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年來的王珞丹的關鍵詞是“變化”,莫小閔的小女人腔調、靜秋的隱忍、王小紅的俠骨柔情、楊佳琪的青澀混雜著堅強……都被她一一呈現。王珞丹用作品證明著自己的多變,卻也在心底保留著原初的愿望:做一潭清澈的湖水,投映現實,保持純粹。
在《搜索》的發(fā)布會現場見到王珞丹,粉紅上衣白短裙,一派清新柔美,腳上卻是一雙和衣服完全不搭的運動鞋,只有在上臺之前她才急匆匆地把高跟鞋換上,臉上又是她小女孩般的、“賣萌”的笑。
年輕如王珞丹,出道也已經6年,這個夏天依然有各個衛(wèi)視重播《奮斗》和《我的青春誰做主》,米萊和錢小樣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但眼前的王珞丹寧愿和這段歷史揮手作別,她更希望別人看到她在青春無敵之外的努力,比如《男人幫》中適合做老婆卻“零優(yōu)點”的莫小閔,《山楂樹之戀》中清純靜好的靜秋,《紅娘子》中俠肝義膽的王小紅……當然還有《搜索》中的職場新人楊佳琪。也只有在說到戲的時候她會滔滔不絕不吐不快,因為“我太想讓別人看到我是個好演員了”。
較真的人,總會在某一天達到目的。
這一年來的王珞丹的關鍵詞是“變化”,莫小閔的小女人腔調、靜秋的隱忍、王小紅的俠骨柔情、楊佳琪的青澀混雜著堅強……都被她一一呈現。王珞丹用作品證明著自己的多變,卻也在心底保留著原初的愿望:做一潭清澈的湖水,投映現實,保持純粹。
在《搜索》的發(fā)布會現場見到王珞丹,粉紅上衣白短裙,一派清新柔美,腳上卻是一雙和衣服完全不搭的運動鞋,只有在上臺之前她才急匆匆地把高跟鞋換上,臉上又是她小女孩般的、“賣萌”的笑。
年輕如王珞丹,出道也已經6年,這個夏天依然有各個衛(wèi)視重播《奮斗》和《我的青春誰做主》,米萊和錢小樣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但眼前的王珞丹寧愿和這段歷史揮手作別,她更希望別人看到她在青春無敵之外的努力,比如《男人幫》中適合做老婆卻“零優(yōu)點”的莫小閔,《山楂樹之戀》中清純靜好的靜秋,《紅娘子》中俠肝義膽的王小紅……當然還有《搜索》中的職場新人楊佳琪。也只有在說到戲的時候她會滔滔不絕不吐不快,因為“我太想讓別人看到我是個好演員了”。
較真的人,總會在某一天達到目的。
“你是一壇好酒, 就是需要沉一沉”
接下《搜索》這部電影,王珞丹有點被眾人哄上賊船的意思,“我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但我老板、經紀人都說特別好。”“憑著多年來對導演的信任和仰慕”,她成為《搜索》最后一個被定下的演員。外人看來大致是會有點奇怪的:以她今日地位,何必要演楊佳琪這樣一個女三號?以她今日演技,何必要再度嘗試這種剛畢業(yè)的青春女孩角色?實在叫人懷疑是“演回去了”,王珞丹說,楊佳琪就是“米萊和錢小樣的混合版”,“角色大小不重要,我更珍惜跟導演合作的機會,在拍攝過程中學到的東西是花錢也買不來的。”
當然最初她也猶豫過,這種角色對她來說太過駕輕就熟,“閉著眼睛都能演”。但后來發(fā)現,不能懈怠每個角色,因為細細體會,每個角色都是不同的,但如何把這種細微的不同傳達給觀眾,又是全新的課程。“有一段時間我非常糾結,不知道該怎么演,我不想像以前塑造米萊和錢小樣那樣塑造這個角色,但又找不到出口給予她新的東西”,折磨了幾天之后,她漸漸體會出不同,“同樣的角色經由不同年齡的閱歷、不同風格的導演,演的狀態(tài)都會不一樣。對我來說,楊佳琪這個角色更重要的功能,就是彌補了我對過往角色的遺憾,這很難得——有多少演員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遺憾呢?”
