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鏡頭愛撫你的美麗
認識杜平生之前,霜晴從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高貴端麗的一面,一直以來她像盛開在暗夜里的芍藥,妖嬈冶艷。直到“紅場”夜總會的老板請杜平生來拍形象片,杜平生讓霜晴來扮演其中的女主角,霜晴才有了高貴起來的機會。
每天下午,霜晴是杜平生鏡頭中偶爾光顧夜總會的上流美女,長裙曳地,淺笑輕顰;傍晚一到如同灰姑娘的舞會散場,杜平生收拾機器打道回府;霜晴則投奔夜場,換上她輕薄撩人的舞衣,繼續她鋼管舞女郎的身份,或在客人的口哨聲里性感起舞,或被相中她的客人點到包間里成就一夜風流。
第一次看到杜平生鏡頭中的自己時,霜晴就相信:藏在鏡頭后面的人對自己是有深切好感的——像一個鋼琴師愛撫他的琴鍵一樣,杜平生用鏡頭愛撫她的每一寸美麗,并且記錄下來。
拍攝持續了七天,七天過后,霜晴乖乖跟杜平生回了他的公寓。
當杜平生小心翼翼進入霜晴身體的那一刻,霜晴哭了——從19歲遇到第一個客人開始,她所經歷的男人在親近她之前,都記得帶上安全套。可杜平生卻沒有這樣做,他說他相信霜晴的身體是干凈的,他希望霜晴以后的生活都是干凈的。
女人確實是感性的動物,就因為這一個簡單的舉動,霜晴乖乖的離開“紅場”,成為杜平生公寓里的女主人。
一碗手工餛飩
平心而論,杜平生不是多么好看的男生,他有些瘦,剛剛做攝像師一年多時間,也沒有多少積蓄打扮自己。但是他很體貼霜晴,霜晴23歲生日那天,他在廚房里忙了一個下午,最終端出了一碗撒著香油和翠色香菜的手工雞湯小餛飩。
當他單膝跪下,把餛飩虔誠地送到霜晴面前時,霜晴看著他鼻尖上一點白面粉,又哭又笑折騰得一塌糊涂,那一刻,霜晴覺得自己變成了公主。
那天晚上,霜晴一次次瘋狂的纏著杜平生,直到自己全身酥軟,沉沉睡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杜平生在她身邊吸著煙,神情有些怔忪。霜晴覺得下身有些疼,到洗手間一看,居然有血跡。她慌了,莫非自己生病了?
不知何時杜平生從后面擁住了她:“寶貝,我昨晚太粗暴了,對不起……”
霜晴舒了一口氣,微笑起來。
一枚“七心七劍”
過完生日之后,杜平生更忙了,有時候會拍片子夜不歸宿。但是霜晴并不擔心他會變心,因為杜平生把工資卡都交給了霜晴——現在的霜晴像一個真正的女主人一樣,需要捏著老公的工資卡過日子了。
工資卡到手的那一刻,霜晴才明白,和杜平生在一起,起碼十年內她無法享受渴望的優雅高貴——杜平生畢竟還只是一個月收入4000元錢的小城攝像師,每個月交了房貸等費用后,霜晴只能捏著剩下的1400元錢,盤算著接下來三十天怎么度過。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多月,霜晴的失落感終于在一枚“七心七劍”的鉆戒面前爆發了。
那天霜晴去買菜,碰到了昔日的一個姐妹,對方帶著掩飾不住的鄙夷和幸災樂禍,向她展示自己剛剛收到的鉆戒——那真是一枚奢華的鉆戒:完美的七面體,每個平面都雕刻著一箭雙心的造型,張揚著送戒人的愛意。
霜晴端莊的微笑著,刻意流露出不在乎,但心里卻已經決定:無論如何,她也要擁有一枚同樣的戒指!
杜平生對霜晴的要求不置可否,只是打通珠寶店的電話,讓店員告訴霜晴那枚鉆戒的價格:22000元!霜晴咬了下嘴唇——她知道,那張工資卡上只有不到3000元錢……
原來宋代名妓嚴蕊所謂的“山花插滿頭”,真的是從良后只帶得起山花了!
