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地道的波特黑啤是獨一無二的。濃黑、渾厚、芳醇,喝起來像液體絲絨般柔軟。但它的酒精度卻很低,碳酸濃度也不高,所以喝1升還不至于讓你不省人事。它的出現可以追溯到18世紀早期的倫敦,這也使它成為歷史最古老的啤酒種類之一。這段歷史讓人每喝一口時都有所回味,想象一下你正在喝著倫敦俱樂部的紳士、約克郡的鄉紳、本杰明·富蘭克林、查爾斯·狄更斯和詹姆斯·喬伊斯等人喝過的啤酒吧。
歷史的問題在于它總是變化不定。一個更早的日期冒出來,一個定義發生改變,一位證人原來只是個10歲的小屁孩。但就波特而言,地域和年代都不是問題。1730年時,這種飲品已經眾所周知,以至于《The Grub Street Journal》(1730-1738年出版的一份刊物)可以在詩句中直陳“濃郁的波特”而不用對它進行注釋。但這份刊物口中的“波特”究竟是什么?
和淡色愛爾啤酒一樣,波特通常也是由淡色麥芽釀制成的,但它加入了黑色麥芽使色澤變暗。在1817年丹尼爾·維勒將咖啡烘焙技術引入到麥芽制作之前,我們還沒有黑麥芽,那時的波特完全是由焦麥芽釀制的。焦麥芽是普通的麥芽經過烘焙而成的,燒掉的谷粒給它增加了煙熏味。然后麥芽被放置在巨大的木桶里,經過長達數月的發酵來淡化這種煙熏味。霍斯特·多恩布什和加勒特·奧利弗在新的《牛津啤酒手冊》中提到,這些大木桶很適合野生酵母菌的生長。這種釀造過程既減少了啤酒的煙熏味,也讓釀酒的人損失了不少木桶,但最后釀出來的波特仍然比我們通常喝的啤酒要重口味得多。在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及英國對麥芽使用的限制令之后,波特的口味才淡化到現在這個水平。
到今天,波特黑啤的風格已經不再單一,而更像是一套歷史譜系。現在我們能喝到的最老派的波特是口感似咖啡一樣的富勒London Porter和略帶酸味的約克郡薩穆爾·史密斯Taddy Porter。美國黑啤中口味接近的是來自舊金山市的Anchor Porter,以及緬因州大西洋酒廠的Coal Porter。
在這套譜系的另一端是美式黑啤,例如新罕布什爾州的Smuttynose和維蒙州的Otter Creek,它們幾乎就像是印度淡愛爾啤酒的黑色版本。居于譜系中間也有不少佳釀:產自加州的Firestone Walker’s Reserve帶著木桶甚至葡萄的味道;產自密歇根州的Founders Porter展示了傳統波特應該具備的醇厚。但口感最強烈的波特黑啤卻是來自北歐芬蘭的Sinebrychoff。芬蘭人似乎認為波特黑啤(Porter)就是源自波特酒(Port Wine,酒精度通常為19%-22%的餐前酒)。
富蘭克林說過,酒是上帝愛我們,并樂見我們快樂的明證。他未必會視這些酒為真正的波特黑啤,但他肯定不會介意痛飲上幾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