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電視劇《北京愛情故事》(以下簡稱《北愛》)是年輕導演陳思成自編自導自演的一部都市青春愛情故事。它沒有大牌導演,更無大牌明星,卻在80、90的年輕受眾中掀起了一片熱潮,其中也不乏50、60受眾群。它的成功不僅源于其劇情的生動,敘事的精彩,更多的是源自于劇情背后所暗含的文化內涵。本文將從電視代碼、現實主義、敘事結構等三個方面解析《北愛》的文化內涵。
關鍵詞:愛情; 文化;電視代碼 ;現實主義 ;敘事
[中圖分類號]:I207.3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4-0256-02
電視劇題材多種多樣,隨著時代的發展,文化的變化引起電視劇題材的變化,同時,每一類型題材的電視劇又代表了這一時期的文化特色。近年來,戲說歷史的宮廷穿越劇所向披靡,太多的娛樂元素和夸張的敘事手法導致了一定的錯誤價值引導。當廣電總局將穿越劇禁播后,受眾的視線回歸到反映現實的都市生活劇。《北愛》講述了一群剛剛走上工作崗位的年輕人,圍繞著他們的感情、工作、生活展開故事,以此來展現年輕人的成長歷程。
一、電視代碼
觀眾看電視劇貌似只是在看它的劇情,只是隨著劇情的起伏而跟著情緒波動,但是觀眾能夠在潛意識中通過演員的服裝、化妝、活動場所、對白等電視代碼中了解電視劇所要傳達的意識形態。
一級代碼:現實
《北愛》將三男四女從現實生活中抽離出來,組成了一個電視劇的社會環境,這些人物不只是一般的人,而是意識形態編碼的人,是意識形態價值的體現。他們的形象和表現給他們所代表的人物貼上了屬于自己的社會標簽。
從一級代碼中的服裝、動作、交通工具來看三位男主人公所代表的社會身份。程鋒,總是一襲黑色的風衣,黑色皮手套,墨鏡,光亮的頭發,走路總是昂首挺胸,風一樣飄過。他富二代身份的特征,最重要的是他那標志性的寶馬車,吳狄的哥哥吳魏曾說過:“車是男人的臉。”車的品牌已具有了一種符號性的象征意義,寶馬的符號標志在普通受眾的印象中,就代表著富有。相比程鋒,吳狄和石小猛就是白領和平民了,唯一不同的是衣服的質量和吳狄的熊貓車但石小猛只能擠公交。
二級代碼:藝術表現
《北愛》的七位主人公三男四女分別具有自己的角色代表。他們存在于特定的電視劇場景中,具有那個場景中的意義。正面主角是代表主流意識形態的中心人物,而反面人物與受害者則是異化的或受支配的亞文化成員,不能完整地代表主流意識形態。
程鋒、林夏、沈冰這三個人物是正面角色,而吳狄、伍媚這兩個角色傾向于正面又比較中立,他們關心他人多于關心自己,生活中盡管有波折但總體是向著自己預期的方向前進。石小猛和楊紫曦被定位在了反面角色,他們在生活的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偏,也注定了他們的結局不會太美好。
盡管程鋒這個角色最一開始是一般受眾所厭惡的花花公子,當沈冰出現之后,一切都發生了變化。程鋒發現自己愛上了沈冰,沈冰卻是石小猛的女朋友,他內心出現了極大的惶恐與不安。程鋒和石小猛在學校籃球場見面,他見到石小猛很內疚,臉上布滿了歉意,他對石小猛說:“盡管我愛沈冰,可我不希望因為她而失去你這個哥們兒,你這個朋友。”他的話讓觀眾看到他把友情看的比愛情重要,他的內心并沒有那樣無恥。他說著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暗色的光線和近景鏡頭將他痛苦不安的表情放大,觀眾看到了他的成長,對他這個人物形象給予了肯定。同樣是昏暗燈光下的籃球場,石小猛的表情是不屑和無奈,當他蹲下時有一個特寫鏡頭,額頭上深深的皺紋讓觀眾看出他內心的飽經滄桑。相信他也很珍惜哥們情誼,只是他成為一個被現實逼迫到心理扭曲的男人,觀眾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只能感受到悲哀。
三級代碼:意識形態
觀眾所接收到的意識形態代碼,都深深地鑲嵌在本身就是載體的意識形態代碼之中。觀眾根據自己的認知水平和生活經驗將這些意識形態代碼解讀,若在解碼時運用與編碼時采用的意識形態實踐相同,那么觀眾將被編碼者的意圖控制,若不同,則產生觀眾自己的理解。
《北愛》所要表達的意識形態是當下年輕人經歷感情和生活的壓力后,漸漸成長的過程,這個成長是痛苦的,但最終都成為有責任有擔當的人,符合我國社會主義的主流價值取向。
楊紫曦在劇中是一個“拜金女”的形象,她想要在年輕的時候,利用自己的外表走一條捷徑。鞋子和被一雙雙鞋子擺滿的鞋柜在這里就是一個代碼,,它是女性愛慕虛榮的物質表現。它影射了我們現實生活中多少愛慕虛榮的女性,為尋求物欲的刺激而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也暗含了在這個男權社會中,女人更多時候是要靠男人生活的。
女強人伍媚的座右銘是“生活以快樂為基準,愛情以互惠為原則。”她崇尚金錢,依靠智慧,將理性放在了最前端。在和一名銀行行長吃飯時假裝喝多而很快離開,她說:“男人容易同情女人,強者容易同情弱者,所以聰明的女人會經常地裝一下弱者。”她的話語帶有久經商場的意味,既代表成功者也代表女人,是一種雙重身份的話語權。伍媚的成功靠的是自己的聰明睿智,在她知性的背后也同樣利用了男權社會中“男人容易同情女人”的準則。
