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曾經在廣西師范大學求學和任教的作家組成的“獨秀作家群”已經伴隨廣西師范大學走過了八十年的歷程。在這八十年的歷程中,“獨秀作家群”的性別構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1932年到1976年產生的第一代和第二代“獨秀作家群”主要由男作家組成,女作家人數極少。而1976年之后產生的第三代“獨秀作家群”中,女作家不僅在數量上和男作家旗鼓相當,在文學成就上也難分高下。
在1949年之前產生的第一代“獨秀作家群”中,較有影響的女作家只有彭慧。彭慧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作家、翻譯家、外國文學研究專家。1927年留學莫斯科逸仙勞動大學,1930年加入左翼作家聯盟。1942年到1947年,彭慧在桂林師范學院(今廣西師范大學)任教,主要講授文學概論、當代文選和寫作等課程。她在授課的過程中經常分析、講解活躍于桂林文化城的作家創作的文學作品,還分析過自己的小說《巧鳳家媽》,這種教學方式能使學生了解身邊的作家,追蹤當時文壇的最新動態和最新成果,拉近學生和文學之間的距離,激發起學生對文學的興趣。彭慧傾心于創作,也熱心于教學。1943年,彭慧給謝冰瑩主編的《女作家自傳》寫過一個《簡單的自傳》。她在自傳中說:“我和木天(彭慧的丈夫穆木天先生)兩人,雖然一向把教書視為第二職業,然而正當教著的時候,我卻不敷衍;每遇著幾個優秀的學生時,我們會感到極大的快慰,而學生的進步,就等于是給我們的鞭策。”有創作經驗的彭慧特別關注學生們的創作能力,并給他們悉心的指導、熱情的鼓勵和切實的幫助。她在課堂上對學生的好文章進行講評,并把學生的優秀作品推薦到學校的墻報和桂林的報刊上發表。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年輕的女作家彭慧以她的耐心和熱情在廣西的莘莘學子中播撒文學的種子,這是多么美麗而又溫馨的一幕。在1949年到1976年產生的第二代“獨秀作家群”中,較有影響的女作家是馮志奇。馮志奇是廣西師范學院中文系(今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1963級本科生,主要從事散文寫作,著有散文集《夢魂的旋流》《獨坐書齋》和理論專著《新聞寫作與散文》。曾獲廣西人民政府首屆“廣西文藝創作銅鼓獎”優秀編輯獎和第三屆“廣西文藝創作銅鼓獎”創作獎,1997年獲南寧市首屆“德藝雙馨”文藝家稱號和南寧市首屆“五象工程文藝獎”。被稱為“廣西多才多藝的女作家”。
在以男作家為主的第一代和第二代“獨秀作家群”中,彭慧和馮志奇的確顯得形單影只。但“文革”結束之后,這種情況發生了很大的改變。80年代以來,一批女作家相繼登場,成為“獨秀作家群”中一道亮麗的風景。而且馮志奇的創作也主要集中在八九十年代。第三代“獨秀作家群”中的女作家主要有在廣西師范大學任教的施秀娟和曾就讀于廣西師范大學的張燕玲、楊麗達、楊映川、黃詠梅、劉永娟、黃芳、唐女、琬琦、羅小鳳等。其中不少女作家表現出良好的創作勢頭,特別是張燕玲、楊映川、黃詠梅等人的創作引起了國內不少著名文學批評家的關注和好評,在全國的文壇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張燕玲是廣西師范學院中文系(今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1980級本科生,主要從事文藝評論和散文創作。有一批散文發表于《大家》、《人民文學》、《散文》(海外版)等刊物。