拍了一段時間的電視劇再來拍電影,她感受更多的是電影的細致,“電視劇因為排期快,你必須快速準確地表達出導演的要求,沒有人會在你哭不出來的時候等你仨小時,直接就上眼藥水;電影則能夠給你很多時間去揣摩一場戲,讓你去想幾種甚至十幾種表演方式,一遍一遍地磨。”她說自己還是一個面對鏡頭會緊張的演員,開拍前走戲的時候挺好,導演一說Action腦子就開始運轉緩慢,陳凱歌很快發(fā)現這一點,經常告訴她,“別急,咱先不拍,你先順順詞兒”,等王珞丹輕松順完才告訴她,其實剛才就是拍著呢,你演得特別好,行云流水,讓我看不出來任何破綻。
“我很慶幸遇到陳導這么一個懂戲的導演,有些導演會說‘我想要你不高興’,但怎么不高興呢?你得自己想,沒有特定的方向,感覺很虛;但陳導會告訴你他要的精確的東西,比如你對表哥要有暗戀的感覺,如何傳達這種暗戀的感覺?你可以在經過他的時候回一下頭,或者掃他一眼,但這簡單一個動作也得讓觀眾看出內容來。陳導讓我明白,電影就是這樣精確又幽微的藝術:每個鏡頭都不是白給的。”
《搜索》給了王珞丹沉淀的機會,而陳凱歌也告訴她,你是一壇好酒,就是需要陳一陳。“為什么年限越高的酒喝起來越好,因為歲月去了火氣,火氣對我來說就是浮躁。”但浮躁也意味著年輕、沖動、有可能,這使得她無法沉重也無法不自信:“未來還早著呢,等著看吧。”
《紅娘子》:小花旦變成大青衣
《紅娘子》是大眾印象中清新現代的王珞丹第一次嘗試年代戲。播出前她不是沒聽到那些質疑和調侃,但她會一臉不在意地說,“如果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固定的框里,就永遠跳不出來了,導演敢找我就敢演,他都不怕我怕什么啊?”再絮絮叨叨地臭美,“我覺得我在這個戲里可美了!”把外界可能的惡意都輕松化解。
導演郭靖宇說,之所以選擇王珞丹,就是因為她身上那種不成熟的潑辣勁頭,而王珞丹本身的“萌”,完全可以成為王小紅身上最富人性色彩的細節(jié)。120天的拍攝讓王珞丹從一個小花旦變成大青衣,“她身上單薄的氣質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讓人感到親和的厚重。王小紅會成為王珞丹新的開始。”
王珞丹說,《紅娘子》是她演得最為過癮的一部戲,她在槍林彈雨中彈無虛發(fā),英勇無畏,也進了大宅門當了少奶奶,學習著鉤心斗角。《紅娘子》有一種話劇色彩,讓習慣了都市小清新的王珞丹不斷放大自己的表演,舉手投足霸氣外露,連說話都要扯上嗓門。“其實我一直想演革命戰(zhàn)士,因為從小就覺得他們特別神氣,但一開拍就發(fā)現這神氣是靠力量頂出來的,而我連步槍都拿不動,就算拿上了也一直在抖,完全沒有英勇氣概!還好導演把鏡頭分開拍攝,不然真沒法看了。”
她的伶俐小巧在這部戲里受到一次次挑戰(zhàn):一開拍導演就讓她增肥,她沒太在意,到一場她帶隊殺敵的戲,激烈處需要她高喊一嗓子“同志們,沖啊!”結果剛喊完“同志們”她就沒聲了,捂著腦門對導演說再來一遍,“剛才聲音太大,喊缺氧了。”到后期她累到嚴重咳嗽,“差點兒把肺都咳了出來”。
“現代戲的確拍攝環(huán)境要舒服一些,大家在別墅和咖啡館里就把戲給拍了,但也正是因為《紅娘子》,我開始對年代戲有了深厚的興趣,相對現代戲我更喜歡年代戲的表演方式,它需要歷練、充滿張力,有一種話劇般的厚重的魅力。”
