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和老鼠 披甲上陣

每當見到古人使用的威武盔甲，人們總禁不住嘖嘖贊嘆。若擺放在眼前的是為貓和老鼠量身打造的盔甲，你又會發出怎樣的驚嘆？很簡單，“酷”。因為它們并非日常生活中寵物身穿的布料衣物，而是由光亮的銅、銀等金屬制作的貨真價實的盔甲。這些精巧的盔甲售價為2000美元至20000美元之間。“這還不包括材料費。”作者杰夫·德·波爾（Jeff de Boer）的言語中透著一絲驕傲，盡管這些作品的大小甚至頂不上一輛玩具汽車。

為貓穿上盔甲

其實貓鼠盔甲是精美的藝術品，你可以打開上了鉸鏈的面罩，露出它們的頭部，也可以將整個包裹身體的金屬盔甲收攏，看起來就像長了金屬葉片的蔬菜。甚至你可以抓一只老鼠為它穿上盔甲，放在它的天敵貓面前，這身盔甲就成為它的房子，起到保護作用。“你可以想象這些盔甲被使用的情形，如果真為自己的寵物穿上身，我想那一定是一種時尚。”杰夫并不是沒有嘗試過。

曾經有一家日本電視臺為制作一期節目《世界上最不尋常的職業》，造訪杰夫的工作室。杰夫嘗試將自己喂養的貓放進為它量身打造的盔甲中，“它并不合作，不停地掙扎，還被劃傷了。”于是節目組將一件盔甲帶回日本，希望找到一只愿意合作的貓，可日本貓也不接受這越洋而來的禮物，穿上盔甲的它非但沒有增加威風，反而呆呆地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來貓并不喜歡盔甲，僅僅是它們的主人喜歡而已。”杰夫對此并不介意，因為在創作之初，他就認定這是藝術品。不過正是這些貓鼠盔甲，讓從事多年混合媒體藝術的杰夫名聲大噪。

面具成就大師

因為從荷蘭移民加拿大卡爾加里的父親從事錫制技藝的職業，杰夫從小就在工具和金屬堆里長大。5歲就設定了自己將來的目標—成為一名藝術家。在他高中參觀一次展覽時，一個具有東方特色的戰爭時期使用的青銅面具吸引了他。“我情不自禁地由它想到現代商業‘戰爭’，公司派一個提著公文包的人去征服‘敵人’，公文包與面具就扮演著同樣的角色。”杰夫開始創作第一套盔甲，并拜一位鐵匠師傅學習技藝。在他高中畢業展上，一個身穿鋼鐵馬甲，手拿金屬頭盔的年輕人震驚全場。之后，杰夫開始制作鐵領帶、鐵公文包等作品隱射商業文化。那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事，網絡并不發達，于是杰夫利用傳真機銷售自己的作品，“我賣出了100條左右金屬領帶，激動極了，真想在第八大道商業購物中心廣場舉辦一次時尚秀，讓穿著仿古盔甲的男人鞭打企業高管。”從那之后，杰夫開始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專業的藝術家，他將父母的車庫改建成兩層樓的工作室，一樓用于焊接、敲打，二樓的小空間負責設計和裝飾細節，并在阿爾伯塔大學攻讀珠寶設計專業，自此接觸到精密的工具，開始嘗試制作較小的金屬作品，貓盔甲就是那時誕生的。

“它看起來不錯，但太樸素了。”杰夫對古代盔甲研究多年，而讓貓盔甲僅僅作為雕塑擺設并不是他的初衷，他希望是一件真正的盔甲。“我開始畫草稿，為了設計完美的比例，先得用粘土塑形，做成一只貓的樣子。我從頭部開始制作盔甲，現在也這樣。然后確定好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件，接著將一個平面銀制金屬板順著粘土錘打成形。盔甲由很多塊部件組成，我必須把每一塊制作精準后再加工其他部件，以此控制正常的比例。”杰夫認為，這是整個制作過程中最難的地方，因為每一片金屬片都由手工制成，根本找不到一模一樣的部件。細看杰夫的制作過程，呈現在世人眼前的精致盔甲其實并非想象中難以觸及，之所以震驚世界，是因為與眾不同的創意與對制作工藝極致的追求。

200小時的敲打

杰夫打了個比喻：“有人曾問一位著名的畫家，花多長時間才能完成一幅畫，他的回答是25年。其實制作一件貓鼠盔甲并花不了多少時間，只要有足夠的經驗和利器。我會盡快制作并少犯錯誤，比如制作老鼠盔甲，我要花20個小時來制作部件，再花10小時打磨，但并不會立即組裝，需要將所有復雜的工序和細節一絲不漏地完善后再操作，這就是我分享技巧給眾人，卻沒有人能和我做出同樣作品的原因。若是貓盔甲，則需要50到200小時才能完成。”

從杰夫涉足金屬雕塑以來，他已經創作了2500件作品。在最近的一次展覽中，他挑選出8年時間里制作的140件美妙絕倫的作品，涉及各種材料：鋼、銀、銅、鎳、皮革、纖維、木材等。“我只選合適的材料，并探索它們的可行性，當然重點是金屬。”隨著時間的流逝，杰夫說自己已經成長為藝術家、工匠、設計師、作家、演說家和老師，這一切都是貓鼠盔甲給他帶來的幸運。“有人把它們當做玩具，有人認為那是藝術品，是它們讓我得到社會的認可，永遠地改變了我的生活。”因為沒有合適的幫手，杰夫現在只制作少量的貓鼠盔甲，接受定制，在他看來，每一件盔甲的背后其實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它們總是不盡相同，我只希望當我老了，累了，長椅上還有一只‘老鼠’坐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