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師生交往研究綜述

摘要：師生交往是學校教育中學習與生活的基本方式，一直以來，師生交往問題成為國內最具有前沿性和交叉性的教育科學研究課題之一。文章以近年來國內師生交往研究為主題，從師生交往的特質、價值導向與方法論、結構能力以及師生交往的異化根源與對策等方面進行系統闡述與總結，以期為未來研究提供有益借鑒。

關鍵詞：師生交往；研究綜述；展望

中圖分類號：G45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13）01-0061-04

20世紀80年代以來，師生交往問題一度成為教育領域研究的熱點和重點，并隨著教育主體性問題的探討而不斷深入，特別是1998年5月“全國教育教學交往問題理論研討會”的召開，有力推動了師生交往問題的研究，使之成為一個重要的專題性問題。目前，在師生交往問題上主要有兩種不同學說：一種是教學方法和手段學說。這種學說又可以進一步分為兩類：第一，師生交往作為教學活動的組成部分，豐富教學交流的組織形式以提高學生的學習能力；第二，在教學過程中引進社會交往的手段和方法，促進更方便的師生交流與溝通。另一種是人際交往關系說，通過在教師和學生之間建立一種精神文化交流，拉近教師與學生之間的心理距離，使教師和學生進入到彼此的情感世界和精神世界。該學說試圖讓教師和學生的關系發展成為“朋友式”的平等關系，以保證學生主體地位的確立。[1]從已有文獻看，國內關于師生交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關于師生交往的概念、本質及特征的研究

國內學者對師生交往的涵義和本質特點的探討首先從社會哲學層面開始的。田漢族認為，現代教學的本質就是師生交往的實踐，交往實踐活動具有師生主體與自身客體對立統一性、教學主體與客體對立統一性、教學主體性與教學主體間性對立統一性、教學主體多極性等特征。[2]袁維新則認為師生交往是教育教學的基本原理問題，指出師生交往是一個有著深刻內涵的、正在發展著的概念，并從教學本質論、教學價值論和教學方法論三個層面全面準確地揭示了師生交往的內涵。[3]張廣君認為交往是教學的形態起源，交往是教學存在的基礎，教學是師生特殊的交往形式。靳玉樂教授指出師生交往特殊之處在于交往主體、交往目的、交往方式、交往媒介以及交往機制等五個條件。[4]孫明娥通過實地調查研究法分析師生交往特點，認為師生交往主要有增長智慧型、情感依賴型、社會交換型和情感溝通型。[5]陳旭遠認為教學過程就是師生交往的過程，在教學過程中沒有交往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教學，師生交往就是在一定的教育情境中師生之間相互作用影響的活動，并且進一步指出這種活動是以具有一定意義的語言和非語言信息為中介的。師生交往的本質主要表現教師與學生之間的相互關系、主體與客體的關系和交往主客體本質力量的相互作用關系。與此同時，陳旭遠還指出了師生交往具有語言文化中介性、互補互惠性、交往雙方本質力量的互動性、自覺控制性等基本特征。[6]

二、關于師生交往意義以及價值導向和方法論的研究

席琴在論述師生交往的意義和作用時認為，“沒有師生之間交往活動的出現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教育和教學，交往活動在人類教育實踐活動中有著重要意義。師生之間的平等交往是社會交往關系的基本類型和形式，正常有效的師生交往對于學校正常的教學活動的開展、教師教學技能、學生身心全面發展以及教師和學生間的和諧師生關系等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7]。武漢大學學者蒲蕊教授認為，“在學校教育中，交往是師生的一種基本學習生活方式，交往能使學校教育中的每一個人都能過上一種有意義和內容豐富的生活”[8]。李家成從價值層面對師生交往的意義進行了論述，他以學生生命個體作為教育的人性假設，以教育的生命性作為探討的起點，認為“師生間的交往，則具有豐富的互惠性的生命價值，具體體現在可能世界的展現、富有活力的生存方式的形成與生命體驗的豐富上”[9]。學者肖川教授認為，“教師和學生之間的交往是教育力量的真正源泉，因為良好師生關系的建立是通過交往得以實現的”[10]。學者劉宇認為，有效的師生交往有助于師生關系的融洽，有助于教師準確地理解學生和尊重學生的想法，為學校優秀的軟環境打下堅實的基礎。[11]

