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評威爾遜的理想主義

摘要 理想主義通常被政治家和學者們視為最早創建的國際關系理論，其中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便是美國總統威爾遜，因此人們又稱之為威爾遜主義。威爾遜主義中浸透的理想主義精神及青睞集體安全觀的思想主張，對當代國際關系的理論與實踐產生了深遠影響。同時，威爾遜的理想主義的誕生對是美國政治理念以及歷史演變都具有重要意義，使美國轉變了自身在世界政治舞臺中的角色。

關鍵詞 理想主義 威爾遜 國際聯盟 民族自決

中圖分類號：K712.52 文獻標識碼：A

現代國際關系理論中的理想主義又稱法理主義或規范主義，催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戰那場空前的災難之后，世界人民飽受大戰摧殘的痛苦，開始向往和平，于是，一種消滅戰爭、爭取永久和平的主觀情緒盛行一時，學者們也開始迫不及待地為追求這一美好愿望而積極投身于對未來國際關系理想模式的規劃設計之中。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作為理想主義學派奠基人對理想主義學派的全面構筑做出最大貢獻。威爾遜在國際關系領域和美國歷史的發展進程中，都是一位具有深遠影響的歷史人物。

1 威爾遜的經歷及其思想的形成

1889年，威爾遜在《國家論》中提出國家和世界應當民主化，應實現國與國之間關系的道德理想。1918年1月8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不久，威爾遜在美國國會發表“十四點計劃”的演說，主要強調諸如公開外交，集體安全、民族自決、國際法律、貿易自由、公正處理殖民地爭議以及建立國際聯盟等等，這些被統稱為“威爾遜主義”。1919年，西方國家在威爾遜的倡導下成立了國際聯盟。1929年，法、美等國簽定了“非戰公約”。此后，威爾遜提出了美國外交四項原則作為對“十四點計劃”的補充，使持久和平的設想得到了進一步完善。然而，這些理想化的思想和原則是提出于特定的時代背景的，威爾遜的“十四點計劃”表面上反對“秘密外交”，標榜“民族自決”，倡導建立“公正而持久的和平”，實際上卻是美國為削弱其競爭對手英國和法國，企圖利用戰爭中增強的實力，重新瓜分世界，同時也可以反映出其敵視蘇聯、反對被壓迫民族爭取獨立解放的立場態度。

2 威爾遜理想主義的思想來源

理想主義的思想淵源非常豐富且深厚。17世紀，一位名叫格勞秀斯的荷蘭國際法學家設想出一種建立在各個國家達成共同認識和契約基礎上的國際體系。18世紀，法國偉大的啟蒙思想家、法學家孟德斯鳩在《論法的精神》中提出了自然法思想，即是一種在人類社會建立之前就已經存在的規律。同樣身為法國著名啟蒙思想家，同時又是哲學家、文學家和教育家的盧梭在其《社會契約論》中闡述了人們可以通過社會契約放棄自然自由，而獲得契約自由，只有每個人在政治生活中把全部天然自由轉讓給集體或國家，人們才能獲得真正平等的契約自由。

2.1 基督教加爾文派信仰

美利堅民族的精神源泉是宗教，美國國家政治的基本依托就是世俗化的宗教。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美國宗教與政治都是緊密相連的有機整體。威爾遜理想主義政治思想就是以宗教信條中的神學世界觀和人生觀為基礎而建構起來的。威爾遜從加爾文悲觀人性論中認識到了人性固有的缺陷，但同時又相信人性進步的希望是基督賦予人類的理性和良知。于是，這兩種觀念的綜合產物便形成了威爾遜的人性觀，而顯然積極性對威爾遜的影響遠大于消極性。盡管他從來沒有忽視人性的缺陷，但他卻似乎經常將其忽略，對人類善良和進步的信心仍然在他心目中占壓倒性地位。因此，威爾遜的宗教信仰中并沒有過分強調人性的“原罪”，反而非常樂觀積極地看待人性的進步。

