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對日漢語教學中的語音問題

摘要 日語的產生和發展離不開漢語的影響，某些發音也與中文相近，這對于日本學生學習漢語有利有弊。本文主要就對日漢語教學中語音方面容易出現的幾點問題進行簡單的探討。

關鍵詞 聲；韻；調

中國和日本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兩國的關系源遠流長。據考證，在漢字傳入以前，日本并沒有自己的文字體系，直到平假名和片假名的形成、整理及廣泛使用，才結束了日本只有語言、沒有文字的歷史。日語的平假名和片假名是以漢字為基礎創造的表音文字，其中，平假名基本來自漢字草體，片假名大多取自漢字筆畫的一部分。漢語在日語中所起的支配性地位必然影響到了日本人對漢語的學習。隋唐以來，日本不斷向中國派遣留學生，至今，在中國各大高校的外國留學生中，日本學生的數量也僅次于韓國位居第二。因此，對外漢語教學之下的對日漢語教學便成為一項十分重要的課題。加之中日兩國語言之間的歷史淵源，日本學生在學習中文的過程中勢必受到母語的影響，無形之中加大了對日漢語教學的難度。本文主要就日本學生學習中文時在語音方面遇到的問題談談對日漢語教學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幾點問題。

一、聲母

1.日語的清音、濁音與漢語的送氣音、不送氣音

日語發音根據聲帶振動與否區分清音與濁音，如天気（天氣）てんき的て發音時聲帶不振動，讀成清音[te]，電気（電器）でんき的で發音是聲帶振動，讀成濁音[de]。清音かた及發音實際屬于清音的半濁音ぱ與濁音がだば一一對應，這種對應類似于漢語普通話中的送氣音k t p與不送氣音g d b。我們知道，漢語普通話是沒有濁音的，b p d t g k這六個塞音發音過程中聲帶均沒有明顯的震動，只是沖出的氣流有強弱之別。雖然日語塞音中也會出現送氣現象，但不足以區別詞義。

音長短 舌位 送氣音（強） 送氣音（弱） 不送氣音

音短 舌位低 Ph P' p

舌位高 Ph P' p

音長 舌位低 Ph： p： p：

舌位高 Ph： p： p：

這12個音品可歸納為一個語音類型，送氣與否并不影響實際的語言交流。因此在日本人的言語習慣中，并沒有送氣的概念，這就導致他們在學習漢語時往往難以區分送氣音趴（pa）、他（ta）、咖（ka）和不送氣音八（ba）、搭（da）、嘎（ga）。所以在對日漢語教學中，教師應特別留意日本學生普通話聲母送氣的問題，可以通過重復的朗讀訓練引導其注意送氣音不送氣音之間的語義差別。

2.日語顫音與漢語擦音r、邊音l

日語五十音圖ら行音稱為顫音，發音介于漢語普通話擦音r與邊音l之間，所以日本學生聽、說漢語時容易出現“榮”“龍”、“熱”“樂”混淆不清的情況。其實這種現象在國內一些方言區也同樣存在，譬如，揚州人講“榮”和“龍”、“熱”和“樂”，一旦語速偏快，聽起來差別似乎也不為顯著。我們本國人都不太分得清楚的發音，外國人學習起來就更加困難了。因此，我們在進行對日漢語教學的過程中，需要將注意力放在這些細微的語音差異上面。

發l音時，舌尖抵住上齒齦，軟腭上升，堵塞鼻腔通路，氣流顫動聲帶，從舌頭兩邊或一邊通過，例如“瀏覽”的l。發r音時，舌尖上翹，接近硬腭前部，形成窄縫，軟腭上升，堵塞鼻腔通路，聲帶顫動，氣流從舌尖和硬腭前部形成的窄縫中擠出，例如“柔軟”的r。教授時應明確區分這兩個音，帶領學生多做相關的發音和辨音練習。