以上關于師生交往意義和作用的相關研究具有共同點，即從師生個體或教育教學過程等不同角度強調師生交往在學校教育中的作用、價值及意義。除此之外，學者們在師生交往價值導向和方法論方面也做了相關研究。師生交往問題的研究著重對其有效性和合理性進行分析，在教育實踐中探索師生有效交往途徑。因此，在研究師生交往問題時，應該注重對其研究方法的探討和創新，研究方法上的創新也就是對師生交往問題研究的突破和革新。[12]郭華認為，在教學領域中研究師生交往可以避免一定的誤區，真正揭示教學活動的本質和旨歸。[13]李瑾瑜認為對于師生交往相關問題的研究應該遵循一定的原則和方法，如應采取多科性質的多元研究視角，在借鑒其他學科成果和方法的同時，注重師生交往的綜合問題研究。[14]

三、關于師生交往的合理化及有效性研究

在已有相關文獻中，關于師生交往合理化和有效性問題，目前還沒有學者進行深入研究。雖然也曾有研究者在相關研究中提及類似于“有效交往”的概念，但也只是蜻蜓點水點到為止，多數研究是針對師生交往的某一個具體方面（如教學交往）而言的，真正對師生交往的系統探討還很不夠。

柳夕浪指出，師生交往的合理化表現為一種主體間性，一種交往理性，師生交往是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統一。合理化的師生交往必須促進教師和學生雙邊互相理解，平等對話，共建心靈世界，讓師生體驗到交往的美妙和期待。[15]王明全等學者認為，師生交往的有效性原則主要有更新教育理念、提高教師修養、善待學生過錯、重視師生交往細節。[16]姚利民教授曾就師生有效交往的重要方面——有效教學問題，作了深入系統地研究，認為：“有效教學是教學過程有效性即符合教學規律的教學，是有效果的教學，是有效益的教學，是有效率的教學。”[17]曹正善認為有效師生交往具有互主體性、組織異質性、效果整體性以及能動性等特征，同時，進一步指出師生交往關系有效合理與否關系著學校教育教學質量的提升和教育教學的改革進度。[18]同時，有學者針對教育教學過程中師生交往實踐中無效交往普遍存在，以及師生無效交往關系對教育人才培養和教育自身健康發展的不良影響的現實狀況，指出從無效到有效已成為師生交往關系重構的必然要求，并以孔子對話師生交往理念和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為重構師生交往關系的理論基礎。[19]

四、關于師生交往的形式、結構、能力及評價的研究

國內學者從社會心理學維度對師生交往問題進行了深層次的探討和分析。從素質教育視角，方中權認為交往的有效性是教師教學能力提升的一個前提條件，交往對每個教師自身教學素養、教學知識和教學技能的提高有著關鍵作用，因此，教師應該注重師生交往形式的研究和運用。方中權從師生交往形式角度出發，提出了多種有效師生交往形式，如組織游戲、研討交流、合作探究、操作實踐、角色轉換、情境體驗等。[20]唐芳貴認為師生交往的心理結構是由信息交流、主體認知、人際關系等多種因素和水平構成的心理結構系統，這個心理結構功能系統是一個完成的交往心理模型。[21]在師生交往能力方面，學者李國霖指出，應該從表達、認知和調控等不同能力角度來論述師生交往能力。[22]杜富君等學者在對師生交往相關問題進行問卷調查等實證研究的基礎上，結合師生交往有關理論知識，指出師生交往評價活動應該建立在教學活動中教師和學生交往主體、交往效果和交往活動評價的基礎上。[23]除此之外，部分研究者還從師生交往的結構維度、交往的優化和改革、交往的理念和風格等方面進行了相關探討和分析。

