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年10月15日晚,鄭小瑛執棒廈門愛樂樂團,在廈門市愛樂島·音樂廳成功舉辦了題為“絲綢之路”的交響音樂會。交響樂《絲綢之路》的作者正是鋼琴協奏曲《黃河》的主要執筆者之一,享譽海內外的華人作曲家、鋼琴家——儲望華。該作品于2007年由John Ferguson執棒澳大利亞Pro—Musica交響樂團,在墨爾本市政廳世界首演,獲得成功。此次儲望華《絲綢之路》的廈門首演,也是其交響樂作品在國內的首演,得益于作曲家投身交響音樂創作不竭的動力以及指揮家——鄭小瑛教授以“關注、支持和推動國內外華人作曲家創作的優秀交響音樂新作品”①為己任的使命感。據悉,鄭小瑛在儲望華的博客里偶然發現了該作品在澳大利亞首演的實況錄音②,才使得這部優秀的作品登陸廈門。
絲綢之路作為歷史題材被中外作曲家拿來進行創作的作品有很多,包括聲樂、器樂作品,獨奏、重奏、管弦樂及歌劇等。對于這樣一個融自然、人文于一體的歷史題材,儲望華詮釋的形象鮮明而不落俗套,富于現代氣息而又雅俗共賞,誠為上乘之作。
作曲家用音樂向聽眾展示了三幅滾動的歷史畫卷,其中布滿了對絲綢之路的冥想:第一樂章,極緩板——小快板“崎嶇之旅”,描寫絲綢之路的古遠與艱險,同時歌頌絲綢之路是一條連接東西方兩個文明世界的光明之路;第二樂章,行板——“開拓之旅”,記述了東方的商旅使節為探索西方文明,與眾人離別,踏上征程,在荒漠中艱難行進,最終到達西域的歷程;第三樂章,急板——舞蹈風格“生命之旅”,描繪了在經歷艱難險阻到達西域之后,來自東方的商旅使節與異國人民載歌載舞共同歡慶的場面。三個樂章在內容上一脈相承,樂章之間對比鮮明,樂章內部結構之間戲劇性沖突強烈。下面,筆者將從調性、節奏、配器及東西方文化融合的角度探討交響樂《絲綢之路》的創作特色。
一、通過調性、節奏展示現代與
傳統的完美結合
音樂由弦樂群的持續和弦開始,和弦的構成以二、七度為主,而稍后出現的銅管組的和聲以四、五度疊置為基礎,由此引發了筆者對這部交響音樂作品最重要的語言之一——調性的思考。
引子和呈示部的部分樂段均呈無調性特征,奠定了作品的現代風格。筆者認為該作品闡述無調性的方式,并非如序列音樂、十二音體系等從節奏、音高、旋律等方面完全擊碎傳統的技術手段,而是仍根基于傳統,通過新穎的和聲、出其不意的旋律及多層次半音化進行來塑造無調性。如第一樂章為刻畫沙漠的古遠與艱險,所采用的和聲以四、五度疊置為主,并穿插運用了尖銳的二、七度音程;旋律進行也以二度的級進與連續的四、五度大跳為主要框架;介于主調與復調之間的織體形式,結合各聲部不規則的節奏等,都有效地弱化了調性的因素。再如第一樂章的高潮前,為制造“混亂”、“嘈雜”的音響效果以表現鋪天蓋地的沙漠風暴,作曲家將弦樂組細分為22個聲部,縱向排列的和弦囊括了音階內的12個半音,但每個聲部組的和弦結構仍以三度疊置為基礎,和聲是由不同根音的九和弦、十一和弦復合而成,以音簇的方式做各自的運動。
作曲家更多地側重開發調性的語言,運用調性的方式也是新穎的。如第一樂章之第一主題“動力的崎嶇”(譜例1)的處理:在旋律的下方,附加了一個大二度音程,給人以類似“錯音”的感覺。筆者這樣理解:把同旋律、不同主音?穴二度關系?雪的兩個調“捏”在一起,組成一個新異的“調式”,新“調式”的“主音”以緊張的二度和聲音程形式存在。二度音程式旋律”結合多變的節奏,削弱了“單音”調式明晰的旋律線,深化了主題形象“動力的崎嶇”。在儲望華的諸多鋼琴作品中,這種“捏合”的“調式”很常見,是其創作特色之一,應用在這里又有交響化的演繹。
模糊調性、游離調性是作曲家用來塑造主題形象、發展音樂的主要手段之一。由英國管奏出的第二主題“舒緩”(譜例2),似是始于降D大調,卻被縱向多層次的復調及弦樂聲部刻畫“風起沙動”的流動震音所掩蓋,導致調性色彩變得模糊。從橫向來看,“舒緩”的“主音”在出現后迅速“逃離”,呈現游離狀態,大調的明亮色彩稍縱即逝。這種模糊處理的調性賦予音樂畫面的色澤表現遠遠超出了對于調性本身的內在邏輯解釋的意義。
