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的夢境與夢境的追尋

作者簡介：李菁菁（1982- ），女，吉林省通化市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為功能語言學，語篇分析。

摘 要：威廉·布萊克在他的詩集《詩的素描》和《天真之歌》中，為我們講述了一系列關于“夢境”的或美麗或奇幻的故事。在《詩的素描》中，詩人描述了他追尋的愛情之夢；在《天真之歌》中，詩人構建了兩種夢境：“甜蜜夢境”與“救苦夢境”——前者是后者追尋的目標。本文結合詩歌的創作背景與詩人的個人經歷，解讀其詩歌中“夢境”的寓意。

關鍵詞：布萊克；詩的素描；天真之歌；夢境

中圖分類號：I1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2）11-0000-01

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 1757-1827）的在他的詩歌中，向我們講述了多個與夢相關的故事。在《詩的素描》（Poetical Sketches， 1783）中，他用多首詩歌寫下了他對愛情之夢的追尋；在《天真之歌》中，他描繪了多個或美麗或奇幻的夢境。夢中有濃濃的綠蔭，籠罩著可愛的幼兒頭頂；夢中有飛來的天使，手持閃亮的鑰匙，救出被鎖在棺材里的掃煙囪的孩子；夢中還有飛行于黑夜中的螢火蟲，去幫助迷路的螞蟻找到回家的路。從這些故事中，可以看出詩人對甜蜜愛情與美好生活的向往與追求，以及他對遭遇苦難的人們的同情。本文結合詩人的個人經歷與詩歌創作的背景，解讀布萊克詩歌中“夢境”的寓意。

一、追尋的夢境

在《詩的素描》中，布萊克用多首詩歌寫下了他對愛情之夢的追尋。他曾與晚星真誠地訴說：“點起你愛情的火炬”，“當你拉起蔚藍的天帷，請把你的銀露播給每朵闔眼欲睡的花”。（《給黃昏的星》， To the Evening Star）——詩人的情感已融入晚星之中，他期待著他的“圣處女”的出現：“圣處女呵，你穿著最潔白的衣裳，請打開天庭的金門，走出來吧，喚醒那沉睡在天宇的晨曦”（《給清晨》，To Morning）。——終于有一天，“他”的“圣處女”出現了：“我遇見我的姑娘，如初現的晨曦”，“仿佛一個天使在空中閃爍，在純真的時代，充滿神圣的歡樂”，“她開口，我便聽到天庭之音，我們同行，便沒有不潔的能挨近，每個村落都像天使走過的樂園”（《歌：“剛離開露濕的山”》，Song：“Fresh from the dewy hill”）^[1]。

現實中，布萊克的初戀并沒有成為他的妻子，他曾經為此而傷心：“記憶呵，到這兒來，鳴囀你歡快的歌喉”，“我要在水的明鏡中釣起一個個的幻夢”，“天黑了，我就走向那宜于傷心的地方，和沉默的憂郁一起，沿著黝黑的谷踱去”（《歌：“記憶呵，到這兒來”》，Song：“Memory，hither come”）^[1]。雖然，詩人并沒有在“水的明鏡中”釣起往日的幻夢，但更美的夢境已悄悄向他走來——一個園丁的女兒凱瑟琳·布歇爾（Catherine Boucher）愛上了他，1782年他們組建了家庭并由此相守一生。在好夢成真后的第二年——1783年，布萊克出版了包含他多首“追夢”情歌系列的首部詩集。

二、夢境的追尋

1789年布萊克出版了他的《天真之歌》（Songs of Innocence， 1789）。不同于詩人在早期詩集《詩的素描》中所表達的對愛情之夢的向往，在《天真之歌》中，詩人以多樣的形式描繪了多個不同的夢境，表達了他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及他對遭遇苦難人們的同情：“甜蜜的夢筑成一片濃蔭，籠罩著我可愛的幼兒頭頂。甜蜜的夢中溪水歡快地流淌，伴隨著幸福而恬靜的月光”（《搖籃之歌》，A Cradle Song）^[2]——詩人筆下的甜蜜夢鄉，令人神往，但現實并不總是這樣。布萊克在《掃煙囪的孩子》中講述了一個因貧困而被迫掃煙囪的孩子——湯姆的故事：有一天晚上，湯姆夢見“阿貓阿狗上萬個掃煙囪的小孩都被鎖進了黑漆漆的棺材”（《天真之歌·掃煙囪的孩子》，The Chimney Sweeper）^[1]——可憐的孩子該怎么辦呢？詩人寄希望于天使：“天使來了，手里的鑰匙亮晃晃，他打開棺材，讓他們個個解放”（《天真之歌·掃煙囪的孩子》）^[1]。詩人構造的這個“天使解救被關孩子”的奇幻夢境，基于他對遭遇苦難人們的同情。在當時，戰爭與專制為英國民眾帶來日趨深重的災難，“掃煙囪孩子”的苦難只是一個縮影，詩人期待遭遇苦難的“掃煙囪的孩子”被解救，期待所有遭遇苦難的人們被解救。

在《夢》（A Dream）中，詩人把我們帶入一個童話世界，在這個童話世界中進一步抒發著他的情感：“有一回幻夢織了一片樹蔭，罩在我那天使守護的床頂，我想我準是躺在草地，看見一只迷路的螞蟻。困惑，孤獨又苦惱，黑夜茫茫，也走得疲勞，多少縱橫交錯的草蔓上，我聽她哭得真心傷”（《天真之歌·夢》）^[1] ——黑夜中“迷路的螞蟻”在傷心地哭泣，有誰來幫助她呢？詩人讓螢火蟲去幫助她。螢火蟲說：“我就要照亮這地面，小流浪者，快快轉回家中”^[1]。

詩人期盼人與人之間要多一些互助，是“天使”，你就去解放“被鎖在棺材里的孩子”；是“螢火蟲”，你也能照亮“迷路螞蟻回家的路”。

三、結語

本文結合布萊克詩歌中多種多樣的夢，談及兩個問題，一個是“追尋的夢境”，一個是“夢境的追尋”。前者是說，詩人對愛情之夢的苦苦“追尋”，并沒有使他走進愛情之夢的“夢境”，而他的圓夢，是因為有一個走近他的愛他的姑娘。后者則談到了詩人的兩種夢境：“甜蜜夢境”與“救苦夢境”——前者是后者追尋的目標。歷史上，詩人《天真之歌》中的《掃煙囪的孩子》一詩，曾被英國散文作家蘭姆（Charles Lamb， 1775-1834）選入反抗“社會不公義”的社會運動宣導手冊之中，做為向國會議員游說廢除童工的資料。1834 年和1840年， 議會先后通過了兩項改善掃煙囪兒童待遇的法案，最終在1875年，徹底禁止兒童掃煙囪的議案在議會中得以通過， 終結了兒童掃煙囪的悲慘命運^[1]。詩人期待的“讓掃煙囪的孩子”走進“甜蜜夢境”的愿望最終得以實現。

基金項目：吉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 項目編號[2011B404]。

參考文獻

[1] 威廉·布萊克著. 袁可嘉、查良錚譯， 布萊克詩選[M].北京： 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2011.

[2] 威廉·布萊克著. 楊苡譯. 天真與經驗之歌[M]. 南京： 譯林出版社. 2012.

[3] 施義慧. 工業革命時期英國掃煙囪兒童的命運[J]. 史學月刊. 20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