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B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25X(2012)O8-0011-01
摘要:愛真理意味著接受空虛,繼之接受虛空,繼之接受死亡。真理是同死亡在一起的。初讀之時隱約記得,只要孜孜不倦的努力,終有一天你會進入這個天才所特有的領域-真理王國。薇依的一生是行動的一生,她厲行著哲學的每一步道路,她渴望真理企及真理,沒有誰能像她這樣果敢棄絕的,在信仰的驅使下,在真理的道路上前進著,或許是匍匐的,這樣的重負帶給我們的是遙不可及的敬畏。韋伊像天空一道亮閃的星,帶給我們企及上帝的信仰,帶給我們追求真理的勇氣,在生這一道路上告訴我們人之信仰為之所受,重負之下彰顯的生命之美。
關鍵詞:信仰 重負
1、韋伊的信仰
每當一個人懷著能更好地理解真理的唯一愿望而聚精會神時,他所取得的這種能力就越大,即使他的努力并沒有產生任何看得見的成果。愛斯基摩人的一個傳說在解釋光明的起源時說:“一只生活在長夜里的烏鴉由于找不到食物而渴望光明,于是大地就亮了起來?!比绻_實有愿望,如果所渴望的東西確實是光明,那么對光明的渴望就會產生光明。當人們聚精會神時,便會真正地產生渴望。如果其他一切雜念都已排除,那么真正渴望的就是光明,就是當擊中精神的努力在許多年之中從表面看來可能是毫無成果,有一天,同這種努力完全相當的光明一定會充滿靈魂。每一分努力都為無法奪走的寶庫增添一點財富。阿爾斯本堂神甫為學習拉丁文多年努力苦讀,收效甚微,這種努力卻在絕妙的鑒別方面取得了完全的成功,他通過悔罪者的言論,甚至在他們保持沉默時也能夠察覺到他們的內心世界的活動。”
這一類的信念是試驗性的。但是,如果人們在體驗這些信念之前并不相信,如果人們并想自己所相信的那樣去做,那么永遠不會得到有關這些信念的經驗。這里有一種矛盾現象。對于一切有益于精神進步的知識來說,從某一特定層次起,都是如此。倘若人們在證實這些知識之前并沒有吧它們當作行為準則;倘若在很長時間里,人們并沒有僅僅通過信仰——一種起先是黑暗的無光明可言的信仰——同知識緊緊相聯,那么人們永遠不肯那個將這些知識變成信念。信仰是必不可少的條件?!?/p>
韋伊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道遙不可及的光,我們從她的身上吸光吸熱,溫暖自己。她用自己切實可行的一生向我們描繪了其為理性哲學所躬行,其為信仰所折行。以致后來她的母親這樣黯然道:與其所取得的成就,其實我所希望的是她能獲得幸福啊。
幸福,對于韋伊來說,或許就是一直不斷的親力親為,不斷的體驗著,不斷的用她的勇氣實踐著她的信仰。
如果說卡夫卡就是圣徒,那是比喻。如果說韋伊是圣徒,那不是比喻,她就是。她的存在就像壯麗的星空一樣,她不僅觸及到真理,她就是真理本身,她是無法企及的圣徒,讓人待詔敬畏。
誠然,韋伊的信仰是棄絕肉身的極端痛苦的天主教徒式的信仰。蘇珊桑塔格曾這樣說過:“我不相信,她(薇依)死后發表的著作和論文所贏得的成千上萬讀者中,有多少人真正分享著她的思想。此外,也沒有必要分享——沒有必要去分享西蒙娜.薇依對天主教的極度痛苦,無法排遣的愛,獲取接受她的有關上帝缺席的諾斯替神學,或去擁護她棄絕肉身的理想,或贊同她對羅馬文明以及猶太人的極不公正的仇恨?!覀冎蚤喿x這些具有如此犀利的原創性的作家,是因為他們個人威望,是因為他們堪稱典范的嚴肅性,是因為他們獻身于自己的真理的明顯意愿,此外——只不過零碎的——因為他們的‘觀點’?!?/p>
薇依的信仰是純粹唯一決然的:真理,真理。
她所行的事,都是出自自己內心得到的啟示,既不從俗,也不從眾。
更不會聽從某個教會的訓導。她在解釋自己為什么不入教時,不是說道“如果上帝要召喚我進入,他會迫使我的”,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體認到這個意志,她不會因為世俗、家人、朋友......等等原因進入到這個團體里去。
對西蒙娜·韋伊,我們能說甚么呢?從她那邊,我們見到了一個殘暴的生命現象:剝奪自己。
對信仰的極端壓迫著,棄絕著肉身,帶著自己的肉身奔向著自己信仰的真理王國。
2、韋伊的重負之愛
韋伊身上有種“殉難精神”,她主動的尋求受難。
愛是我們貧賤的標志。上帝只可能愛自己。我們只可能愛他物。并不因為上帝愛我們,我們才應當去愛上帝。而是因為上帝愛我們,我們應當愛自己。若無此動機,又如何自愛?若無此轉折,自愛是不可能的。若我的雙眼被人蒙住,我的雙手被縛在棍子上,這根棍子將我同事物分開,但我通過它探索著事物。我只感知這根棍子,我只感知這面墻。造物對于愛的功能來說也同樣。超自然的愛只觸及造物,只朝著上帝而去。它只愛造物(我們有其他東西要愛的嗎?,但造物是中介者。以此名義,它也愛所有的造物,包括自身在內。像愛自己那樣愛一個陌生人,這意味著愛自己就像愛陌生人一樣,兩者是對等的。
當歡樂和痛苦都使人有同等的感激時,對上帝的愛便是純潔的。對于幸福的人來說,愛就是愿意分擔不幸的被愛者的痛苦。對于不幸的人來說,愛就是在得知被愛的人在快樂之中而心滿意足。本人卻不分享這種快樂,也無分享的愿望。在柏拉圖看來,肉體的愛是真正愛情的蛻化形象。純潔的人類之愛(夫婦的忠貞)就是愛得不那么卑微的形象。高尚的觀念只能是當時的愚蠢之念。
我們身上一切卑劣或平庸的東西都抗拒純潔,并為挽救自身而需玷污這種純潔。
玷污,就是更改,就是觸摸。美,是人們無法改變的東西。對它施威,便是玷污。占有,便是玷污。
純潔地去愛,就是接受距離,就是愛自身和人們所愛之物間的距離。任何之愛都需純潔。
韋伊的重負殘忍的厲行著純潔,即使人性之卑賤處,韋伊也是忍受著肉身所不能,為之純潔,為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