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仿佛是在一個早晨變得年輕起來。眨眼間,千百座高樓平地崛起。十幾所高校與文化中心比肩頂立;白天,縱橫交錯的十里長街人海如潮,車水馬龍;夜晚,鱗次櫛比的高樓上霓虹閃爍、流光溢彩。一位香港的客商初來乍到,不禁驚嘆:“好一個塞外深圳!”
在內蒙古草原上,以鋼鐵聞名的包頭市早已曉喻海外,以煤城命名的烏海市業已聞名遐邇,唯以紡織城獨居的東勝還名不見經傳。然而,當1988年的早春二月開始到來的時候,這座草原新城突然被權威人士宣布為亞洲最大的毛紡基地、世界最大的羊絨衫加工廠之城,人們不禁愕然:這就是鄂爾多斯的那個僅有一條街的東勝縣城嗎?
是的,始建于明代洪武年間的東勝城,已經走過了兩百多個漫漫春秋。一道秦長城,把它推到塞外草地;一條古黃河,又把它摟在懷中。這一推一摟,便隔斷了東勝與內地及沿海地區的水陸交通。直到十年前,人們還這樣揶揄它:“一條大街兩座樓,一個警察看兩頭……”荒遠偏僻的地理位置和閉關自守的人為因素,長期窒息了它的生機。那時,東勝還是一個僅有一萬多人口的小鎮。
十年后的今天,古老的東勝仿佛是在一個早晨突然變得年輕起來。眨眼間,幾十萬之眾云集于此,千百座高樓平地崛起。十幾所高校與文化中心比肩頂立;數百家經濟公司與商業中心相互對峙。白天,縱橫交錯的十里長街人海如潮,車水馬龍;夜晚,鱗次櫛比的高樓上霓虹閃爍、流光溢彩。十年前的那一條昏暗的老街早已被華燈齊放、青松挺立的大街所代替。一位香港的客商初來乍到,不禁驚嘆:“好一個塞外深圳!”
“走進紡織城,如墜五里云”。若在隆冬,城里城外瑞雪晶瑩、冰清玉潔;廠區內外白絨似雪,羊毛如云。若在盛夏,紡織大街飄動著五彩的流云——接送外商的小豐田,巡洋艦,車流來往穿梭。行人道上,蒙古袍與布拉幾熙熙攘攘,高跟鞋與蒙古靴摩肩接踵。
有幸結識了25歲的蒙古族姑娘莎仁。她是羊絨衫廠的一位普通工人。眼下她正與一位蒙古族大學生談戀愛。大學生名叫烏寧圖,在東勝黨校上學。他倆經常在大街上散布,去城郊釣魚、劃船,也愛跳舞、唱歌。在一次青年聯誼會上,他們在大家的邀請下,一起唱起了鄂爾多斯民歌:
柏樹的香味是美好的
百靈的鳴啼是美好的
交結的朋友是美好的
紡織的絨衫是美好的
愛情是美好的。紡織城的一切是美好的,要不然,港商何以把東勝視為“塞外深圳呢?”這不僅是對東勝的外觀定義,更是一個內在的透視。全國城市人均儲蓄最高的地方,就是東勝。
……不錯,紡織城是富有的。她的富有,不僅證明資源優勢轉換為經濟優勢的成功,而且以強烈的商品意識告訴人們:發展外向型經濟的優勢,不僅僅在沿海都市……
全秉榮,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愛的漠流》、《天籟回音》、《鄂爾多斯旅行記》等4部。其散文《大漠情》曾獲內蒙古自治區“索龍嘎”文學創作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