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業:經營美女的產業

高學歷模特和全球化的模特人才庫正在改變著T臺風云。

每年的倫敦時裝周都是女孩們的盛會，整個倫敦城會擠滿來自世界各地的女孩，她們腳踩恨天高、身著精致合體的服裝，搖曳于T臺之上。而這一切還激發了成百上千患有“甜甜圈恐懼癥”的女孩們的靈感，她們會在經理辦公室門外苦苦排隊等候，生怕錯失成為下一個凱特·莫斯(Kate Hoss)的那一線希望。

然而，模特行業并沒有這些女孩想象的那么美好，模特的職業生涯通常很短，薪水也很低。但如今的模特行業正在悄悄發生變化，其中之一便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模特越來越多。你可能會覺得這種趨勢不太可信，因為電影《超級名模》(Zoolander)中男模特們用汽油互相打鬧之后點燃香煙的橋段太深入人心了，但這一切如今已是陳年往事了。被香奈兒(Chanel)和愛馬仕(Hermes)鐘情的紅發模特莉麗·科爾(Lily Cole)，最近剛拿到劍橋大學藝術史專業的一等學位；英國新星伊迪·坎貝爾(Edle Campbell)也正在倫敦考陶爾德學院攻讀同一專業；而另一位英國知名模特雅克塔·惠勒(Jacquetta Wheeler)在為巴寶莉(Burberry)和薇薇安·維斯特伍德(ViVienne Westwood)做代言的向時，還致力于推廣慈善團體Reprieve的活動。

坎貝爾小姐的經紀人、倫敦Viva模特經紀公司的娜塔莉·韓德(Natalie Hand)表示，過去十年間，“沒主見的年輕模特”不再搶手，而“有抱負的年輕女性”變得備受青睞。時尚社交雜志《尚流》(Tatler)的前任編輯凱瑟琳·奧斯特勒(Catherine Ostler)說：“模特行業現在需要的是頭腦聰明、舉止得體且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這種觀點倒是挺新奇的。因為過去最知名的模特通常都出身平民，靠服裝商的贊助而聲名大噪。例如，20世紀60年代的明星模特崔姬(Twiggy)是一名工廠工人的女兒，而凱特·莫斯的母親則是位酒吧女招待。

但如今的著名時裝品牌和攝影師都已經厭倦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15歲少女突然麻雀變鳳凰成為明星模特”的傳統橋段了。因為她們拍片時不是遲到，就是吸毒成癮，這樣的麻煩讓大品牌避之不及。而與之相反，受過良好教育的模特不僅開工準時，而且瘋狂的舉動也少得多。

模特行業的發展也緊跟著全球經濟大潮。上世紀60年代至90年代，美國稱霸全球，最當紅的超級名模比如辛迪·克勞馥(Cindy，Crawford)和克里斯蒂·特靈頓(ChristyTurlington)也都來自美國。她們身上展現出來的自信與光鮮也恰恰正是當時美國的真實寫照，沒有1萬美元很難請動她們。同樣，她們還被奉為文化偶像，名模克里斯蒂·布林克利(Christie Brinkley)就在歌手比利·喬(Billy Joel)的Uptown Girl的音樂錄影帶中出演了女主角，后來兩人成為了夫妻。

同許多行業一樣，頂尖超模的收入急劇增加。雖然這些超模的合同都是保密的，但據消息人士透露，拍照單價7.5萬美元起，而若是進行全球宣傳活動，價格則會高達150方美元。但對于廣告商來說，只要選對產品代言人，就能獲得豐厚的回報。據說，為寶潔公司做代言的吉賽爾·邦臣(Gisele Bundchen)便使潘婷洗發水在巴西的銷量飆升40％。

超模們還能通過自己的副業吸金，比如銷售以她們名字命名的特許產品，像艾拉·麥克弗森(Elle Macpherson)內衣和凱特·莫絲口紅；而德國模特海蒂·克魯姆(Heidi Klum)則在真人秀節目《天橋驕子》(Project Runway)中擔任評委及主持人。但相比之下，普通模特的收入則急劇下滑。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模特行業的全球化使得人才庫的規模變得更大。國際經紀公司如今都到新興國家去尋找模特人選。上世紀90年代他們雇用了大批高顴骨的斯拉夫少女，現在他們則轉向了巴西，因為那里的女孩擁有高挑的身材和運動員般的體格。

