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戰國時期楚漆器文化中鳳鳥形象

>摘要：

中國是世界漆工藝的發祥地，中國制造和使用漆器的歷史從新石器時期的河姆渡文化（距今約7000年）一直延續至今。我國漆工藝歷史上的第一次繁榮是在戰國時期，而楚漆器最具代表性。在楚漆器的研究中，鳳鳥紋恰恰是楚漆器紋飾中最重要、最豐富的紋飾之一。本文通過戰國時期漆器藝術中的鳳鳥的形態、表現形式等，借此來展現絢麗多彩的楚文化。

一、楚文化的起源

楚國是春秋戰國時期中國歷史上的一個諸侯國，又稱為荊或荊楚。在經歷了多年的戰亂和多民族融合統一后，楚國成為了南方的民族融合中心，從而使文化也表現出濃郁的民族性和地域性。楚國，由于其獨特的地域性與時代性，使得楚人具備了冒險精神，從而創造了風格迥異于中原文化的楚文化。楚文化造成了楚人帶著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和超乎尋常的想象力。由于融合了鄰近的少數民族文化，并在楚人大膽、奇特的想象力的帶引下，形成了神秘奇特、獨具特色的楚文化。

楚人崇巫，相信神靈的力量，環境使得他們崇尚自然，因而楚人通過自然界的萬事萬物，塑造了他們心中的神靈。神的形象在自然界中都是有具體依據的，楚人根據自然界中的實體形態，結合他們大膽奇特的想象，構成各種新的、奇特的神靈形象。

二、關于楚文化中的鳳鳥

在中國古代，就有很多關于鳳的傳說，并且在不同的時代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在商周時期，鳳被人們視為能夠溝通天地之間的神靈；在漢唐時期，鳳被人們視為祥鳥，是能夠帶來祥瑞之兆；而在宋代之后，鳳在民間開始普及，成為幸福美滿、喜慶吉祥的象征，成為各類工藝品中的裝飾圖案，開始逐漸擺脫宗教神秘色彩。

在當時楚人眼中，鳳鳥不僅僅只是普通的神鳥，而是能往來天地之間，傳遞神諭的使者，并可引導著人們登鳳升仙。在我們熟知的楚文化中，鳳鳥的形象隨處可見，文學、詩歌、裝飾等等都體現出楚人愛鳳，將世間最美好的特征都給予了鳳。所以，鳳鳥在擁有妙曼外形的同時，也被賦予了神性。

三、楚漆器中的鳳鳥形象

鳳紋源于鳥紋，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說“鳳，神鳥也。天老曰，鳳之象也鴻前糜后，蛇頸魚尾，龍文龜背，燕領雞啄，五色備舉，出于東方君子之國。”可見，鳳鳥形象的構成，是充滿了神秘感，集合了數個動物形象的顯著特征，構成一個充滿浪漫色彩和神秘色彩的形象。

在楚人心中，祝融是他們的先祖，而鳳鳥就是先祖的化身。張正明在《楚史》里這樣說道：“楚人尊崇鳳，也就是尊重自己的祖先；楚人鐘愛鳳，也就是鐘愛自己的這個民族。因此鳳鳥對于楚人的意義就更加的深刻。正因為楚人如此的喜愛鳳鳥，所以他們把認為最美好的特征都賦予了鳳鳥。

中國是世界漆工藝的發祥地，其歷史可以追溯到七千多年前的河姆渡文化。現今出土的漆器文物大部分是發掘于楚墓。在楚漆器的研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莫過于鳳鳥形象。無論是小到豆、幾、案、盒等生活器皿行軍兵器，或是大到鎮墓獸、棺槨等，無論是平面圖案或是立體造型，隨處可見飄逸生動的鳳鳥形象。

由于鳳鳥形象是將多個現實生活中的動物結合形成一種超現實的、充滿奇特想象的虛擬神靈形象，所以在楚漆器中鳳鳥形象變化多端，大致可以分為寫實和夸張兩種。

戰國初期的鳳鳥紋樣多呈具象寫實的傾向，摹寫的對象主要是來自現實生活中的動物形象，鳳鳥的形象也主要有燕雀型、鶴型、雄雞型、錦雞型、大鵬型。在四川青川郝家坪41號墓出土的漆奩蓋上，我們能夠看到，一只昂首站立、雄姿英發、振翅欲飛的鳳鳥形象。還有部分是雕刻或彩繪的鳳鳥器物，如湖北江陵望山1號墓出土的虎座鳥架鼓。以雙虎為底座支撐，兩只氣宇軒昂的單腳鳳鳥居于虎背之上，鳳鳥雙喙張開，髹黑漆為底，以紅、黃、黑、藍等色繪出胸和腹部有類似孔雀尾羽的羽飾，相對雙虎的平靜伏地之態，鳳鳥顯現的身形高大，挺拔秀麗的姿態和振翅欲飛之勢。整個造型呈“S”形曲線，與器身形成一體。

到戰國中后期，鳳鳥形象漸漸由寫實轉變為夸張，通過抽象變形的手法，將鳳鳥由具象的形態簡化成單純而富有獨特表現形式的形體。運用放射或向心旋轉，采用二方連續或是四方連續的構圖形式，讓變形后的紋飾充滿律動和變化。如湖北荊門包山1號墓出土的戰國變形鳳鳥紋漆奩蓋上，采用“十”字型骨架，由變形的鳳鳥形象和云紋構成，形成兩圈紋飾。鳳鳥形象通過抽象變形處理，整個拉長并變形為“S”形曲線，并將完整性切斷與云紋融合。

四、結語

綜上所述，從戰國楚漆器鳳鳥形象的處理，我們能看出楚漆器藝術的輝煌歷史以及楚人的浪漫豐富的想象力。這也體現出楚人善于通過提煉、變化將自然形態加工成藝術形態的高度智慧。戰國楚漆器鳳鳥形象不是單純的美的體現，更是戰國時期楚地文化和時代精神的寫照。更為后人留下了寶貴的藝術財富。

【作者單位：上海大學數碼藝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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