最后一場戲,在一千多人面前,她統領全局大聲說話,非常自信。“無論最終我是不是達到了觀眾的要求,起碼我覺得自己成長了很多。”正如郭靖宇笑言,120天,讓王珞丹從娃娃音變成有著斯琴高娃和宋春麗影子的“大”演員。
她的成長和郭靖宇“處心積慮”制造的拍攝氛圍有關,“有時候演員演完一場戲,并不是非常確定好或不好,但不好的時候郭導不會說‘你演得怎么這么差’,而是告訴你‘試試看另外的方式’;如果演得好,他就會起立帶頭鼓掌,給演員非常大的自信。我慢慢發(fā)現即使是對著鏡頭,表演也不是一個人的事兒,而是演給現場所有人看的,現場給予演員直接的交流,這讓演員覺得非常幸福。”
如今演完《搜索》再說起《紅娘子》,王珞丹更能記起的是郭靖宇帶給她的那份感動,因為各種原因《紅娘子》的拍攝超期,還差幾天的戲沒拍的時候,《搜索》定下了王珞丹,她需要花幾天時間去《搜索》劇組試裝和拍戲,兩項工作她都不愿放棄,糾結時刻郭靖宇說,“你去吧,我停工。”“我很感激他。現代社會大家都把自己看得很重,容易計較,但郭靖宇是難得的一個愿意先做‘大人’的人,那我能讓自己顯‘小’嗎?所以最后即使《紅娘子》超期我也沒要那部分錢,不是說我有多視金錢如糞土,而是因為這種感情不能拿金錢衡量。”
《男人幫》和《山楂樹之戀》:變化的張力
如果說《杜拉拉升職記》是王珞丹獨挑大梁的開始,《男人幫》則是她轉變形象的嘗試,她不再是個人見人愛的積極姑娘,而是一個被網友稱為“零優(yōu)點”的輕熟女,尋常女人所擁有的那份小算計小心計她也無可避免。從接拍的那天起王珞丹就知道這并不是個討喜的角色,但導演趙寶剛和她尊重的同行孫紅雷都告訴她,應該放下虛榮心,正視女人也正視自己,“女孩再溫和也會耍一點小詭計,再聰明也會為了氣男友做傻事,這是每個女孩身上都在發(fā)生的事,為什么不能承認呢?”她希望觀眾忘記米萊、錢小樣和杜拉拉,看看莫小閔,一個再真實不過的女人,“她有缺點,卻是最有溫度的愛人。”
為了爭取出演電視劇《山楂樹之戀》中的靜秋,王珞丹也實施了女孩的“心計”,她并非導演心中飾演靜秋的第一人選,但試鏡那天她特意只化了淡妝,穿白底綠花的裙子,刻意導演說十句才回一句,“給導演留下的印象非常好。”她演這部戲,是想完成媽媽的一個夢,“媽媽想讓我塑造一個他們這個年齡的人愛看的角色,為了讓我更快進入狀態(tài),她天天給我講當年她怎么跟我爸談戀愛。”
她成為靜秋,一個極致隱忍的姑娘,和她以往的角色完全不同,她的詞典里幾乎沒有笑,只有整天整天的哭,老三彌留那場戲,王珞丹哭了一天也沒通過,最終實在哭不動了,導演說,明天再哭。“導演很嚴格,每場哭都要是真的,還要哭得有層次,從默默流淚到聲嘶力竭。”
那段時間她經常憂郁,用了一年多才從這部戲里走出,“這樣的苦情戲以后我不敢再拍了”,那時的王珞丹說,但當時的言之鑿鑿,到今天又成了可以細細品味的回憶,“現在你說再給我這樣的角色還演不演,我會告訴你,看整個戲如何。我喜歡的,仍然不會拒絕。當你從那段經歷中超越,就覺得它其實用一種‘苦’的滋味增加了你表演的厚度。”
所以當她看到老三,展露的一抹難得的微笑會顯得如此令人動容:在苦難之中看到一縷陽光,那是誰都不愿錯過的溫暖。《山楂樹之戀》在苦難的抑與溫暖的揚之間,給了王珞丹許多表演張力。
在繁雜中追求純粹
這些年王珞丹的角色變化著,她的處境也在變化著。她出名了,從一個小角色變成叫人尊重的“丹姐”,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把自己鎖在房間里腦袋埋進枕頭大哭,以免讓人聽到聲音,成名換來的是相對自由的空間,但王珞丹說,“人無論到什么位置都有另外的人去制約你,就像一個特牛的飛行員,也要遵守航天管制。”
