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建筑壁畫：技術與藝術的雙重特質

摘要：對山西芮城壽圣寺塔式壁畫、高平開化寺大雄寶殿壁畫、靈丘覺山寺舍利塔壁畫、應縣佛宮寺釋迦塔壁畫、朔州崇福寺彌陀殿壁畫以及繁峙巖山寺文殊殿內壁畫這六處現存建筑壁畫進行綜合性的探討與分析有助于我們了解古代建筑的內涵。

一、建筑技術與壁畫藝術相融合

中國古代建筑壁畫，不僅是藝術的創造，其構造與繪制方法在建筑技術中也是相當重要的組成部分，并且反映了深刻而又豐富的技術內涵和與其社會生活的密切關系。宋時期，木構建筑蓬勃發展，建筑匠師在科學的掌握了木結構的承重情況之下，還注重技術與藝術的完美統一。門、柱、楣、藻井、斗栱、墻壁等作為木構建筑的構件幾乎都是外露的，利用建筑構件本身作藝術加工，使建筑的裝飾蘊藏在建筑結構之中，這個時期的彩繪部位大多都在門、柱、楣、穹頂及斗拱、檐椽等處。高平開化寺大雄寶殿內梁枋斗拱上的彩繪是我國目前保存最為完整的宋代彩繪。所繪的內容有古錢紋、海石榴、龍牙蕙草等，與宋時期頒布的建筑專著《營造法式》紋樣極為吻合，拱眼壁畫特別精美。壁畫內容不僅豐富，而且更講究同周圍環境諧調統一的藝術效果。例如朔州崇福寺的彌陀殿，為了提供寬敞的環境進行佛事活動，殿內梁架結構采用復梁減柱法的營造技術，有效地擴大了殿內空間。殿內四周的壁畫畫工精美、色彩絢麗、氣勢磅礴，與殿內高大的佛像遙相呼應，達到了宣傳佛教教義震撼人心的效果。中國建筑自從漢期定制以來，兩千多年基本上是木框架結構。因為大量使用木結構，木構件易腐蝕，怕水，出于防腐功能要求，大面積的彩繪便出現在了木結構的建筑物件上，所以色彩繽紛的彩畫就是我國古建筑的一大裝修特點。

寺觀壁畫一般多繪制于殿堂四壁及斗拱之間的拱眼壁上，也有少量繪于扇面墻兩側、神龕旁和佛座束腰部分。墻壁作為建筑中一個大的構件在技術及藝術方面頗有輝煌的成就。賦予壁畫的墻壁與普通墻壁的處理方法是有所區別的。山西境內的許多宋、遼、金壁畫能夠保存至今，與當時合理的壁質構造有著直接的關系。墻壁的上部則主要是以土坯或未經燒制的磚坯來壘砌， 這樣做也使得墻體內部的水氣不能夠腐蝕到畫面， 也保證墻體外部的堿硝侵蝕不能使畫面剝落。墻壁的下部，大多采用約一米的青磚砌筑（稱為坎墻），用于防潮和承托墻身荷載 。坎墻的設置以及殿身下部高出地面幾十厘米乃至數米的臺基可以充分防止潮氣上侵，對于保存壁畫十分有利。如朔州崇福寺的彌陀殿內，墻身下部砌筑通風孔，對于保持墻體通風干燥、防止壁畫受潮變質均有重要的作用。山西保存下來的這些早期壁畫均用土坯或水坯砌墻，這種墻體區別于普通墻體的特點是能夠吸收或散發因氣溫變化而產生的熱氣。寺觀壁畫在土坯或水坯墻外分別抹粗、中、細泥，便于制作，并且利于保存壁畫色澤，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技法，對后世影響深遠，明清時期的壁畫依然沿用，這種壁質構造歷經千年，壁面仍然堅固，是我國傳統壁畫技法的成功之處。山西寺觀壁畫大規模的繪制及永久性的保存集中反映了古代壁畫技術之發達，這是其他地域都無法比擬的，獨一無二的。

二、建筑壁畫與壁畫工藝

山西寺觀壁畫其畫法、色彩運用和內容亦能體現我國宋遼金時期建筑壁畫工藝與壁畫藝術的關系。

古代繪制壁畫，筆法工整細膩，講究裝飾性，多采用流暢自然的線條勾勒。色彩表現及技法是壁畫藝術中的精華，多用純礦物質顏料，這種顏料色彩明快、發色性好、色澤優美、附著性強并且不易變色。山西繁峙巖山寺文殊殿的壁畫中色彩技法的運用透視著我國古代壁畫的藝術之美。文殊殿內壁畫是我國古代壁畫中的瑰寶，具有極高的歷史文物價值。文殊殿西壁壁畫中的建筑圖案占到畫面的一半以上，生動地描繪了釋迦牟尼的前緣、降生、修煉、成佛等內容，壁畫中的建筑構圖布局嚴謹、透視準確、畫技精純，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房屋、瓦礫與木柱多為青綠色，主要采用重彩平涂的技法填色。市井建筑與部分宮廷建筑的形制、設色的不同，呈現出不同的面貌。壁畫中整個市井建筑圖都是以赭色為主，屋頂、護欄、木柱等則用淡赭色，個別使用淡石綠、淡石青，在一定程度上真實地反映出我國北宋汴梁、金朝中都的街市建筑風貌。為了達到金代宮廷建筑富麗堂皇的藝術效果，其用色多以石青、石綠為主。觀其壁畫發現：在壁畫中的精致部分，如建筑物的勾欄望柱、瓦頂吻獸、勾頭和滴水等處都施以瀝粉貼金。瀝粉貼金的具體做法是：將瀝粉漿裝在有收縮力的囊袋中，外端套上銅質細管，按照所畫瀝粉線的粗細，制成大、中、小三種瀝口，手握囊袋，依底稿緩慢地將瀝粉涂在壁上，然后再用金箔貼于瀝粉表層，制成高出壁面的金色線條，使畫面更加絢爛奪目。這種效果就像在畫中增加了高光線，豐富了畫面的層次，使得壁畫中前后相重疊的建筑物不會粘連不分，更增添了金碧輝煌的光彩。瀝粉貼金的手法從唐代的五臺山佛光寺大殿拱眼壁畫到清代的諸多壁畫沿襲相承，延續未斷。通過對文殊殿西壁壁畫中市井、宮廷建筑用色風格的比較分析，以及瀝粉貼金等用色技法，足以窺探我國宋金時期的建筑風格及社會風貌。

三、 結語

建筑壁畫是建筑的依附體，從舊石器時代晚期巖畫——我國古代壁畫的先河直至唐宋壁畫發展的高峰期，建筑壁畫藝術的發展始終與建筑的整體發展緊密相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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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樹雪，楊小明，高策.山西古代壁畫中的科學技術——藝術中的科學技術專題研究之一[J].科學技術與辯證法.2002（06）

[3]胡瀟泓.山西繁峙縣巖山寺文殊殿西壁壁畫色彩初探[J].美術大觀.2012（03）

【作者單位：河南商業高等專科學校藝術設計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