二、韻母

日語五個基礎元音均能在漢語拼音中找到與其發音相似的韻母，例如，あ與a發音相似，但要注意的是，あ自然發音時唇形變化比漢語的a要小，發あ的音時，開口較小，舌位稍靠后；同樣，い與i的發音方法大體相同，但日語的い左右開口較小，發音時也不如發漢語的i緊張；發日語う的音時，嘴唇幾乎是平的，而漢語的u發音時嘴唇應呈圓形；日語え的音相當于“欸”的前半部或“耶”的后半部，開口比漢語拼音e略大一些；發お的音時，嘴唇上下張開，唇形略圓，舌位靠后，也不如漢語o發音時緊張。

1.漢語有日語無的韻母ü

通過一一配對和相互比較，我們發現，日語里沒有與ü類似的元音，一直以來的語言習慣造成他們發ü音的困難，發音時口型難以自然地撮圓、突出。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通常采取的辦法是自然而然地把撮口呼的ü發成i的音，于是，發音時將“去”誤念成“氣”的情況時有發生。在對日漢語教學中尤其需要教會外國學生擺正口形，引導其走出這一誤區。

2.復雜的韻母i

漢語的i的發音有三種情況：一是舌面、前、高、不圓唇元音，如“集體”的i，這是上文所述與日語い發音相似的一種情況；一是舌尖前元音，例如“自私”的i；一是舌尖后元音，例如“知識”的i。后兩個i在日語中沒有類似的發音，故而日本學生只會發前一個i，這解釋了為什么他們常常錯將“思”發成英語字母c的音。日本學生說他們的國名，聽起來倒像在說“利本”，除了因為他們不能很好地分清聲母r和l以外，更主要的是由于他們發舌尖后元音i有困難。

2.復韻母的發音

普通話有前鼻音和后鼻音之分，前鼻音n發音部位集中在舌尖，如“人民”的“民”；后鼻音ng發音部位集中在舌面后部，如“人名”的“名”。而日語只有一個鼻音“ん”。 ん叫撥音，是聲音通過鼻腔發出的，卻無所謂發音部位的前后。長久以來養成的發音習慣使得日本學生學習漢語的前后鼻音困難重重，所以在他們聽和說的時候，常把“針”和“爭”、“晚”和“網”混淆起來。

對此，有學者通過與我國南方人的比較 ，認為產生這種問題，“更確切的原因還是日本人口形變化太小”。并推斷，“由于日語口形變化小，日本人缺乏快速、大幅度變化口形的能力”， 從而造成了上述復韻母的混音現象。

三、聲調

日語采用高低音調，一個音的發音過程中沒有聲調的升降和曲折，只有高音和低音的差別，按照鄰近音的高低組合歸納出平板型、尾高型、中高型和頭高型4種調型。日本學者長谷川良一曾說：“日本學生記生詞時，很長時間總不穩定的是詞匯的聲調，他們遺忘以前學過的詞匯時，首先開始模糊起來的也是聲調。除了聲調以外，日本學生對于學過的聲母、韻母記得比較牢固，不容易遺忘?！?如果說單個漢字的聲調都有其固定的調值，還比較容易掌握，那么當一個字符串連讀時發生的語流音變就更讓日本學生捉摸不清了。漢語普通話中，上聲音節單念時的調值是214，與其他上聲音節連讀時調值就會發生變化，如“水果”的“水”調值變為35，“有理想”的“有”變為21，“理”變為35等等，這類的例子很多。但好在變調對語義的表達沒有特別大的影響，那么這方面的要求，我們可以視學生漢語水平的高低而定。

四、結語

目前我們的對外漢語教學習慣集中教授拼音，之后缺少重復訓練的環節，而教學過程中出現的種種問題使我們認識到語音學習必須堅持長期反復的操練。受本民族保守文化的影響，多數日本學生課堂表現比較沉悶，不如其他歐美國家學生積極、活躍，他們不愛開口說話，這恰恰是語音學習的大忌。因此，從事對日漢語教學的老師就要不怕冷場，對學生循循善誘，鼓勵他們積極發言。我國古代的詩詞和民間的繞口令等文化形式也可以適當地應用到教學環節中，以激發學生學習語音的興趣，活躍課堂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