無論是拜金女還是女強人,都逃脫不了男權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男人靠的是實力,女人靠的是同情。
二、現實主義題材貼近生活
現實主義不只是再造現實,而是要使現實具有意義——現實主義的實質是,它再造的現實具有使它易于被理解的形式。
《北愛》依靠的是愛情的線索,是人類最真誠最普遍的情感,在愛情的線索之下貫穿了一系列生活、工作等的生存困境和信念堅持。林夏對瘋子執著的愛情是最讓觀眾感動的,為了瘋子,她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她告訴自己,“我愛你,和你沒關系。”像她這樣對愛情的執著,觀眾身邊有太多的現實寫照,也是無數觀眾內心所想要堅持的愛情信念。觀眾理解她,心疼她,把自己的感情融入到林夏身上,找到了曾經癡情的自己。
現實題材電視劇所表現的都是百姓日常生活密切相關的事件,有的甚至就是發生在身邊事件的影像陳述和藝術再現,拉近了藝術有生活的距離,是現實題材電視劇成為一種近距離的甚至同步審美。
石小猛在北京大都市的奮斗真真切切的反映了北漂族草根階層的生存狀態。石小猛和瘋子處在不同的社會等級層上,他們不同的經濟力量決定了他們擁有不同的話語力量。在劇中一些場合,瘋子的話中的分量遠比石小猛的話有力量的多,若不是瘋子提前和園長的打招呼,沈冰進入幼兒園是非常困難的。現實就是這樣殘酷,話語等級和社會地位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于我們的社會當中,這一點是貼近生活、貼近現實的。觀眾在看到劇中人物的遭遇,聯系到自身的經歷,更能深刻地理解人物的選擇,也很容易將自身經歷融入到熒幕現實中。
三、敘事結構
無論是新聞還是電視劇,敘事結構都符合一種平衡被打破之后,破壞性力量就一直在起作用,直至達成解決,實現另一種平衡。電視劇真正吸引觀眾眼球的是在平衡打破之后,維持平衡狀態的正面力量和破壞平衡的反面角色之間的拉鋸,在拉鋸的過程中凸顯意識形態的火花,給觀眾以思考和啟迪。約翰·菲斯克提出,最后恢復性事件必然是由社會的中心人物來完成,但在我國主流意識形態中,最后,好人應該有一個好的結局,壞人也應該被感化或者醒悟,同樣向好的方向發展,因此在我國大部分電視劇中,最后的平衡應該是由正面角色和反面角色共同恢復的。
《北愛》這部電視劇同樣符合打破平衡、恢復平衡這樣的敘事結構。最一開始是一個平衡的狀態,片中所有人物都有自己原定的生活。
沈冰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瘋子愛上了沈冰,他痛苦地掙扎著,沈冰是兄弟的女人,他不能違背友誼而去追求愛情,可是又抗拒不了內心情感的沖擊。無論友情還是愛情,他們之間的關系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友情、愛情、面包、生活,瘋子和石小猛都面臨著選擇。
石小猛接受了瘋子父親的條件,離開了沈冰,換得了身份地位的提升。從這里開始,發生了質的變化。這一點也是事件復雜化和斗爭開始之間的過渡。
石小猛進入大德集團開始報復行動。此時的瘋子還沒有意識到斗爭已經開始,他追沈冰到云南,慢慢融化沈冰的內心。當他回到北京,用真情打動了沈冰后,他和石小猛之間的斗陣真正展開。程鋒早已甩掉了花花公子的品行,他已經成長為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他用自己的努力為挽回公司拼搏,雖然最后失敗了,但他已經贏得了所有人,包括觀眾對他的肯定和支持。這是返回階段,還沒有將平衡恢復。
平衡最后的恢復是所有人努力的結果。吳魏留下遺囑將股份分給伍媚和吳狄,倆人將股份還給瘋子,沈冰一直陪在瘋子身邊,盡管最后的車禍沈冰沒有醒來,他們仍然在一起,吳狄和瘋子一起奮斗,楊紫曦離開安迪,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林夏有了大藥瓶子的關心,她得到了幸福,也看到了瘋子的幸福,石小猛選擇了醒悟,一切回歸。
這樣的敘事結構將文本的敘事時間比喻對應于真實的敘事時間,觀眾從中了解、領悟、回憶,思考,將真實世界鐫刻在虛擬世界里,也將虛擬世界投射在真實的世界中。
四、結論
《北愛》在敘事中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對現實的披露。它所利用的電視代碼,所選擇的現實題材,所利用的敘事結構,都讓觀眾在欣賞的同時有所領悟,體味影片所流露的意識形態。這部電視劇不僅有觀賞度,更有深度。
參考文獻:
[1]、約翰·菲斯克《電視文化》[M],商務印書館,2005
[2]、陳友軍《現實題材電視劇藝術真實形態論》[M],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