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全國“兩會”上,幸福指數再次成為熱詞之一。代表們圍繞幸福的話題討論熱火,“幸福感”、“幸福指數”在有關發展質量、民生保障的討論中被頻繁提及。
幸福指數已經算不上一個新詞匯了。它最早于上世紀70年代由喜馬拉雅山腳下的不丹旺楚克國王提出。他認為,人生的基本問題是如何在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之間保持平衡,政府政策的重心應以增進幸福為目標。在這種執政理念的指導下,不丹創造性地提出了“國民幸福指數”(Gross National Happiness,GNH)的概念并付諸實踐。與傳統的GDP核算體系不同,國民幸福指數由政府善治、經濟增長、文化發展和環境保護四方面組成。經過數十年的實踐,在這個人均GDP僅為700多美元的南亞小國,國民的整體生活比較幸福。
“不丹模式”引起世界的關注。美法英日等國都開始了幸福指數研究,并創立了不同模式的幸福指數。如法國總統薩科奇于2008年成立“經濟表現和社會進步測算國際委員會”,由兩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斯蒂格利茨和阿馬蒂亞·森牽頭,最終提出了一套從生活質量、可持續發展與環境等方面衡量經濟和社會發展狀況的新標準。在英國,去年4月份,新上bffe2a29e04e96b55c242b99deb32e1e716b422b0e3fc7b6e370eb8874ecd4b4任的卡梅倫政府推出了全新的幸福指數衡量標準,它包括國民平均收入狀況、國民健康水平、受教育程度和生存環境等。卡梅倫認為,新的幸福指數衡量法有助于政府將政策聚焦在如何讓國民的生活變得更有意義,而不僅僅只是提升其基本生活水平。
在我國,近些年有關幸福的話題久盛不衷,有其深刻的社會文化背景和心理基礎。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快速增長,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幾十年前,“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在很多中國人眼里是個夢想,如果能有輛汽車代步那更是天方夜譚,如今,很多都成了現實,但是人們更幸福了嗎?答案似乎并不肯定。
從環境污染、空氣質量到食品安全,從就學、就醫到就業,從物價、房價到新近攀上“8時代”的油價,讓人頭疼。GDP的增長并沒有理所當然地給我們帶來幸福,巨額外匯儲備也沒有給我們買來幸福,而對貧富差距擴大的不滿,對資源分配不公的憤懣,對自身生活狀態的憂慮等負面社會情緒,開始一點一滴地稀釋著社會道德,甚至會蠶食民眾的改革共識,消解進一步改革的社會動力。這種局面如果不扭轉,我們的改革難以繼續,我們的發展無法持續。
要改變這種國民幸福感與經濟增長不同步的情況,必須全方位地推進“幸福指數建設”,首要的是要改變為發展而發展、單純追求增長速度的觀念,要讓經濟增長回歸理性,讓發展回歸惠民與富民,讓發展更加關注民生福祉,更加貼近民眾需求,讓民眾的收入能跟上GDP的增長,讓稅收不再那么高,讓買房不再那么難,讓看病不再那么貴。
在此基礎上,建設幸福社會還要切實維護好社會的公平正義。早在2500年前,孔子就有“不患寡患不均”的說法。根據中國人民大學的郭星華教授對中國社會不平等與居民幸福感的調查,收入差距擴大帶來的相對經濟收入下降以及關系、特權帶來的相對社會地位下降是導致我國居民幸福感下降的重要原因。因此,要增進國民的幸福感,就要消除這種“相對剝奪感”,實現社會的公平正義。可以說,公平正義的法律政策體系是幸福的基座,離開這一點談幸福社會建設,無異于緣木求魚、鉆冰得火。
作為地方政府,以公平正義打造幸福社會,就是要建立一個依法行政、高效廉潔、取信于民的政府,就要像俞正聲同志最近多次強調的,要學會“夾著尾巴做官”,養成在眾目睽睽的監督下學習、工作和生活的習慣,使自己的言行經得起人民群眾的監督和檢查。
作為地方人大,在推動幸福社會建設中,既要督促政府將幸福指數體系納入地方政府考核體系之中,推動政府在教育、醫療、就業等民生問題上下真功夫,又要防止政府搞“幸福”的政績工程和形式主義的“幸福”,防止出現“疾風驟雨”式的“幸福透支”行為,以推動一方居民幸福感的持續提升。
每年的“兩會”都是匯聚民意民智、重聚民心民力再出發的時刻。在今年“兩會”答記者問時,溫家寶總理再次重申了“公平正義比太陽還要光輝”的信念,在此,我們有理由期待明年“兩會”,不僅有驕人的經濟發展成績,更有民眾一張張燦爛如靨、幸福如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