再踏煙花
事后想起那枚“七心七劍”,霜晴覺得那不是愛情之劍,而是名副其實的奪命劍。但在那天晚上,霜晴卻只看見了寶劍燦爛的光華——在杜平生接到一個拍攝任務出門后,鬼使神差的,她帶著舞衣又來到了“紅場”。
一曲狂舞,20分鐘后霜晴收到了1000元錢和一大捧鮮花。匆匆把鮮花遞給茶水小妹,霜晴捏著錢回到杜平生的公寓。這一夜,杜平生很晚才歸來,疲憊的他倒頭大睡。霜晴忽然間有些傷神起來。
第二天晚上,霜晴一踏進“紅場”,經理就壞笑著把她拽過去:“306房客人點名要你,快過去吧。”
霜晴一愣,經理一邊把她往前推一邊嘀咕:“我不問你為什么回來,不過估計跟錢有關,306三位客人呢,伺候好了,你的困難小case。”
那是三個年輕男人,霜晴在鋼管上妖嬈綻放的時候,其中一個黃毛就忍不住端著酒貼了上去。在男伴的起哄聲里,黃毛把酒順著霜晴的脖子灑下去。霜晴像發瘧疾一樣顫抖起來,黃毛的吻順勢而下……
當最后一塊衣料被扯去的時候,霜晴雙目緊閉,職業性的發出沉醉的呻吟,心里卻盤算著再過多久,她和杜平生才能過上真正高貴優雅的生活……
天塌地陷
那天晚上,霜晴回家的時候,杜平生已經在吸煙了。看著杜平生那么憔悴的躺在床邊,霜晴心不可抑制的疼起來。
摸著他的頭發,霜晴下定決心絕不再走進“紅場”。帶著這樣的決心,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霜晴被一陣劇痛驚醒,她惶恐的睜開眼睛,杜平生幾乎變形的臉緊貼在她面前,他流著淚,不出聲的一拳拳打在霜晴身上,直到霜晴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似乎都碎了,杜平生才抓著她的頭發把她拽到電腦跟前:
霜晴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電腦屏幕上是一個點擊率在瘋狂攀升的帖子,一長串活色生香的圖片,從披著舞衣性感舞動,再到沙發上她和客人扭成一團、閉目滿臉沉醉的神情——那照片的女主人公,赫然是昨晚的自己!
“為什么為什么?!”杜平生松開她,癱在地上痛哭起來……
出來如花,又被割去
接下來的三個月,霜晴帶著大家指指點點的目光,游蕩在各個夜總會里——那天之后杜平生再也沒有回來。霜晴忘不了杜平生的痛哭聲,她要找出那晚的三個客人,問問他們為什么這么對待自己!
霜晴終于發現了那個黃毛。一開始黃毛裝作不認識她,她就像一縷游魂一樣,黃毛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嘴里只重復三個字:“為什么?!”
跟了兩天之后黃毛終于快崩潰了,給霜晴一個地址:“別纏著我!你去那里找他!”
那是臨市的一個小區,在花園里霜晴看到了杜平生:他正攙扶著一個小腹凸起、非常眼熟的女子散步,兩人不時相視而笑,異常甜蜜。
愣了幾分鐘后霜晴才反應過來:懷孕的女子和自己長得有八九分像,難怪那么眼熟——可杜平生離開自己才三個月,這個女人的身孕看起來足有五六個月了,怎么可能呢?
下午,霜晴悄悄跟著兩人到了醫院,等杜平生和那女人離開產科,霜晴走了進去,醫生看見她愣了一愣:“你是程雪顏的妹妹吧?她剛剛檢查完走了——是你給姐姐捐的卵子?”
三十分鐘后,霜晴坐在了杜平生、程雪顏的對面,兩人稍作抵抗,就把答案告訴了她:
杜平生和程雪顏是一對從高中就相戀的戀人,可他們結婚后,卻發現程雪顏有排卵不暢的問題。當杜平生發現了霜晴之后,兩人就萌生了一個“借卵生子”的念頭——程雪顏是醫科大學的畢業生,對她來說,做一個取卵手術太簡單了——就在霜晴生日的那天晚上,被迷暈的她完成了被取卵子的手術……
“從頭到尾,你有沒有愛過我?”霜晴看著一直低著頭的杜平生,杜平生沒有回答,程雪顏替他答復:杜平生確實迷戀過霜晴,甚至萌生過離開程雪顏的念頭;可是他沒想到霜晴會再次踏進夜總會——悲憤之余,他依舊敏銳的感覺到這是離開霜晴的最好借口,于是有了第二天晚上黃毛三個人的光顧,以及接下去的事情……
霜晴揮刀刺向自己的那一刻哈哈大笑:原來自己曾經離愛情那么近過,一時“貪”的欲望,她還是和愛情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