作品的第二樂章,調性趨于明朗化、清晰化,漸顯出傳統的輪廓。寓意商貿使節“遠征”的主題a樂句是四度疊置的和聲式旋律,為漢民族風格;而表現“離別”的主題b樂句是三度疊置的和聲式旋律,為西洋風格。兩個樂句共存于一個樂段,在節奏、音色上形成對比和呼應。作曲家在使用民族語言刻畫形象的同時,似乎有意識地避免陷于單一的“民族化”的局限;而三度疊置的和弦的平行進行則有效地弱化了西洋調式功能進行的特點。(譜例3)
作品有意為無調性、有調性、多調性提供了一個任意發揮的場所,其中東西方不同地域的音調同存共榮,信步起舞。它們作為歷史情感和文化符號的依托而存在,之間的交替與切換靈活多變且銜接自然,似被作曲家信手拈來、任意組合,用以追溯歷史的蹤影。這種廣納多種技術和風格于一體的創作方式,凸顯了作曲家堅實的創作功底,及游刃于傳統與現代之間的嫻熟與自信。
現代音樂的創作關鍵在于節奏,節奏是現代音樂的本質、靈魂與核心——這是儲望華在澳大利亞攻讀碩士期間,“學習、研究、考察20世紀現代派音樂、作曲技法,特別是深入了解先鋒派作品中的最大認知點和收獲”。③《絲綢之路》一方面通過連續的切分、多連音、強拍的非重音處理、多層次的非對稱結構等現代的節奏處理方式,結合旋律、和聲、配器等手段塑造非傳統意義的音樂形象;另一方面則充分發揮色彩性打擊樂器的節奏優勢,作為背景因素,進一步豐富所塑造的音樂形象。
作品體現在節奏方面最顯著的特色是將打擊樂器組從交響樂隊中分化出來,作為樂章的重要組成部分單獨加以展示。第一樂章的高潮處,寫在“沙漠風暴”段落之后,表現一切歸于平靜,用節奏的“動”來反襯管弦樂隊戛然而止的“靜”。在這個段落,作曲家有意開發樂器之間節奏的復雜組合的最大可能性。節奏的發展似有諸多不確定性,卻內藏邏輯——音樂的過程是由無固定音高的打擊樂器組向有固定音高的打擊樂器組轉化的過程。其音響效果引人思考,給人以聯想,如臨海市蜃樓。第三樂章的中間部分也有單獨的打擊樂段落,但區別于第一樂章,主要以無固定音高的打擊樂器為主,以此表現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舞蹈交織在一起的情景。
這兩個樂章單獨展示的現代風格的打擊樂段落,也許來自作曲家在創作中忽然閃現的靈動,或者出于一種“品嘗”、“玩味”的心境;但卻根源于儲望華忠于自我的“灑脫”,及其獨到的審美趣味和藝術價值觀。
二、用“色彩”與“力度”還原
“情、境、意”的歷史
當代交響樂創作在配器上已經超越了“色彩”或“力度”兩大派別明確的界定。色彩與力度作為交響樂隊刻畫形象、彰顯戲劇性張力等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手段,往往共存于一部作品當中。以局部的色彩表現整體的力度或以局部的力度表現整體的色彩,完全取決于作曲家的理念及音樂本身的內容。
絲綢之路所承載的歷史意義表現為“東西方文化交流的陸路通道”。儲望華所展開的三幅歷史畫卷是基于這一泛化的歷史意義,概括出的三個特定的畫面及情境,以此還原絲綢之路的歷史面貌。第一樂章展示的是一個帶有冥幻色彩的絲綢之路;第二樂章則再現了絲綢之路的開拓史。這兩個樂章在配器上分別以畫面性色彩、情節性色彩來表述,形象貼切,情節緊湊,色彩絢麗。
第一樂章側重畫面性色彩,為此作曲家設計了一個長達77小節的引子。引子以“渲染”的方式呈現,由弦樂群不用揉弦的持續和弦開始,極弱處理。稍后,使用弱音器的銅管組和聲式旋律在弦樂背景的襯托下緩緩進入,“畫面”凄涼而壯美:向西方綿延伸展的是一條蒼茫的黃沙之路,在遠山的盡頭,昏黃的落日之處。接著,木管組的solo旋律,自由漂浮地依次進入——類似“點描”的幾筆勾勒,隱喻這條穿越沙漠、戈壁,途經各個地域、民族、不同文化的路,曾經留有人的足跡。弦樂組再次進入,音樂整體趨于動蕩,旋律進行以大跳為主,和聲充滿緊張度。
由圓號模仿的駿馬奔馳的節奏引出第一主題“動力的崎嶇”。在接下來的發展中,作曲家集中意志,運用冷峻的色調在畫卷上任意潑灑,對廣袤天宇之下的沙漠之神秘莫測進行了一番凝重的“特寫”:勁風來襲,攪動沙海,大漠漫卷西風,黃沙遮天蔽日。之后,由打擊樂器組單獨的配合演奏,巧妙地捕捉到了在沙漠風暴之后,自然界幻化出的空靈般的海市蜃樓:一只被作曲家復活了的遠古駝隊從海市蜃樓中向眼前走來。