有十幾篇散文被《散文選刊》、《2002年最具閱讀價值散文隨筆》(上海社科院)以及百花文藝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花城出版社、山東畫報出版社的年度優秀散文選等書刊選載。散文《此岸,彼岸》在2003年下半年中國當代文學最新排行榜散文類中名列第二。著有散文集《靜默世界》《此岸彼岸》《廣西當代作家叢書·張燕玲卷》和論著《大草原——瑪拉沁夫論》《感覺與立論》《批評的本色》《廣西當代文藝理論家叢書·張燕玲卷》。散文集《靜默世界》《此岸,彼岸》分別獲第二、第三屆中國女性文學獎。另外,張燕玲還曾獲廣西第二屆青年文學“獨秀獎”,第三、第五屆廣西文藝創作銅鼓獎,以及廣西“十佳出版工作者”“廣西中青年德藝雙馨文藝家”“廣西有突出貢獻科技人員”等稱號。楊映川是廣西師范大學中文系(今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1990級本科生,1994級文藝學專業碩士研究生。是廣西第三屆和第六屆簽約作家。從2000年開始,楊映川相繼在《上海文學》《人民文學》《十月》《花城》《鐘山》《作家》《山花》等文學刊物發表小說。有多部作品被《小說選刊》、《中篇小說選刊》、《21世紀年度小說選(2004年中篇小說)》(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年最具閱讀價值中篇小說》(上海社科院)、《2004中國中篇小說年選》(花城出版社)、《2004年中國中篇小說經典》(山東文藝出版社)、《2004年文學精品》(敦煌文藝出版社)、《2005年中國中篇小說經典》(山東文藝出版社)等書刊選載。曾出版長篇小說《女的江湖》、《魔術師》、《淑女學堂》和中短篇小說集《我記仇》、《為你而來》。中篇小說《不能掉頭》獲2004年度“人民文學獎”和第五屆“廣西文藝創作銅鼓獎”。中篇小說《我困了,我醒了》入選2004年度中國小說排行榜。因為楊映川2004年在創作上有突出的表現,著名評論家李建軍把她和曉航、葛水平稱為“2004年中國文壇的三匹黑馬”。另外楊映川還曾獲第六屆廣西青年文學“獨秀獎”和第三屆“華語文學傳媒盛典‘2004最具潛力新人’”提名。黃詠梅是廣西師范大學中文系(今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1991級本科生,1995級現當代文學專業研究生。自2002年開始,相繼在《人民文學》《收獲》《花城》《天涯》《鐘山》《作品》《文學界》《大家》等文學刊物發表小說,有多部作品被《小說月報》、《小說選刊》、《中華文學選刊》、《作品與爭鳴》、《2003年中國中篇小說年選》(花城出版社)、《2003中國短篇小說年選》(花城出版社)等書刊選載。曾出版詩集《尋找青鳥》《少女的憧憬》和小說集《把夢想喂肥》《隱身登錄》。小說《負一層》《單雙》連續兩年登上“中國小說學會年度小說排行榜”。除了上述三位女作家,楊麗達、劉永娟、黃芳等人在創作上也有不俗的表現。
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除了民國時期的彭慧和90年代之后開始寫作的施秀娟,“獨秀作家群”中的女作家主要屬于學生系列。她們大多在上大學之前就愛好文學,并在寫作方面顯示出特長。馮志奇從小就喜歡看文學書籍,讀初中時作文在學校里是拔尖的,報考中文系也是出于對文學的愛好。楊麗達的文學才能很早就顯示出來了,三四年級的時候,語文老師拿她的作文到教師食堂讀給老師們聽。高一的時候,語文老師拿她的作文到高二去念。黃詠梅從十歲開始寫詩,發表詩,是少女詩人,在梧州一中讀書時就搞全國文學社的交流會,在校園文學里有一定的知名度。她上大學之前已經出版了詩集《尋找青鳥》《少女的懂憬》。因為在文學上有突出的成績,才被保送到廣西師范大學繼續讀書。劉永娟在荔浦師范學校擔任過“常青藤”文學社的副社長,發表過一些小作品。她也因為文學方面的優勢取得被保送到廣西師范大學讀書的機會。楊映川上大學之前閱讀量就比許多同齡人要大一些,因為父親是做編輯的,家里面能看到當時幾乎是所有的文學期刊、報紙。中學時期,她在當地的一些報紙上發表過一些散文和小小說。
