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拉班對中國“關系”有別的理解:“我知道‘關系’的含義,就是用法律手段之外的方法解決問題,但至今也沒學會怎么使用。還是用法律手段解決問題算了,這樣更簡單些。”
美國姑娘裘素姍(Susan K. Kilgore)的中文名字據說是學中文時大學老師為她起的,有人開玩笑說這名字包含了“裘千仞”、“殷素素”、“岳靈姍”三位金庸筆下的人物,她喜歡這個很有中國味的名字。
裘素姍數年以前就來過北京,在對外經濟貿易大學留學一年,畢業后還到武漢當過一段時間的英文教師。她現在已經能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與人交流。此次來中國是因為美國德杰律師事務所中國代表處的一筆業務需要人手,她作為代表律師被臨時派駐過來。
雖說來過中國,但一切對她來說還是很新奇。裘素姍說她非常享受在中國的每一天:“我非常喜歡北京,太有意思了,每天都能認識很多陌生人,有各種各樣有趣的經歷。”
和裘素姍一起被美國本部派到中國來的還有她的同事李(Monte Lee),他也有一個很有中國味的名字“李萬林”。李萬林是第一次到中國來,中國話還僅限于“你好”的水平。李萬林評價中國:“一個神奇而新鮮的國家。”
隨著中國國內許多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的設立,像裘素姍和李萬林這樣的外國律師,在中國越來越常見。
岡田早織(Saori Okada)是另一位生活在北京的外國律師,目前供職于日本最大的律所西村朝日律師事務所。2010年西村朝日律所在中國設立代表處,就把她派過來任首席代表。
岡田早織也有很深的中國文化背景。她丈夫是中國人,2007年她隨丈夫第一次來到中國,那時在上海連一句中國話都不會講;可是5年之后,她不僅完全習慣了在中國的生活,甚至還開始理解中國更深層次的文化,如禮儀文化、飲食文化等等。
與岡田早織相比,法國歐洲阿達姆斯聯合律師事務所北京代表處的首席代表阿拉班·瑞諾德(Alaban Renaud)更是一個中國通,他來到中國已經七年多了。阿拉班早在赴日本讀書的時候就接觸過中國人,那時周圍有很多中國同學,“我那時交了許多中國朋友,還曾特意到中國來旅游,并探望他們”。阿拉班說他對中國文化是一見傾心的那種,他在清華大學學習中文,畢業以后幾乎沒有猶豫就留在了中國工作:“我打算定居在中國,再娶個中國媳婦兒。”
阿拉班在北京待的時間長了,還會講幾句非常地道的京腔普通話,他和中國朋友們一起吃飯、侃大山,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個中國人。
從1992年開始,中國逐步放開了外國律師在華從事法律工作的限制,大量外國律所和外國律師涌入中國,在中國國內的法律服務市場占據了一席之地。轉眼20年過去,在華的外國律師已經形成了較大的規模。這些外國律師絕大多數都是由外國律所本部依法派駐到中國來的,依托于各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從事工作。
根據司法部2012年的最新數據統計,目前在中國共設立有近250家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分別來自20個國家,長期或短期駐所的代表律師共近千人。
外國律師業務范疇很局限
一般來講,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的規模并不大,外國代表律師也不多,一般也就兩三名,極少數律所超過十人。如果出現大筆業務需要人手,總部律所會增設人手。
事實上,外國律師不多的原因主要是跟國內法律對外國律師的執業限制有關。外國律師在中國從事法律事務的范圍相當局限,這也促成了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小規模經營的局面。
根據相關法規,駐華代表處的外國律師不能參與中國的實質性法律事務,而只能提供5項非實質性的法律服務:第一,向當事人提供該外國律師事務所律師已獲準從事律師執業業務的國家法律的咨詢,以及有關國際條約、國際慣例的咨詢;第二,接受當事人或者中國律師事務所的委托,辦理在該外國律師事務所律師已獲準從事律師執業業務的國家的法律事務;第三,代表外國當事人,委托中國律師事務所辦理中國法律事務;第四,通過訂立合同與中國律師事務所保持長期的委托關系辦理法律事務;第五,提供有關中國法律環境影響的信息。并且,在提供這些法律服務之時,外國律師不能就跟中國法律有關問題發表對中國法律的意見。
