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年7月拍攝的這張冠名《未來》的照片,刊登于1984年第11期《讀者文摘》雜志的封面。照片的拍攝地點是北海公園的“西天梵境”,朱紅山門黃金釘前靈氣活現的小姑娘才1歲8個月,她就是后來眾所周知的金銘。
為了準備1983年兒童題材的掛歷稿件,1982年兒童節那天,我來到中山公園,循著傳來的陣陣歡聲笑語,我仔細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尋找著在年齡、氣質和形象上適合用稿的小孩。一上午的時間快過去了,毫無所獲。正當我在“保衛和平”漢白玉石坊西邊的藤蘿架下休息時,忽然發現從“唐花塢”東邊的小道上走過來一家人,一對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夫妻邊說邊笑,他們懷中抱著的那位身穿白衣白裙的小女孩更是一下子吸引了我的視線。
我們在藤蘿架下聊了起來。男士叫金一武,在北京燈泡廠工作,其夫人在北京絨鳥廠上班,1歲7個月大的女兒叫金銘?!傲弧眱和澥呛⒆觽兊墓澣眨麄円辉缇捅е⒆訌淖〖业姆炙緩d胡同趕到了這里。我向他們表示有意給孩子拍照,他們欣然應允,并商定好下個月在北海公園見面的時間。
拍照的那天天氣特別好,風和日麗,紫外線也不強,十分適宜拍人像。我們在北海公園選了幾個景點,我先用一臺135小型相機拍負片,以便把膠卷和照片交給小金夫妻;再用一臺瑪米亞RB67相機拍6×7的中畫幅正片。拍照時,小金在一旁協助我打反光板。金銘年齡雖小,但配合起來卻相當如意。在瓊華島,我們把她抱上一塊高高的石板上時都有點擔心,她卻一點不害怕,手里舉著一簇野花,姿式有板有眼。那一年,從7月起到年底,我們有過3次這樣的拍攝。掛歷出版后,我們都非常高興。
在和金銘父母的短暫接觸交往中,我得知他們夫妻倆都是普通的工人,勞動的時間是8小時三班倒。小金每周的休息日是星期三,他的妻子也盡量爭取能在星期三那天倒休。到時,他們就抱著金銘到中國美術館等藝術場館去看各種展覽。我問:她那么小,能看懂嗎?金銘的媽媽說:不知她看得懂還是不懂,我們夫妻倆文化水平有限,看不懂,但還是要經常不斷地去看。如果在這些藝術場所中遇到專家或作者介紹或評說作品,我們就抱著金銘湊過去聽,不是有句話叫耳濡目染或叫熏陶嗎?我們就是想把她熏陶出來……他們還把金銘送到了什剎海體校的體操班,雖然不忍心看到孩子訓練時的辛苦,但他們認為她應該接受這種鍛煉。
最后一次見到金銘,大概是在1985年,我上班路過禮士路時,見到金銘的媽媽正帶著她在長長的隊伍里排著隊,寒暄后我才知道她是為孩子報考中央電視臺的銀河少年藝術團而來。分別后,我不由得為這對父母在孩子的成長上付出的巨大心血和持續努力而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