現在“制約”她的,是王珞丹自己。“演員這個職業(yè)就是這樣,只能讓人看到光鮮,誰都不愿意聽你的辛酸,我也不愿意講。”相對于初出道時候的莽撞直接,現在的王珞丹話少了許多,謹慎了許多,當然也聰明了許多。春晚上她的娃娃音被調侃,她一句“我一緊張就變成娃娃音”輕松化解;拍完戲聽到一些不滿的聲音,她也很坦然地說“好在我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去成長”,不卑不亢,叫人挑不出毛病。但她依然不覺得學會了保護自己,“以前我是無知者無畏,現在知道了反而有一些禁忌,也不是怕,就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以前我跟導演說話很沖,不想演就說‘我不演!’不知道機會是什么,現在知道了機會很重要。我這么多年都是先演戲再做人,現在知道要先做人再演戲。”
即便如此,對一部戲的渴望也絕不會超過她對自尊的重視,“我如果想演一部戲,我就跟導演聊,說我對這個人物的理解,如果你覺得預算有困難,沒問題,我降片酬也愿意,錢少架不住我喜歡。我就是這樣,把我的誠意擺在你面前,你覺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不會那種隔三差五打個電話、找個由頭出來應酬什么的,我覺得那樣很沒面子。”
她只想做個好演員,那些寒暄敷衍、緋聞炒作,她沾都不愿意沾。有次活動,把她安排坐在某品牌CEO旁邊,別人會主動拉關系的時刻,她很少說話,看到有人注意她就訕訕地笑。王珞丹說,那些場面話她也會說但總覺得沒必要,骨子里,她還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兒。但這個圈子太蕪雜,她不愿意碰的,別人未必不來惹她,憤怒之中,她曾經說出過“想要退出這個圈子”的話,如今想來,深覺自己不成熟,但那種無處發(fā)泄的憤懣卻仍在心中,“憑什么拿我炒緋聞?現在我知道,很多事情是相輔相成的,前幾天我看到吳秀波的微博說到宣傳這事,很有感觸。以前我們沒有任何宣傳的概念,就等著戲播出,有人喜歡就行了,但現在,拍一部戲合同上寫明演員要配合宣傳,要去網站宣傳網站就要你開微博,去電視臺宣傳電視臺就要你配合節(jié)目,這就是一條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食物鏈,也因此有人想要炒緋聞,為的是對自家藝人有好處,可是我很抓狂,我太想讓別人認為我是個好演員了,我不能忍受那些低級的東西。也許現在再讓我經歷我會釋然一點兒坦然一點兒,因為我明白了其中利益所在,但當時我只能自己去承受那些情緒。”
28歲的王珞丹,想要的依然和最初一樣,純粹,純粹的感情,純粹的生活,純粹的世界,后來,她發(fā)現這是不可能的,也許正是不純粹才成就了世界的豐富與復雜,但起碼讓我們有一顆向往純粹的心吧。做完《搜索》的宣傳,王珞丹決定去美國待上幾個月,沒有什么特定的計劃,就是想在那個什么都大大的城市里,看看新的風景,找到在演戲之外還能夠讓自己快樂的事情。“我就像一汪水,只有把自己放進更大的水里才能更好地沉淀雜質,回復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