所以,外國律師在中國只能從事一些文案和接洽的工作,極少有外出參與法律活動的任務。有些大型的外國律所會有涉及仲裁的業務,但也只是少數。
由于工作上特殊的局限性,導致外國律師比起國內律師四處奔走拉案源、調查、出庭的繁忙狀態來,顯得比較單調。但即使是這樣單調的工作,和從事類似工作的國內律師比起來,他們的待遇顯得要更好一些。
岡田早織介紹說,她的工資是按照西村朝日律所本部的工資結構發放的,在日本國內律師當中屬于中等水平,跟歐美律所駐華代表處的歐美律師相比偏低,跟國內律師相比則“沒有太大的可比性”。
來自法國的律師阿拉班在談到薪資的話題時顯得格外謙虛。“以我的薪水,算不上窮人,但也不能自稱富人。”阿拉班一臉認真地告訴《方圓》記者。
美國的李萬林則稱中國的消費水平超出了他的想象。本來他以為中國只是發展中國家,但來到這里以后才發現生活費用出奇的高,“比其他國家貴得多,尤其是上海、北京、香港,太貴啦。”
據了解,外國律師在中國工作幾乎都是自己租房住,房屋規格和價位不等,有些外國律師在繁華路段租房每月上萬元,而臨時派駐的律師選擇短期合租則每月不到5000元。
單調而繁忙的職業生活
單調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外國律師大多數工作時間都待在辦公室里。他們總是與高樓相伴,深居簡出,不像中國律師那樣飽食人間煙火。
談到在中國的具體工作,外國律師們三緘其口,有外國律師表示,許多業務都涉及企業機密,加之標的巨大,所以不便詳細透露。
美國德杰律所在全球有21個代表處,它在跨國并購、私募基金、知識產權、國際仲裁等諸多方面處于國際領先地位。據了解,該所在中國的業務主要是為中國企業向歐洲投資提供法律援助,同時也兼顧外國對中國的部分投資業務。
“駐華代表處比較忙,案子大大小小一年有15到20件,幾乎每一件都涉及跨國業務,工作壓力較大,”德杰律所駐華代表處律師李萬林介紹說,“我們只做中國法律允許的業務,僅僅是這些業務就已經夠我們忙了,它們帶來的利潤也足夠了,所以我們一般不考慮去辦理涉及中國法律的國內業務。”
“駐華代表處人手一般都很緊張,一到工作繁忙的季節,律師們每天工作都在十個小時以上。”裘素姍補充道。
“(西村朝日律所)沒有涉及中國國內法律的事務,只是單純地在做與日本法律相關的事務。中國在加入WTO的協議中曾承諾開放中國法律市場,但同時規定了外國律所不得從事中國法律業務,所以我們一直都很謹慎,在遵守中國法律的前提下開展業務,有任何業務涉及中國法律的話,我們會考慮跟中國國內律所合作完成。”岡田早織說。
“在中國做律師比日本好的地方在于女性的工作氛圍更好,也許是受傳統文化的影響,在中國,女性從事法律相關工作更為自由。”岡田早織說,中國對待女性的開放程度是她享受北京職業生活的重要原因。
據介紹,目前西村朝日律所在中國主要為日本企業在華投資和中國企業在日投資提供法律支援,除此之外還涉及一些證券、并購等方面的業務。即使是投資方面的事務,西村朝日律所也并不是親自完成,而是和眾多的國內律所合作。例如,日本企業如果在中國有勞動法官司的話,西村朝日律所駐華代表處就會選擇國內律所中精通勞動法的進行合作,解決問題。
阿拉班也表示,外國律所駐北京代表處普遍從事的都只是投資業務的法律協調工作,“我們是很遵守中國法律規定的,在北京設立的只是代表處,不會參與和干涉中國法律。至今我們沒有任何違規操作,也沒有受到過任何處罰。”阿拉班說,如果
nzV73St02uk6WeePvFpKMAPONO2J3RAcMxhwUuKcK3A=有外國的公司打算來中國投資,阿拉班會幫他們找一個中國的律師事務所協調;如果中國公司要投資到國外,那么代表處則會和法國本部一起來親自辦理。
要時刻避免業務越界
雖然接受采訪的外國律師無一例外地表示會謹遵中國法律的令行禁止,但在越界的問題上,中國曾爆發過一次聲勢浩大的對外國律師執業狀況的質疑。
2006年,中國律師王小耘發表了《關于外國律師事務所駐華代表機構嚴重違規從事法律服務活動的報告》,就外國律師的一些越界行為作出了大篇幅的批評。雖然隨著中國市場經濟的發展和法治的健全,許多違規現象已經成為過去時,但執業界線的問題上,外國律師仍然要如履薄冰。
根據中國相關法律,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在華是不能從事中國法律業務的,這類業務包括訴訟、參與起草法律文書等法律活動、代理仲裁等等,甚至不能就中國法律發表意見或提供咨詢。所以我們時常看到,外國律所出具的律師函經常附帶有“我們不能就中國問題發表意見,但我們可以請當地律師解釋法律環境”等話語。
