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雖是近百年前的往事,但它從傳入到成為中國選擇道路的一面旗幟,確實是一段曲折而復雜歷史。而作為馬克思最重要的巨著《資本論》,從1899年在中國第一次露臉開始,變掀起波瀾壯闊的傳奇。也許,關于《資本論》的中國傳奇還在繼續(xù)。
《資本論》里唯一提及的中國人
作為馬克思最為不朽的名著《資本論》,一共提到了680多個世界各國的人物,其中只有一個是中國人,他的名字叫做王茂蔭。
王茂蔭是清朝著名的財政學家。還在太平天國起義后,清朝財政危機加劇,一些王公貴族主張通過“鑄大錢”和發(fā)行不兌換紙幣來緩和財政危機時,王茂蔭就上書咸豐皇帝,提出“極鈔之數(shù),以一千萬兩為限”。
雖然清廷當權者于1853年5月開始實行發(fā)鈔(官票),年底發(fā)行“寶鈔”,或多或少地采納了點王茂萌的建議,王茂蔭被擢升為戶部右侍郎兼管錢法堂事。
此后,王茂蔭冒著風險給朝廷上了《論行大錢折》,對滿清權貴肅順等請?zhí)龛T“當百、當五百、當千”大錢的建議嚴加批駁,指出:“官能定錢之值,而不能限物之值。錢當千,民不敢以為百;物值百,民不能以為千。”第二年,他又對發(fā)行不兌現(xiàn)紙幣上《再議鈔法折》,力主將不兌現(xiàn)紙幣變?yōu)閮稉Q紙幣。王茂萌此舉本來出自于忠心,不料卻觸了龍鱗,惹怒了咸豐皇帝,被調離戶部。
王茂萌在中國政壇的沒落,卻沒有擋住他在歷史上的崛起。1858年出版的柏林德文版《帝俄駐北京公使館關于中國的著述》一書中介紹了王茂蔭的故事,引起馬克思的高度關注。于是,在《資本論》談到貨幣或商品流通、論述“強制流通的國家紙幣”問題時,便以第八十三條大段注釋的方式專門提到了中國理財官王茂蔭及其“主張暗將官票寶鈔改為可兌現(xiàn)的鈔票”的觀點,從而使其成為《資本論》中惟一提到的中國人。
閻錫山學《資本論》
1932年12月1日,與王思華翻譯《資本論》的馬克思主義思想家侯外廬,遭到國民黨逮捕,返回山西老家避難。
恰在此時,統(tǒng)治山西的閻錫山正竭力標榜“民主”,網羅進步人士,包括侯外廬在內的一大批共產黨人也被應邀在內。當閻錫山得知侯外廬這個馬克思主義大師“方才譯完馬克思遺作”時,欣然專門把侯接到住處,讓其為之講解《資本論》。
侯外廬給閻錫山講的主要是《資本論》里的剩余價值學說,盡管他講課時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但聽講者卻很用心。每次講完之后,閻錫山總不免要恭維幾句,但背地里則認為共產主義“使人勞動所得,盡交社會;各人生活所需,向社會領用”,這是“以制度強迫人吃虧”,“強人作圣賢”,稱侯外廬為“馬克思迷”,“難以為駕”。
漸漸地,閻錫山把馬克思主義和侯外廬當成了一種必要的政治擺設。但1934年9月,閻錫山曾在其山西治內實踐過一次他設計的“共產主義”。
當時閻在山西濫發(fā)紙幣,造成市場混亂。在閻的授意下,設立“山西省省銀行號實物十足準備庫”,拿山西4大銀行號發(fā)的貨幣收買物資,收多少物發(fā)多少券,物和券一一對應。
“這相當于憑空發(fā)行紙幣用以聚攏物資,實在是個創(chuàng)造性的法子。”閻錫山自信地說,這是我們中國第一個“農業(yè)社會主義”的“按勞分配”。然而,這種“空手套白狼”卻害苦了許多實業(yè)家和真正的勞動者,用辛勤的汗水換來了戰(zhàn)爭年代沒有意義的紙幣。
隨后,閻錫山曾得意地征求侯外廬對《物產證券與按勞分配》的意見。侯對此心如明鏡,他表示:“我只懂《資本論》,不懂他(閻錫山)的理論。”閻錫山本希望侯外廬說幾句表揚他的話,不想?yún)s碰了一鼻子灰,遂悻悻而回,兩人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