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史記》開始,正史中就出現了有關哈薩克族的記載,但這些記載都是關于哈薩克族的族源或組成其民族的部族,《清史稿》中才出現明確的有關哈薩克族的記載。這些記載為我們研究哈薩克族的歷史問題提供了珍貴史料。據此,我們還可以研究古代史家的民族觀等問題。
[關鍵詞]哈薩克族;正史;民族歷史
[中圖分類號]K2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2)16—0035—02
哈薩克族是我國重要的跨境民族,歷史悠久。在歷代中原王朝的史籍和文人學士的游記中均有記載。這些記載可以幫助我們研究哈薩克族的族源、民族形成和發展進程等歷史問題,同時,還可從這些典籍中分析古代史家的民族觀、記載存在的史料價值等史學問題。
一
關于哈薩克族的文字記載在我國正史《清史稿》中才明確出現,在這之前,正史中有關記載均是哈薩克的族源或部族。關于哈薩克族的族源問題,已有眾多學者對此進行了研究,這里就不再贅述。哈薩克族的族源民族與部落,在很多古代史籍中都有出現,洪濤在其《十三史哈薩克族資料簡編》①已經進行了整理,但因為有關資料繁復,不能夠做到完全的準確無誤,筆者重新進行了整理,為了行文方便,現將正史中出現的哈薩克族族源民族列表如下。
二
通過整理史書我們發現,史書中關于哈薩克族族源烏孫的記載在漢朝史書中尤多。內容方面,除了烏孫的地理環境、風俗介紹,主要集中于烏孫與當時政權的關系。據《漢書·西域傳》記載,公元前119年,為了能夠“共距匈奴”,張騫出使西域時向烏孫提出了結盟的要求。烏孫則遣使入漢。東漢時,烏孫侍子經常到京都洛陽。在《后漢書·班超傳》中則提到班超經營西域時,曾遣李邑賜烏孫使者“大小昆彌以下錦帛”。三國時,烏孫與曹魏政權保持隸屬關系。北魏建立后,曾派董琬、高明出使西域,北行至烏孫國,其王得魏賜,遣使入魏。遼朝建立后,烏孫同遼又建立了隸屬關系。各朝史書還注重烏孫的社會經濟方面的問題。《史記》、《漢書》均較為詳細地記載了烏孫作為一個行國,畜牧業的發達,以及農業、手工業的緩慢發展情況。
正史中對康居的記載也較為詳細,對其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均有涉及。當然,史書記載的重心還是康居與中原王朝的關系,除此之外,對康居的統治結構、官制律法均有記載。史書中還有大量關于康居文化方面的記載。例如《魏書·西域傳》中說,康居“國立祖廟,以六月祭之,諸國皆助祭”。可以看到康居在魏時期流行祖先崇拜,同時可知康居在諸國中國力甚強。《元史》中關于康居的記載甚詳,這一時期,康居已經成為了哈薩克族的一個主體部落,在元朝統治之下,康居部落出現了很多的有識之士,助推了元朝社會的發展。
各朝正史中對塞種和月氏的記載甚少,根據《漢書》記載,我們可知塞人的分布以及社會制度等問題。根據正史記載則可知月氏與大夏、貴霜帝國、突厥的關系。在《史記》與《漢書》中都有匈奴列傳,記載甚詳。根據這些列傳,可知匈奴與當時強盛的烏孫、康居的關系。在《魏書·西域傳》中,記載了匈奴人所建的悅般國,其地在烏孫故地,后來悅般國快速消亡,我們可以以此推斷哈薩克族與匈奴的關系。
在突厥統治時期,可薩、咄陸、弩失畢等部落均是組成哈薩克族的主體部落,根據史書記載,我們可以了解哈薩克族形成的脈絡。
三
《清史稿》中明確出現了“哈薩克”這一族名。《清史稿》詳細記述了整個清朝時期哈薩克的地理位置、與清朝的各種往來及其與周邊地區的戰爭交流等問題。乾隆時期,“命達勒黨阿由西路、哈達哈由北路進征哈薩克,以哈寧阿、鄂實為參贊大臣”,“富德奏,敗哈薩克于塞伯蘇臺”。②經過一系列的征戰,清政府取得了勝利,于是“哈薩克汗阿布賚遣使入貢”,“哈薩克霍集伯爾根等降”。③以后諸卷均有大量記載哈薩克族覲見之處。同治時期,俄國宣稱哈薩克為其領土,因此引起了一系列關于領土的事端,《清史稿》中記載得十分詳細,④“命劉蓉節制毛震壽、李云麟各軍。調烏魯木齊、阿克蘇兵助伊犁軍御俄”,“允哈薩克綽坦承襲汗爵”,“安置哈薩克眾於齋桑淖爾東南”。
《清史稿》卷137的《邊防志》中還介紹了哈薩克族的地理、人口、邊防以及與中原的貿易往來情況。“自同治七年裁撤科布多境內卡倫以后,各項哈薩克人赴界強據。”“光緒初年,乃於烏克克等處……一千數百里之要隘,與俄羅斯接壤者,均設卡倫……”在此卷中,詳細地介紹了清政府對哈薩克的布防以及官員的設定情況。同時,《清史稿》中記載了哈薩克族與漢族的貿易往來。例如,乾隆時期,哈薩克族與中原王朝貿易頻繁,主要貿易項目是馬匹的買賣。⑤“(乾隆)二十五年,敕烏魯木齊市易哈薩克馬百三十余匹歸巴里坤。旋以五吉等言,選哈薩克所易馬撥往巴里坤,遂停購買。阿桂言伊犁易來哈薩克馬漸成大群,敕書嘉予。”“(乾隆)三十二年,以伊犁易哈薩克馬累積至多,擇巴里坤善地牧放。尋烏里雅蘇臺馬缺,亦以哈薩克馬換易之。”從這些記載中,我們不難看出,哈薩克族在清朝時期與中原王朝來往密切,既有戰爭又有朝覲,到后期還出現了互市。
四
通過以上對正史中有關哈薩克族史料的整理,我們可以發現以下幾點問題:第一,古代史書中關于哈薩克族的記載有著巨大的史料價值。對哈薩克族族源的考證,大多是依賴正史中的相關記載,近些年,我國學者雖然在系譜、語言、考古等方面對哈薩克族族源進行了考證,但是最為重要的論據還是存在于正史中。同時,也要看到將正史中有關哈薩克族的記載作為史料應用的問題。大多史書的資料都十分零落,難以整理,加之少數民族的族名、人名、地名均為音譯,這就導致錯漏頻生,加大了運用史料的難度。還應注意到,正史是在實錄國史等基礎上修撰的,有些史料并不是原始史料。《清史稿》中對哈薩克族的記載頗豐,但這些記載來源主要是《清實錄》、《平定準噶爾方略》等書。第二,通過對正史中有關哈薩克資料的梳理,我們可以看到,從司馬遷《史記》開始,史籍的編著者們就十分注意記載中原王朝附近的少數民族。對哈薩克族的記載,可以說歷代史書均有,這些記載中,不僅僅記載其與中原王朝的交流,還包括了民族本身的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這都反映了古代史學家對各民族歷史發展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