依托于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的外國律師,本身在外國取得了執業資格,但是因為中國禁止外國人參加國家司法考試,所以外國人不可能擁有在中國法律服務領域執業的資格。這也是外國律師無法參與中國法律事務的原因。
有一些外國律師在國內律所掛職,也只是顧問性質,不能參與法律相關實質業務。2010年4月,前路偉國際律師事務所北京代表處管理合伙人呂立山(Robert Lewis)就以資深國際法律顧問的身份加入了知名的上海錦天城律師事務所,他負責的工作主要有兩項:帶領錦天城的國際律師隊伍;同時參與錦天城駐京辦公室的管理事務。
外國律師不能直接參與中國法律事務,當有業務需要時怎么解決呢·接受采訪的外國律師們表示,只能聯系中國律所進行合作。《方圓》記者所采訪的幾位外國律師均表示曾與中國各地的國內律所進行過廣泛深入的合作。
阿拉班會找朋友介紹專業領域內比較有聲望的律所,有時候沒有資源時,就在網絡上查找相關領域國內律所的信息。有一次,一位客戶計劃在桂林投資,阿拉班就通過網絡找了當地一家律所,聯系后合作做成了業務。“我們需要和中國律師多溝通,好多中國律師最后都成了我的朋友,然后當我遇到問題時他們又會來幫我。”
西村朝日律師事務所在選擇國內律所方面,則會根據案件的不同選擇相關領域突出的中國律所合作,并沒有固定的合作對象。如果客戶指定和某家國內所合作的話,他們會按照客戶的意愿來選擇。岡田早織表示:“與其說是與中國律所合作,不如說是與中國律所的律師合作。我們認識的中國律師都是通過長時間的交流積累下來的資源,同時我們也不斷地去了解更多的中國律師。記得有一次向中國商務部遞交申請,我們邀請了中國反壟斷法方面的專家一起討論,順利把申請完成,整個合作過程非常愉快,由此還結識了一些非常好的朋友。”
除了正式的合作外,中外律師還會進行多渠道的交流。遇到不清楚的法律問題,李萬林和裘素姍就會同代表處里的其他中國同事講,然后中國同事會再向國內律所的律師朋友尋求答案。
前一段時間另有業內人士指出,國內律所按35%稅率來繳納企業所得稅,而國外律所代表處每年在繳納5萬元管理費和1萬元年檢費后,基本沒有其他費用,已經構成不公平競爭。對此,岡田早織所在的西村朝日律所給出的答案是:上繳給中國6%的增值稅、25%的企業所得稅,還有一些附加稅,例如城市建設、教育附加等,個人所得稅也是按照中國的標準繳納,并無所謂的避稅行為。
其實,從現有政策的表述看,中國方面并未明確對外國律師管理的總體思路,管理條例的內容實際上也較為空洞:應該怎么監督、外國事務所與律師應接受怎樣的管理,都沒有明確規定。
記者在對數家有代表性的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采訪過程中,代表律師均表示平時幾乎沒有主管部門派人檢查,只需要年檢時提交好材料就沒事了。也許對主管部門來說,一方面要保護本土的律師事務所,另一方面又要考慮發揮外國律師事務所在引進國際資本中的重要作用,因此監管上采用了明緊暗松的權宜之計。
所以,對于外國律師來說,在法律界限模糊的情況下,如何把握執業的界限,避免因執業越界帶來的麻煩,成為他們在國內法律服務行業立足的重要本領。
中國法律不是問題
由于不接觸中國法律事務,外國律師對中國法律的精通程度也沒有想象中那樣高。在中國工作了很長時間的阿拉班是幾位律師中對中國法律最為了解的,他認為,中國法律和法國法律差別并不像美國和法國之間那么迥異,學習中國法律很順利,“我能很清楚地理解中國法律要表達的意思,但遇到拿不準的地方,我還是會讀英文譯本,因為擔心出錯。”
當問到對中國法律的看法時,岡田早織含蓄地表達了她的看法:“中國法律的頒布和實際運行比較有意思。”她笑著對記者說,日本和中國在法律上有一些淵源,所以并不感覺有隔閡。
在談及中外律所架構上的優劣比較時,岡田早織更是委婉地提出了她的一些意見:“我們律所的合伙是一個整體,根據案件的不同,由律所來安排擅長領域的律師。而中國律所時興的制度,律師各自找案源,獨立性比較大,但效率不一定比我們的制度好。案件因地制宜地交由擅長的律師去做,也許效果會更好一些。”
當然,也有對中國法律“毫無意見”的外國律師,例如阿拉班。阿拉班對中國法治社會的建設很關注,他說中國很大,人口很多,治理起來相當有難度,而中國人已經在努力頒布和完善法律了。談到外國律所的主管機構司法部(局)的時候,阿拉班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來打交道時遇到過什么困難,“一切都很順利。”
