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醫療健康行業的各細分領域,中國與歐美差距最大的,當屬新藥研發。除了風險極高地從零開始自主研發,或仿制國際成熟藥物,本土化學藥企是否還有其他路徑可走?
杭州百替生物技術有限公司(下簡稱“百替生物”)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在創始人、總經理郭磊看來,中國不缺醫院、病人資源,也不缺生命科學、醫學碩博人才,缺的是完備的科研體系。如果與歐美同行一樣從數百萬種化學物遴選起步,永遠也趕不上他們。不如把國外已經做到臨床一期、二期,有突破性創新藥物的中國專利權和生產權買下,以此為基礎做本土研發。
百替生物就是這么做的。這家公司成立不到兩年,有一支本土研發團隊,在美國有一個新藥遴選合作小組。前期專注于抗腫瘤藥,已經引進了一個腫瘤血管靶向的新藥項目——NPI-23X。今年以來,有幾個競爭對手或仿效或巧合地采用了同樣的思路。但郭磊自信“百替生物”有先發優勢,從海外購買引入的專利相關權限更加充分,團隊在項目選擇和科研能力方面亦更強。
為何選擇這個生意?
郭磊本科畢業于復旦大學生命科學院,在浙江大學醫學院攻讀博士學位期間受到國家留學基金委的資助,去到哈佛醫學院進行了三年的博士課題研究。回返浙大后,他晉升為教授、博導,創立了醫學遺傳學教研室,而后再次留學哈佛做博士后研究,任教數年后又重回浙大,創立轉基因動物實驗室。
十數年往返中美兩國的經歷令其能夠嫁接起雙邊資源,并物色、吸引到人才。萌生了創業念頭后,他一邊教書一邊做過幾個公司,眼下已辭去教職,專心運作“百替生物”。
做專利引進,關鍵在于在恰當的階段以最低的成本引進最有潛力的項目。這是因為新藥研發的鏈條非常長,從最開始用分子、細胞水平做化合物篩選,到動物實驗,再進入臨床一期、二期、三期,動輒十數年。介入早了,價格低,但距離最終上市時間長,不確定性大,后續投入大。介入晚了,每過一個里程碑價格都會成五倍、十倍上漲。
選定項目后,接下來的做法也有三種:進口注冊、參與國際多中心臨床試驗和在中國快速重復海外研發步驟并爭取與美國同步向前推進。第一種省心但依賴于政策,時間不可控;第二種約3年~4年可以面市;最后一種耗費財力、精力、時間最多,5年~6年才能面市,但獲得的權益最充分。
這是一筆冒險的生意。每一步選擇,都需要用前瞻性的眼光權衡利弊,都建立在對產業鏈條透徹理解的基礎上。如果選擇正確,在中國的后續研發成本只有歐美的1/5乃至1/10,避開了研發初期的大投入、長時間和高風險,成功概率和技術含量卻要高得多,不失為一種捷徑。郭磊及合作伙伴的眼界和人脈,是成敗的關鍵。
目前發展情況?
“百替生物”引進的第一個項目——抗腫瘤藥NPI-23X,在美國已經歷時12年、投入幾億美金做到了臨床二期。與目前市場上主流的腫瘤血管抑制藥物如紫杉醇、Avastin相比,這種新藥靶點雖然也是針對腫瘤血管,但機制不同,是一種血管破壞劑。郭磊跟蹤觀察這一項目多年,認為其有可能成為新型抗癌藥領域的一枚重磅炸彈,前景與當前主流藥物一樣廣闊,于是將之單列成立了一個項目公司,先在中國復制了美國的既有步驟,再推動后續研發。
無論本土研發還是繼續引進新項目,都需要大量資金。除了融資,“百替生物”也通過開展CRO(醫藥研發合同外包)業務拓寬財路,提供臨床前分子生物學、細胞生物學、動物實驗三個水平的科研解決方案。
不過,此舉也并非只為掙錢,至少還有另外兩點作用:保持團隊對醫藥市場發展動向的敏銳和視野;對美國項目遴選團隊物色到的項目進行技術核查,避免為魚龍混雜的公開數據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