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張被朋友P過的圖,我一直試圖給它起名,因為有頭發不僅讓人羨慕,而且很好玩,使得生命中可變換的東西陡然增多。不像我現在,搞來搞去,永遠沒毛,扯不出什么造型耍酷,只能通過眼神的變化來記錄歲月些許的沉淀,最多也就是假扮個和尚自慰一下內心可憐的需求。
很長時間以來,我不肯承認自己已經逐漸步入中年,但無論承認與否,它畢竟到來了。
中午,去見了葉老師,我問他現在快樂嗎?他說比過去快樂了,沒有了以前的夢想,也不想再拼搏,公司比較順利,每年定的目標不會很高,確保少有盈利就可,這樣不會很累。唯獨最近幾個月,一些親友突然離去,讓他覺得還是身體最重要。他反問我快樂嗎?我告訴他,這也許是我最不快樂的一年。他很詫異我現在有著所謂的功成名就,有很多人認識,應該很開心啊。類似的話,不少人一直在反復問我,是的,為何我不快樂?
因為你得到你就要付出代價,而現在的生活模式所付出的代價并非我想要的。
前幾天,新聞頻道的編導找我錄個ID祝福下大家的新年,我不善說什么龍馬精神一類的客套辭,就說了幾句“我生活得不快樂,希望來年快樂……”結果編導說過新年還是應該盡量多些積極的話比較好,可是開始編導說隨便我咋說,我說完了怎么基調就變了;這種情況在某財經頻道的新年祝福里也一模一樣,我說“傳說2012年末不知會怎樣,所以不管傳言怎樣,要讓每天過得快樂,不能到最后覺得自己沒有享受人生,覺得大虧了……”結果也不讓我講,說不可以提任何有可能的封建迷信和傳說,不能假設消極負面,要積極。電視錄制節目時,本來尺度就緊,啥也不能說,說了也會被剪掉,現在連錄個新年祝福也是東也不可以說,西也不可以說,你還指望能說出什么有意義的話嗎,別夢了。
那就在網絡上說吧。有了微博以后,大家說話的欲望都強了,其實原本沒屁,但為了評論和轉發,為了所謂的粉絲,也會經常放點可有可無的屁。很不幸。我成為這當中的一分子,被微博控制了生活。所幸,我在被微博控制的日子里,終于完成了一本自己還比較喜歡的《微勃癥》。可惜,微博中那些迷戀你的粉絲,多數是被電視制造出的虛幻外表所迷惑,他們其實愛的是電視中的偶像,愛的是他們心目中自己給自己畫的偶像,并非是真實的本人。因為任何真實的偶像,你如果天天看到他,就不偶了;或當你看到他穿個褲衩蹲在地上端著大碗吸面條時,所有美好的想象,瞬間就都丑陋了。
你也許認為我還有能力表達真實,是的,我極其努力地在微博上表達真實,但還是有很多想說的話不能說。遺憾的是,會被別有用心者斷章取義搞文字獄來損人利己;會被嫉妒者陰酸挖苦惡語中傷;會被一群無腦的善人錯誤領會,你明明說的是不要忘記歷史,他理解的是咱們要把日本人全都宰了,讓你心中很是無奈和悲涼;會被一些不是惡人的人,為引起關注或希望表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做莫須有的猜測或玩笑,但可惜他們把握不了分寸,常會傷人。舉個例子,不久前我寫了條微博,大意是四個前女友生完孩子后,我調侃她們“是我的嗎?”產生的四個不同回話,這條微博算是性格色彩人門的普及,借以說明不同性格對同一個場景回應不一。結果,看客眾生評論千奇百怪,這個事情讓我告訴自己今后不寫了,少給自己添心堵。所以,這個世界上有人想做好事,但是被看客的反應給嚇到了,也許正在看文章的你,也許我們中的很多人,都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卻不知,無形中,卻傷了很多人。我常想,阮玲玉如果生在這個年代,她就會發現自絕于人民都挺不好意思的,因為比她郁悶的人多了。表達真實,首先需要有開放良好的環境,沒有這個前提,你就必須夾著尾巴做人。多年來,無論受到多少打壓,我尾巴一直堅挺地翹著可現在,每天我的尾巴越夾越緊,并且不停地抽打自己,你又想翹了是吧,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