糖,云兒走,我也走,為體驗云朵下乘涼的感覺都顧不得腳下的丘陵溝壑了,其實東勝的云飄走了一團,又游來一團,不必追逐,在什么地方白云都會親臨你的身邊。
波東,女,景頗族,現供職于云南省德宏州文聯《文蚌》(景頗文)編輯部。1996年開始雙語創作、翻譯,先后在國家級、省、地方報刊雜志上發表一些小說、散文。系第十屆魯迅文學院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少數民族文學翻譯家班)學員。德宏州作協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