雖然大學不是以培養作家為主要目的,但當她們帶著對文學的愛好來到廣西師范大學,她們的寫作特長在相宜的溫度和養分中得到了滋養和發展。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在大學求學的經歷為她們將來走上創作道路進一步奠定了基礎。張燕玲曾說大學是她的來路和起點。黃詠梅認為是大學的經歷進一步把自己推上了文學之路,她說:“我覺得大學對我寫作的整個道路而言,起著非常巨大的作用的。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年我沒有上大學,我就從中師畢業了,就去當一個語文老師,可能一輩子就像我好多師范同學一樣,當老師,最多當一個小學校的老師。要是那樣,可能也不太會去想起文學。”“我覺得在師大的教育,就更加讓我堅定了去走文學這條路。可以說,我沒進師大之前,寫作對于我來說,也許就是一種完全憑興趣或者天分來創作,上了師大后,我的寫作應該是進入了一個自覺的階段,是比較堅定的,而且是有方向性地進行創作。”楊麗達也認為大學四年的文學熏陶對自己的寫作非常重要,她說:“如果說沒有這四年中文系的文學熏陶,我是不可能結出成果的,盡管你這顆文學種子早就種下了。”“我覺得大學中文系這四年就把我帶入了文學的專業隊集訓……那么多優秀的老師把他們人生的經驗和文學感覺全部告訴你,全部給與你,而且是碰到你最好吸收知識的青春年華時代,那種雨露你不斷地吸收,才能不斷地茁壯。如果沒有這樣一種文學氛圍,我覺得我要寫小說也就是業余水平……沒有這四年,你那文學的種子就會爛在地下,肯定出不來的。”如果說這幾位女作家在讀大學期間是文學的種子,那么吸收養分的重要方式就是閱讀大量的書籍并接受系統的文學專業知識。馮志奇的閱讀經歷頗有傳奇色彩,“文革”期間,她與外語系的女同學一起住在圖書館的閱覽室,和圖書館的藏書室只隔著一扇門。她們悄悄地打開這扇門,看到書就像久旱逢甘露一樣。她們偷偷把里面的書拿出來,讀唐詩宋詞,也讀中外名著,看完了又悄悄放回原處(免得被管理員發現,發現了就不能再看了),連借閱的手續都省了。這種閱讀的機會使她在“文革”這樣的惡劣環境下找到一處心靈的凈土和精神的港灣,安安穩穩地在書海里漫游,增長了不少知識。她認為這是不幸中的幸運。楊麗達泡在圖書館里有時候連飯都忘記吃。她經常拿一本自己喜歡的小說,找一個有山有水有草地的地方看書。她一直覺得這是最好、最舒服的休息方式。劉永娟到了廣西師大以后如饑似渴地讀書,業余時間基本上都是泡在圖書館里面。中國當代作家的作品幾乎橫掃,全部讀完。如果不是讀中文系,肯定不會有那么多的時間讀那么多的作品。她說:“通過閱讀,我對歷史、對人、對文學有了一些自己的小小的思考,感覺通過文學這個通道,似乎能找到小時候困惑的一些問題的答案,比如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多年后,我甚至寫了一些被稱為小說的文字,有的還得以發表。回顧以往,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拜大學四年生活的積累所賜。”楊映川也說她“上了大學以后才真正有系統地去讀一些作品,才知道文學是一個什么方向”。讀研究生以后所學的文藝理論也從另外一個角度對自己以后寫作有一定的幫助。
