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日子過得緊巴。
老伴生病,抓幾副藥,沒錢。今兒縣城逢大集,賣雞去。
老伴兒還舍不得。不賣它,拿什么抓藥?老伴兒踮著小腳兒撒高粱粒兒,喂大公雞。大公雞吃得差不離了,逮住。
集上熱鬧得很,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張老漢直奔燒雞攤去。雞捆得不緊,還沒到燒雞攤,雞就沖著桌子底下連飛帶跳過去了。
賣燒雞的見大公雞飛跑過來,眼一亮,伸手抓住,摁到籠子里啦。
張老漢追到燒雞攤,說:掌柜的,那個雞是俺的。
賣燒雞的說:你喊它,看它應不?
張老漢急得想哭:掌柜的,救救俺吧,俺使這個雞錢抓藥去的!
恰好段縣長路過,問吵架的他倆:怎么回事,吵架?老漢聽說是段縣長,那就遇上了救星:青天大老爺,那雞是俺的,它跑過來掌柜的摁到籠子里啦……
段縣長問老漢:你說是你的雞,你有記號嗎?
老漢說:我臨來喂了兩把高粱。段縣長問賣燒雞的:你說是你的雞,你有記號嗎?賣燒雞的說:沒有。
旁邊一個賣酒的幫腔:“縣長,我看見了,那是賣燒雞的剛買的雞。”
段縣長說:好,宰雞!縣長現場辦公:賣燒雞的賣酒的還有老頭兒,你們三個都給我聽好了,如果雞嗉子里是高粱,那這雞就是老頭的。如果不是高粱,雞就是賣燒雞的。您仨不管誰沒理,都罰10只雞。
拉開雞嗉子一堆高粱粒兒,看那堆兒有兩把。賣燒雞的賣酒的傻眼了。
段縣長說:賣燒雞的你見利忘義不知廉恥,坑鄉下老頭壞良心不?給老頭10只雞錢!賣燒雞的心里窩囊,不愿意掏錢。掏!一只雞按一塊錢算,10塊。段縣長命令。賣燒雞的有苦難言:5只雞錢行不?不行!老頭拿了錢,段縣長說:你抓藥去吧,這兒沒你的事兒啦。張老漢千恩萬謝的,想對縣長磕個頭。
段縣長又喊:賣酒的,過來!賣酒的嚇得渾身篩糠哆嗦著走過來。段縣長說:你作偽證欺騙本縣該當何罪?
賣酒的說:我錯了縣長,我改,再也不敢了。
光改了不行,你是認吃、認打,還是認罰啊?段縣長問他。
咋說法?賣酒的問段縣長。
段縣長說:罰,罰10塊錢。打,去縣里挨40大板。吃,吃半斤蜜喝半斤香油。
賣酒的眼珠兒骨碌碌一轉,覺得吃不孬,不破財不挨打,還是吃蜜喝香油,于是忙說:縣長,我認吃。
好,打半斤蜜半斤香油來。段縣長安排縣衙的人去買了。
這會兒燒雞攤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看玩意兒的,聽說書的,看變戲法的,趕閑集的,都過來了,人山人海,看縣長斷案兒。
賣燒雞的過來。是,縣長。段縣長說:你把褲子脫下來。賣燒雞的還不好意思,不愿意脫。
脫!
賣燒雞的沒法兒,臉羞得跟蒙紅布樣。磨磨蹭蹭地把褲子脫下半截來。
蹲到桌子上去。段縣長下令。
賣燒雞的蹲到桌子上。把褲子脫好!賣燒雞的又往下脫了脫,露出兩瓣白腚。
那天萬里無云,瓦藍瓦藍的天空掛著白太陽。無私的陽光洗刷眾生,翻曬著不愿見光的東西。賣燒雞的大白腚在正午陽光照耀下,晃眼。
段縣長叫衙役給賣燒雞的腚溝里抹香油抹蜜。
你,段縣長命令賣酒的,去,吃他腚上的香油蜜!
賣酒的站在那兒——多丟人啊,他也算縣城商界“名人”,讓他吃別人腚溝子里的東西,實在下不了口。
你說的認吃,反悔了?賣酒的象征性地舔幾口賣燒雞白腚上的蜜和香油。
段縣長說:不行,使勁舔!
人群“噢噢”地喊,叫好聲此起彼伏……
責編:嚴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