2.2 美國宗教民族主義

美國宗教民族主義曾經為美國社會政治制度的確立和美國民族在世界上履行自己的神圣職責提供了強有力的力量之源。美國人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認為自己是生活在充滿自由與希望的最理想世界，美國就是上帝的“選國”，是上帝在這個世界的代言人，美國人就是上帝的“選民”，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種族。因此，為全人類服務的神圣責任就落在美國的肩膀上。“在美國外交政策的傳統中，美國文化內含的“例外論”對美國對外政策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威爾遜理想主義則是將這種文化因子進一步發揚光大，其目的是使世界美國化，讓整個世界變得像美國一樣美好。”①

2.3 英國自由主義政治思想

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為了逃避歐洲封建宗教的迫害，美國早期的定居者才來到了一個新大陸。這就決定了美國在建國初始就已經將封建宗教壓迫和等級制度排除在外，因此，美國社會從一開始便是一種追求自由的社會。“美國對英國自由主義思想的最重要發展就是憲政主義。可以說，美國從政治文化到政治架構都被打上了英國自由主義的烙印。”②威爾遜一生最崇拜的政治人物絕大多數都是英國自由主義政治領袖或理論家，這些政治人物的思想對威爾遜日后政治思想和實踐，特別是所謂“新自由改革”和理想主義國際政治理念都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3 威爾遜理想主義的主要思想

3.1 國際聯盟思想

在調節歐戰的過程中，威爾遜開始明確地提到國際聯盟并結合中立政策，即美國不會參戰，也不會承擔任何義務，只使用道義的力量，同時在“合適”的時機下闡述了國際聯盟的基本思想。1918年1月8日，威爾遜在向國會致詞中拋出了被他稱之為“世界和平綱領”的“十四點計劃”，公開了美國的具體戰爭目標以及對戰后世界秩序的總構想。

3.2 民族自決原則

一般來說，民族自決原則是指“在帝國主義殖民統治和奴役下的被壓迫民族有權決定自己的命運，擺脫殖民統治，建立民族獨立國家的權利。”③1918年1月，美國總統威爾遜發表“十四點計劃”，提出“民族自決權”的概念，稱應依據民族自決原則來重新劃分“戰敗國”（德國、奧匈帝國、奧突曼帝國和保加利亞）的領土。并且他認為各族人民有權力決定自己政府的統治方式。但巴黎和會并沒有實現威爾遜民族自決的主張，這是因為戰敗國指責戰勝國國內亦存在不尊重民族自決權的現象，例如，英國的愛爾蘭問題與美國的黑人問題等等。

4 結束語

威爾遜理想主義用普遍的道德意識形態來定義國家利益，從倫理和道德的角度看世界，忽視了現實政治領域中存在的根本利益紛爭以及權力的作用，這就導致這些美好規則在現實政治運作的過程中屢遭挫折，最終第二次世界大戰將威爾遜對理想主義的美好設想砸得粉碎。雖然理想主義在兩次世界大戰受到重創后，又受到來勢洶洶的現實主義理論的夾攻，其影響力已然大不如前，美國在對外政策上也逐漸偏向于現實主義思想，現實主義開始占上風并壓制住了理想主義的發展，但是威爾遜的理想主義并沒有因此失去其獨有的影響力，也沒有完全退出世界政治舞臺，我們仍然可以在國際組織、維護和平、環境保護和國際法等領域中找尋出理想主義學派的蹤跡。實際上，現實主義和理想主義在美國的外交政策中就是一個矛盾體，雖然有所側重，但缺一不可。盡管理想主義有很多不完善之處，作為一個學派，在還沒有形成一個體系完整、邏輯嚴密的理論體系的情況下，就消沉在現實主義的批判聲中。但是，作為一種學術思潮，理想主義對于學術界的貢獻是毋庸置疑的，從中體現的學術價值也是不可磨滅的。

注釋

① 姜秀敏.威爾遜的理想主義述評[J].東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1（8）.

② 許嘉.美國國際關系理論研究[M].北京：時事出版社，2008：6-10.

③ 沈黎紅.略談國際法中民族自決原則[J].百度文庫（專業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