對文學的愛好再加上系統的專業學習和大量的閱讀會激發起參加文學活動的熱情和寫作的欲望。楊麗達說:“人就是這個樣子,讀多了你就想創作了。就想這個文章我也能寫,你就會試著去寫,因為每個人都會有創造的能力,每個人也希望自己能創造。”楊麗達在大學時期堅持寫詩,參加了文學社。她的詩歌《山》獲得學校征文二等獎第一名,詩歌《孤獨者》獲得“首屆桂林新詩大獎賽”優勝獎。她還在《南國詩報》《河池日報》和中文系學生辦的刊物《桂花》上發表過詩歌。張燕玲在大學期間對文學表現出執著的熱愛,她牽頭成立詩社和文學社,擔任首任社長,并創辦詩社刊物《蘆笛》。在文學創作和各種文學活動中,她投入了自己的青春與激情,大學時期在《漓江》(現在的《南方文學》)上發表過作品。馮志奇也在大學期間開始寫詩,參加了中文系的詩社,還喜歡參加詩歌朗誦活動。她在中文系辦的《東風報》上發表過不少作品。黃詠梅上大學后曾擔任文學社的秘書長,經常與高年級的學長交流創作經驗,創作熱情開始由詩歌轉向了散文,她在《散文》《人民日報》《文學報》等報刊發表了不少散文。楊映川和劉永娟在大學期間還沒有強烈的創作欲望,但她們的創作同樣是隨著閱讀積累和文學鑒賞、解讀能力的提高而水到渠成的。楊映川畢業之后為一些廣西的簽約作家寫過文學評論,看了他們的小說之后,她想自己是應該可以寫小說的,應該可以寫出這樣的東西,這么想著后來就寫了,2000年發表了第一個小說《愛情侏羅紀》。劉永娟在大學畢業前選擇廣西作家黃佩華的小說做畢業論文的選題,在閱讀的過程中,就隱約激發了一些寫作的愿望,她想,其實自己也可以寫,說不定可以寫得更好。同時又覺得這種愿望好像有點模糊,好像遙不可及。后來,她在一篇創作談中說:“回想起來,引發我創作小說念頭的應該就是這次畢業論文的寫作,它讓我覺得寫小說并不像自己原來想的那么遙遠。盡管在畢業后的很長的時間內我并沒有真正地開始寫小說,但我一直把之前對生活的觀察、對人生的思考當成自己創作的準備,心底一直潛藏著一個寫作的夢。”2003年冬天,劉永娟在心底潛藏多年的“寫作夢”實現了,她寫了第一個小說《天邊的星星》。
對于這些女作家來說,在大學里能找到適合閱讀和寫作的環境是一種幸運,能得到老師的指導和鼓勵也是一種幸運。張燕玲成立詩社得到了王建周、馮振、藍少成、黃紹清、姚代亮等老師的鼓勵和幫助。她寫作文學評論的潛力得到了黃紹清老師的肯定和鼓勵。1984年,剛畢業還未到單位報道的張燕玲因黃紹清老師的推薦得到參加廣西文聯首屆青年文藝評論講習班的機會,并發表評論,這個講習班的目的就是培養青年文藝評論家。1984年是張燕玲評論生涯的起點,是黃紹清老師給了她這個起點。黃詠梅回憶起大學的老師時說,在那里七年,很多老師都對她很好,都很看中她的寫作特長。教古代文學的張明非老師送古典詩詞賞析的專著給她看,教民間文學的黃紹清老師,教寫作學的許敏歧老師,還有教現當代文學的雷銳老師、黃偉林老師都曾經給她直接的幫助和鼓勵。她特別感激自己的研究生導師林煥標老師,林煥標老師也是一個創作型學者,林老師在做學問方面對她不苛求,在創作方面給她鼓勵,他在黃詠梅畢業前語重心長地說:“你一定要堅持寫作,會有成績的。”⑨馮志奇提起上寫作課的趙盛德老師曾帶同學們到農村去體驗生活,回來后她寫的作文有幸作為范文在課堂上朗讀。老師的肯定讓她很受鼓舞,增添了自信心,開始重視作文的寫作。她覺得這對于自己后來走上文學道路,有一定的關系。楊麗達也認為老師的鼓勵很重要,大學一年級時,講評作文的李詠梅老師念過三篇作文,有兩篇是楊麗達的。上現代文學史的時候,她得到向丹老師的關注。寫畢業論文的時候,她得到姚代亮老師的鼓勵,姚代亮老師還曾經帶著她們文學社的幾個學生參加桂林市作協的一些會議,讓她們有機會與一些當代作家直接接觸。楊麗達非常感謝那些引領自己進入文學殿堂的默默無聞的老師,她說:“如果這些老師沒有關注到我的作文寫得好,這么鼓勵我,可能我寫作的力量、潛力不一定能激發出來。鼓勵可能是最好的老師。”劉永娟在寫畢業論文時得到黃紹清老師的悉心指導,而且黃老師還幫她把論文推薦到《民族文學研究》上去發表。當時整個年級只有她的論文寫完之后馬上能發表,這讓她得到很大的鼓勵。