在采訪外國律師的過程中,外國律師總是提到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詞語:“關系”。
岡田早織說自己知道“關系”這個詞,當記者表達了驚訝,她就解釋說日本其實沒有走“關系”的理念,因為丈夫是中國人,所以她才了解了這個詞。為了不讓記者誤會,岡田早織又補充道她其實沒有多少走“關系”的經歷,只是聽說有個別日本企業在辦理工商手續的時候不太順利,就找了國內律所通過相關人員走了“關系”。
阿拉班則對中國“關系”有別的理解:“我知道‘關系’的含義,就是用法律手段之外的方法解決問題唄,但至今也沒學會怎么使用。還是用法律手段解決問題算了,這樣更簡單些。”
大困難沒有,小困難多多
每個國家的法律都不是國際通用的,加上文化、政治方面的因素,一些在中國有長期投資和合作業務的跨國公司,已經把全部或核心業務,交給外國律所來代理。
在外國律師積極促成中外商貿等事項的合作之時,他們也會或多或少地遇到一些麻煩。岡田早織本來還連連擺手否認在中國的業務有困難:“沒有,一點困難都沒有,和政府打交道沒有任何問題和困難,中國已經是一個法制很健全的國家了。”但轉而她還是聊到了最初來華時遭遇到的一點困難。
西村朝日律師事務所剛在北京開設代表處時,當時要招聘一位行政管理人員,他們不知道通過哪種途徑招聘,最后找了獵頭公司才解決;招聘到之后,又不知道該以何種形式來雇傭,后來經過多方咨詢,才了解到要經過FESCO(中國專門為外國駐京商務機構聘用中國雇員做人事管理及人事代理服務的公司)進行勞務派遣。這件事當時費了岡田早織不少力氣才辦妥。
在英國高偉紳律師事務所合伙人何思砥(Stephen Harder)看來,在中國從事法律服務,大困難雖說沒有,小困難卻是多多。何思砥表示,在外國律所駐華代表處工作的外國律師們,固然具有廣博的國際業務經驗和良好的中文技能,但往往會因為一系列跟中國文化相關的特定因素而處于困境。比如必須與擁有上層關系的國內律師爭奪業務;因必須具備雙語能力(與國內律所和外國律所本部相比),在組織工作和配備辦公室人員方面效率低下;難以說服外國律師和海外華裔律師長期在中國工作等等,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困難。
從目前的情況看,與企業法務和國內律所的律師相比,外國律師在起草所在行業的常用文件方面不如法務,在地方政府與國企管理層關系方面又較國內律所遜色,但它們在跨國投資、公司重組、融資和擔保、國際合同等方面更具大型項目的經驗。并且通常外國律所會與跨國公司總部有密切聯系,要知道外國律所本部擁有的資深律師更多,而且熟悉大型律師隊伍和大量成套文件的管理。
外國律所在中國遇到的另一個富有中國特色的問題,就是客戶通常要求打折。隨著中國法律服務市場越來越成熟,中國已成為法律服務的買方市場,許多中國客戶采取類似選美的方式來挑選律所,這使得項目競爭極其激烈。
2005年初的時候,外國律師們互相交流這樣的事情:一家外國律所同意僅以十萬美元的價格來操作一個新股公開發行項目。據美國GT國際律師事務所的章晉蜀(音譯)說,這只有通常此類項目價格的十分之一。競爭的激烈程度由此可見一斑。美國海陸國際律師事務所北京代表處主席卡森·溫曾經感慨:“中國人都被寵壞了,他們或者要求固定收費,或者要求打折。這就是這個市場的現實。”
盡管隨著經濟不斷成熟,中國客戶開始更多地關注服務質量,但價格因素往往比從業經驗更重要。而為了能夠進入某一領域,許多外國律所愿意給更多一點折扣,甚至是虧本經營,他們認為最主要的是建立業務關系,隨著上市公司的成熟和繁榮,他們在以后的業務中能補回這部分損失。
不過這些困難都沒有使得外國律師涌入中國的步伐變緩。相反,不斷地有外國律所在中國設立駐華代表處,向中國輸出律師資源。
“我們2010年在中國開設的代表處是在日本國外開辦的第一家,之后才在越南和新加坡開設了分所。其實律所創辦人西村律師就是在中國出生的,他一直都有來中國開展業務的意愿。東京本部在九十年代已經開始有中國業務,2000年之后律所通過合并擴大了規模,和中國的業務往來就更多了。通過多年的努力,西村朝日律所駐華代表處終于在北京開張,我們都很高興。”岡田早織回顧西村朝日律所在北京開設代表處的過程時說。
在采訪過程中,《方圓》記者也體會到,像西村朝日律所這樣希望更進一步開拓中國法律服務市場的律所越來越多。不僅如此,接受采訪的外國律師不約而同地表示希望認識更多的中國律師朋友,以拓展他們的業務。據了解,目前中國尚沒有成立一個外國律師協會之類的組織,所以外國律師雖然迫切需要與其他律師取得聯系,苦于沒有相應的渠道,這種人脈構建依舊進行得比較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