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通過探討法經濟學產生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指出將法律制度作為經濟增長內生變量進行研究能有助于彌補新古典經濟理論不足。并借用制度經濟學理論,提出“法律的帕累托最優和改進模型”,發現均衡選擇理論在法律制度變遷中的作用和實現法律制度均衡選擇的必要條件,從而為現實的立法和修法活動提供新的指導參考。
關鍵詞:法經濟學;制度;法律的帕累托最優和改進模型;均衡選擇
中圖分類號:F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2)07-0005-02
一、法經濟學產生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法學與經濟學本是社會科學體系的兩大分支,有著各自不同的分析方法和研究范式。而將二者融合所形成的“法經濟學”,其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究竟為何?這的確是個有意思的話題。實際上,法經濟學出現至今也不到四十年時間。1958年芝加哥大學法學院率先開創了《法律經濟學學報》,1959年、1960年著名經濟學家科斯又相繼發表了《聯邦通訊委員會》和《社會成本問題》兩篇論文,這成為該學科的奠基之作。1973年,波斯納在總結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出版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論文——《法律的經濟分析》,由此標志著法經濟學真正誕生。
法經濟學是將法律制度作為經濟增長的內生變量加以考察并分析其對經濟運行產生的影響。長久以來,以馬歇爾為代表的新古典經濟學派和薩繆爾森、索洛為代表的新古典經濟綜合學派一直占據著經濟學理論的主流地位。這種新古典經濟理論體系是建立在“理性經濟人”和“完全信息”假設基礎上針對個人(個體)展開的研究,即在一些假設基礎上,通過“奧卡姆剃刀”① 剝離冗余問題,在保證整個范式體系邏輯清晰的前提下,利用數理工具實現理論模型化和普適化,并借此解釋經濟現象并預測其變化趨勢。顯然,這種過分推崇“個人(個體)主義方法論”②,忽視了社會和制度對人類行為的影響,這種局限性也逐漸被科斯等經濟學家意識到。正如弗蘭克·奈特(1935)指出的那樣,社會科學的研究實際上已經揭示出社會制度和生活條件對人的行為卻有重要影響,我們不能將社會(集體)的和制度(法律)的因素排除在人類行為的理論之外。因此,波斯納創造性的將效率、效益與反映本土具體的、動態的社會規范和公平、正義的法律價值觀有機結合,運用經濟學原理和方法來研究法律規則和法律制度的形成、結構、成本—收益比。
實際上,法經濟學天然的理論基礎是制度經濟學,即認為制度是經濟增長的內生變量。作為產生于經濟活動的法律,由于它具有改變資源配置結果的意義和功能,所以在法律制定過程中所遵循的“效益最大化”原則,就是要以最小的成本費用獲取最大收益的“法律的帕累托最優”。這種法律制度安排(資源配置)能夠使人們的境況變好而沒有人因此而使境況變得更遭。但同時,在法律的具體制定和執行過程中,“卡爾多—希克斯改進均衡模型”(Caldor—Hicks efficiency)則顯得更加實用。該模型認為如果一項法律制度的安排使一些人的福利增加而同時另一些人的福利減少,那么只要增加的福利超過減少的福利,就可以認定這項法律是有效益(效率)的。可以說,法經濟學理論提出的“法律的帕累托最優與改進”,是對原有科學體系和研究范式的一項突破,具有重大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二、法律制度的均衡選擇
和其他制度一樣,法律也是人與人相互博弈形成的共同信念下的自我維持系統,是一套用于規范、約束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系或行為選擇的制度體系。戴維·菲尼(1992)曾指出,法律制度是憲法秩序、制度安排和規范性行為規則的具體表現。但是,隨著時間、技術、偏好以及其他因素的變化,法律制度能否實現制度均衡,即實現“效益與正義”兼容(平衡)卻值得商榷。諾斯(1991)曾指出,在現實條件不發生變化的情況下,現存制度安排的任何改變都不能給任何個體和團體帶來額外的收入就實現了制度的均衡(帕累托最優)。但是,如果可以從新提供的制度選擇中,社會主體所得到的凈收益大于從現有的制度安排和制度結構中得到凈收益,即獲得新的贏利機會時,這種新生的潛在制度就會顛覆原先的制度均衡并進入非均衡狀態,而這又為社會主體選擇新的制度體系提供了可能。
事實上,法律制度變遷本身就是一個制度在均衡和非均衡之間相互轉換的過程。因為法經濟學理論提出的效率和效益標準,指出在資源配置過程中,如果那些從資源重新配置過程中獲得利益的人,其增加的利益足以補償(并不要求實際補償)在同一資源重新配置過程中受到損失的人的利益,那么這種資源配置過程就是有效率的,結果也是有效益的,以此制定的法律在社會范圍內也會被尊重和接受。以國家制度形成為例,用一個機構建立一套保護產權與社會發展的大規模武力系統比建立小規模私人武裝系統,用國家公權力救濟取代私人救濟更能帶來規模經濟效益。換句話說,就是通過國家來建立法律制度和執行體系可以使私人協議難以達成的契約所引起的損失降低。這就是現代產權經濟學中的“霍布斯規范定理”(normative Hobbers theorem)。在此基礎上,諾斯(1998)又進一步凝練出國家法律制度的基本目的,即(1)界定形成產權結構的競爭與合作的基本規則,使統治者的租金最大化;(2)在第一個目的的框架中降低交易費用,使社會產出最大化,促進經濟增長,增加國家稅收。盡管二者之間不斷發生沖突,但是由此形成的法律制度在均衡與非均衡之間的交替選擇過程,所帶來的社會文明程度提高和社會生產力水平上升卻是不爭的事實。
時下,面對復雜多變的社會現象和飛速發展的科學技術,各國不得不依靠更多的立法和執法活動來應付層出不窮的問題。傳統法律體系“以不變應萬變”制度均衡狀態已經岌岌可危,迫切需要新的理論指導和推動其制定和運行的效益(效率)。這就為法經濟學提供了難得的施展空間和表現舞臺。從社會主體(集體和個人)的力量對比、談判或博弈的視角分析法律制度均衡,可以更好的實現“法律的帕累托最優和改進”。因此,要實現法律制度均衡狀態所需的必要條件應該是:(1)現存的法律制度已經獲得了各種資源所產生的所有潛在收入的全部增量;(2)這樣的潛在利益存在,但是改變現有法律制度的成本超過可能取得的潛在利益;(3)如不能對制度環境做出根本性改變,則原有資源配置格局無法變化。若滿足上述條件之一,即可實現人們所追求的法律制度均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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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吳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