對這幾位女作家來說,大學時期的寫作夢想就是青春年華中浪漫夢想的一部分,美好而又單純。走出校園之后,她們并沒有成為以文學謀生的職業作家,她們的職業身份主要是教師或編輯,但她們仍然保持著對文學的熱愛,是非功利的熱愛,是滲透進血液和生命的熱愛。楊麗達說:“我一直愛好文學,沒有任何功利的愛好”,“如果生命是條河,要從此岸到彼岸,那么我選擇文學作我的渡船。”馮志奇認為自己對文學創作沒有刻意追求什么目標,但文學卻讓她感到快樂和滿足:“雖然我對文學創作沒有太多的理想追求,也沒有多大的成績,我只是能夠做自己比較喜歡的工作,也不管成績的大小,都是快樂的!為此,我感到愜意,也很滿足。”文學成了她們生命的一部分,文學也是她們感悟生命、思考世界的方式,劉永娟說:“至今我從未敢妄稱自己為作家,但我會說,我希望自己能一直走在寫作的路上。”“也許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把我對生命和世界的思考表達出來,但這一直是我的美好愿望。”楊映川說:“這世上除了文學,還有什么東西能縱容我們最荒誕卻又是最真實的想法,最悲痛卻又可能是最快樂的感覺?很幸運,能以文學為伴。”她們慶幸能以文學為伴,并且以她們對文學的敏感享受著以文學為伴的奇妙感覺。黃詠梅用心臟“偷停”來形容她對寫作過程的享受:“我樂此不疲地重復這種心臟偷停的運動,享受這種靈魂出竅的過程。我用偷停出來的時間,將自己當做不同的人,進入一個與自己的肉身沒有任何關系的另外一個世界里,得以跟一些隱匿的東西團聚,與一些隱秘的內心活動私語。”她們帶著對文學的熱愛,虔誠而又平靜地行走在寫作的道路上,樂在其中,無怨無悔。
由于獨秀作家群是依托于一所大學形成的作家群,我們把幾位獨秀女作家放在一起談論,并不是因為她們有相近的創作傾向或審美追求,而是因為她們有一段相似的成長背景——在廣西師大任教或求學的經歷。她們都飲過漓江水,沐過桂花香,浸潤過廣西師大的人文氣息,呼吸過桂林文化城的空氣。張燕玲在一篇為校慶寫的文章中這樣描寫翻出自己大學期間主編的詩社創刊號《蘆笛》時的心情:“沒料到,久違的心競一陣一陣‘咚咚咚’地響,撫摸著伍純道老師題寫刊名的手也微顫了起來。如今主編著雜志,翻閱新刊已經像翻月份牌一樣不經意了,然而,今天這本32開薄薄的《蘆笛》卻令我漲紅了臉,我無法回避:這是我的來路,這是我的起點,我是受惠于她而展開自己那份人生的。這是我的背景。”張燕玲在此表達的不僅僅是對一本《蘆笛》的感情,更是對廣西師大的感情。她珍惜自己曾擁有的這段背景,也感激這段讓自己走上創作起點的背景。廣西師大在迎接80華誕之際出版了《背景——獨秀女作家作品集》一書,該書收錄了彭慧、馮志奇、張燕玲、楊麗達、楊映川、黃詠梅、劉永娟等七位有代表性的獨秀女作家的小說和散文。這七位女作家跨越了獨秀作家群的三個發展階段,也縱貫了廣西師大八十年的發展歷程。從雁山園到獨秀峰,從良豐河到月牙池,她們帶著對文學的夢想一路走來,成長成熟。如今遙望來路,回眸背景,雖然她們活躍在校園中的青澀身影已經隨韶光的流逝而遠去,但她們的成長與成熟將成為獨秀作家群繼續發展的背景,她們在文學上所取得的成績也將成為廣西師大歷史的美好附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