《為美貌標價》(Pricing Beauty)的作者、美國社會學家阿什利·米爾斯(Ashley Mears)說，雖然模特行業在過去的十年里發展壯大了，但是每個模特所簽訂的合同卻減少了。一句話，臉蛋太多，鏡頭有限。

電視收費越來越低，尤其是在能讓觀眾跳過廣告、隨時錄下及篩選電視節目的數字錄像設備TiVo的出現之后。一位英國模特告訴記者，最近幾年走一場大型時裝秀的價格幾乎下降了一半，很多模特的職業生涯也從原來大約六個時裝季下降到了兩個(相當于一年)。據為模特爭取更高報酬的模特聯盟(HodelAlliance)估計，全職模特的年平均收入是2.7萬美元，而兼職模特和男模特的收入則更低。

給迪奧或巴寶莉這樣的奢侈品牌代言的收入是最為豐厚的，不過前提是這位模特必須有拍攝平面雜志的經歷。這就讓時尚雜志可以只用很少錢就能得到照片，甚至是封面照。

“單體”模特和“目錄”模特之間仍存在很明顯的區別，前者備受頂級設計師的青睞，而后者則更為豐滿，更符合傳統的審美觀。雖然“目錄”模特拍照時穿的是中規中矩的日常服裝，但她們的收入更加穩定，不會像“單體”模特那樣做到28、29歲就會被棄用。

通常，經紀公司會從模特的報酬和客戶支付的傭金中各抽成20％，盡管看起來收入不菲，但它們的日子還是不好過。金融危機使客戶的預算減少了，所以經紀公司尋找模特也必須緊跟潮流，不僅要符合時尚品牌的標準，還得讓吹毛求疵的藝術總監滿意。

除此之外，大型經紀公司正面臨著來自諸如倫敦的Viva和紐約的DNA這樣的新興小公司的競爭。行業巨頭精銳模特管理公司(Elite Model Management)在2004年的反托拉斯價格哄抬案中敗訴，并身陷來自公眾的指責。雖然在新領導層的帶領下，境況有所改變，但現在其荷蘭分公司又面臨一場新的訴訟，一位在其舉辦的世界精英模特大賽中獲獎的模特稱該公司因為其體重上升而將她解雇。

時尚界的風云變幻莫測，人們很難預測明年的潮流趨勢。估計一開始誰都沒想到凱特·莫斯早期以亂蓬蓬的長發，蒼白的膚色以及男孩子似的臀部為代表的“頹廢”扮相后來會成為時尚。如今潮流的寵兒是看起來更加健康的模特，比如杜晨·科洛斯(Doutzen Kroes)，她曾是一位速度滑冰選手。

異常敏感的“老佛爺”

雖然“零號服裝”受到了很多反對，但骨感模特仍舊搶手。這一定程度上是因為設計師們認為，如果模特身材豐滿，就會分散觀眾的注意力，從而降低了服裝展示的效果。米爾斯表示，模特行業要求模特們必須保持身材，是為了“顯示奢華精英們的與眾不同”。換句話說，如果普通女性都很豐滿，那精英群體必然要另行其道。這激怒了一部分人，他們指責時尚導致了年輕人的飲食紊亂，但這一切依舊沒有撼動時尚界對瘦削模特的偏愛。“老佛爺”卡爾·拉格斐(Karl Lagerfeld)用“肥胖”形容英國歌手阿黛爾(Adele)的言辭甚至成為了頭條新聞。

在時尚界名聲越大，勢力也就越大。像“頂級品牌”古馳(Gucci)和巴寶莉就經常“仗勢欺人”。去年秋天，為了商業利益更高的米蘭時裝周，古馳就要求一大批超模提前離開倫敦時裝周。知名紐約設計師馬克·雅可布(HarcJacobs)也曾將一些原本是為了之后預訂的模特扣在紐約，而導致倫敦時裝周模特人手不足。對此，模特經紀公司怨聲載道，但卻也無可奈何。倫敦Premier Model Management經紀公司的卡羅爾·懷特(Carole White)問道“同行情誼又何在呢?”也許，在T臺上，你只能獨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