五、關于師生交往的缺失、異化及其根源和對策的研究

有研究者指出，在現代學校教育中，師生交往仍處于無效甚至“缺失與阻隔”狀態。吳全華曾著文認為，現代教育交往的缺失和阻隔，一則意為教育交往的匱乏、空白，二則意為教育交往的本質性改變或異變。并列舉其典型癥狀為：直接交往的減少，間接交往的增加；個人與個人交往的減少，個人與集體交往的增加；體制外交往的減少，體制內交往的增加；交往的情感性成分的減少，交往非情感性成分的增加；自主性交往的弱化，非自主性交往的強化；交往的非歷史性。而導致現代教育交往缺失與阻隔的原因在于教育價值的偏頗、教師權威的極端化、教學組織形式和教學方法的非交往性、教育管理的理性化傾向等。[24]李小紅把師生交往單一、虛假、控制和對抗作為現實教學生活師生有效交往的缺失表現。[25]程勝認為教師和學生之間相互尊重、平等對話、共享知識、民主和諧應該是有效師生交往的文化特征，但是在實際的教學過程中或多或少地存在著師生交往形式化、階級性、造作性和壟斷獨裁性，并指出這些現實表現實則是有效師生交往的異化和異質現象，是一種無效的師生交往。[26]蒲蕊認為雖然師生交往的實質意義重大，但是實際的教育教學情境中往往并無真正體現。首先，由于受傳統思想觀念的影響，對師生交往問題認識片面；其次，一些教師把師生交往活動看作是完成教學活動的手段和途徑，師生交往的目的性價值并未彰顯；再次，還有一部分人認為學校教育等同于教學，課堂上的教學也就是對學生知識的傳授和輸出，所以，教師和學生之間的交往活動就是為了完成教學知識的傳授過程。[27]

在師生交往缺失和無效性的解決策略方面，學者們從不同視角進行了深入分析。王守恒認為現實的師生交往在心理上都或多或少存在著認知偏差，這些認知偏差是由投射效應、暈輪效應和首因效應造成的。在此基礎上，王守恒進一步提出只有全面客觀地了解學生，消除對學生的偏見，同時改革教學心智模式，提高對學生的期望與評價，讓學生形成積極的自我概念，才能從根本上消除師生交往中的認知偏差。[28]席琴等對現代教育中師生交往缺失的原因進行了深入分析，并從宏觀方面提出相應策略。她認為，一方面亟需改革“精英教育”和“應試教育”的教育體制弊端，切實推進素質教育；另一方面要從觀念上扭轉過去“主客二分”的單向思維模式，從本體論視角重新審視現代師生關系中學生的交往主體地位。[29]還有文獻指出，部分學者在積極建構理想的師生交往理念與模式的同時也在極力批判傳統的師生交往，存在有浪漫與美化的傾向，并指出“語言是師生交往‘應然’與‘實然’的中介”，進而從語言的視角透視現實師生交往，提出從基本指導思想、觀念、語言交際等層面來構建師生交往的理想語言世界：充分利用學生的生活經驗，將語言植入生活世界，基于并超越學生的生活世界；同時要樹立生命化的個體觀、文本化的課程觀以及本體化的語言觀；教師在與學生的語言交往中應該注意心靈語境的溝通、生活內容的貼近、言語風格的獨特、變現形式的豐富以及對話的交流宗旨。[30]

六、未來研究展望

從對國內師生交往研究的分析來看，這一研究具有以下特點：（1）研究形態呈多樣化，微觀與宏觀并駕齊驅，既有對師生交往內涵、意義的系統闡述，又有將師生交往根植于學習成績、課堂教學環境、情感培養、心理健康之中來討論。（2）研究視角多元化，涉及心理學、教育學、教育社會學、課程教學論等相關學科。（3）偏重于基礎性、理論性研究，缺少實證數據支撐。相關研究大多從理論角度進行思辨性的探討和反思，缺少實地調研的數據分析以及微觀應用研究、行動研究。（4）缺乏系統、整體統觀的研究。對師生交往的整體統觀及具體學段的特質研究缺乏系統性和整體性。

在未來的研究中，應該體現時代性和前沿性特點，對以網絡教學環境為載體的師生交往進行密切關注；避免就事論事和流于事物表面的研究，從思維形式上打破主客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從整體上把握師生交往的本質；根據不同類別和層次學校教育中師生交往的特點，進行細微化類別研究；多借鑒國外研究，立足實踐，進行試驗研究或跟蹤觀察、個案分析，為師生交往研究提供實證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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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孝如

Review of Domestic Research on Teacher-Student Communication

SONG Ting WANG Yan-fei

（Hainan Vocational College of politics Science and Law， Haikou 571100， China）

Abstract： Teacher-student interaction is the basic way of school educational life， and it has been one of the most advanced and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topics. This paper summarizes multiple aspects of communication between teachers and students， including characteristics， value orientation and methodology， structure ability， alienation source of communication and countermeasures against the existing research， hoping to provide the future research with beneficial reference.

Key words： teacher-student communication； review； prosp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