第二樂章側重情節性色彩,作曲家將樂隊的各種色彩分化組合,用“講故事”的語言重塑了一幅三維的、動感的歷史畫卷。引子以隱隱的律動表現絲綢之路的一端——古長安——在黎明的沉睡中蘇醒,人影攢動,一片祥和。音樂以中提琴分部演奏的八度持續音開始,鋼琴、顫音琴、木琴先后以不同的節奏、音高,同音反復進入。在音樂的發展中,作曲家對歷史的追溯和對開拓者的祭奠情懷潛藏其中:我們能聽出有如街巷、宮殿等典雅的景致;仿佛從廟宇中傳來的木魚的點綴;也有用鋼琴、木琴模仿的古代編鐘音色,與管鐘、鐘琴等共同演繹的古代宮廷音樂的瑰麗(譜例4)。由此聯想到后來“情節”的發展,既有使用“全景拍攝”的朝野上下、王公貴族為遠征者壯行的宏大場面,又不乏“分鏡頭剪切”的一行遠征之人與妻子兒女將別時互訴衷腸的離泣。然后是商貿使節在遠征途中孤獨地行進,與來自西方的商旅偶遇,彼此在沙漠中穿行、你來我往。
第三樂章使用快板節奏和富有舞蹈風格的音樂,表現商旅使節們在到達西域后,與異域民族載歌載舞、共同歡慶的場面。經過兩個慢板樂章的鋪墊,醞釀已久的戲劇性張力早已蓄勢待發。音樂在收放自如的張弛中展開,干凈利落。第三樂章的戲劇性集中體現為以下兩方面特點:
(一)以交響樂隊聲部的迅速集中與發散、音響上夸張的膨脹與收縮來展示戲劇性張力。舞蹈風格的主題由第一小提琴奏出,經第二小提琴、小號的變奏后,音樂便如脫韁的野馬,馳騁而去,迅速進入高潮:弦樂組以三個八度的音域在中高音區強奏舞蹈風格的主題;木管樂組在中音區倒影變奏,同步呼應弦樂組;銅管樂組采用柱式和弦伴奏;低音樂器則反復地級進下行,與旋律聲部鮮明對峙。音樂漸漸回落,并開始醞釀新一輪高潮。第二輪高潮是以樂隊聲部依次疊加、音響迅速膨脹的形式陳述:第二小提琴按3/4拍子、八分音符的律動重復演奏降A、G兩個音,弦樂組其他聲部則在不同的音高位置,以相同的節奏音型依次進入;隨后銅管組各件樂器在弦樂背景的襯托下,用Sfp的力度處理,先后吹出號角般的和弦長音繼續跟進;小軍鼓的滾奏貫穿于膨脹過程的始終;管弦樂隊幾近極限的膨脹戛然而止,由兩面大鑼掀起的此起彼伏的轟鳴取而代之;全樂隊以極不協和的音響爆炸式結束,一切歸于平靜。
(二)以交響樂隊各個聲部組之間音色的對比、節奏的對峙、力度的對抗來展示戲劇性張力。在作品的再現部,經短小的前奏之后,舞蹈風格的主題由第一小提琴重斷弓奏出;在小軍鼓的烘托下,氣氛迅速熱烈起來。首先是木管樂組與弦樂組用混合音色強奏的旋律與小號、長號尖銳的和聲相對抗;隨后由定音鼓主奏的主題在與木魚、木琴強奏的主題相對抗;第三小號與第一、二小號構成的卡農與樂隊伴奏相對抗;三支小號與三支長號強奏的主題與樂隊相對抗;全體銅管樂組強奏的平行和弦式主題與樂隊相對抗。在這一系列精彩的對抗中,作品完成了向高潮的推進并向結束的過渡。
前兩個樂章的配器側重于色彩。弦樂通常細分為很多聲部,銅管多使用弱音器,木管則被開發尖銳的高音或神秘的低音;似繪畫般的寫意、如臨夢境般的幻化,富于聯想的隱喻,都呈現了印象派配器的表現手法。第三樂章的富麗堂皇,毫無保留地直抒胸臆,體現了浪漫派主要特征。結合作曲家的創作意圖并深入挖掘作品的文化內涵,筆者趨向于認同這種理解:《絲綢之路》“標題是狀景的,音樂是抒情的;語匯是多民族的,精神是中國的;手法是現代派的,本質是浪漫派的”④——由此引申出以下內容的探討。
三、通過多元音樂語匯的交融來抒寫
多元文化的交融
作品使用印象派手法抒發浪漫派情懷的重要依據是:其之寫“情”,本質是寫“人”,即寫人類的文明,意在歌頌東西文明的交流與交融。融漢族、中亞、歐洲等多元的音樂語匯于一體,用多元音樂語匯的交融來抒寫多元文化的交融,是《絲綢之路》一個鮮明的特色。作曲家在后兩個樂章巧妙地構建了一個東西方文化碰撞、交融的場所。
第二樂章為表現商貿使節在漫長的征程中與西域商隊相遇、你來我往的情景,大量運用了以卡農為主的復調技術。卡農的主題來源于呈示部的“遠征”主題,其旋律為典型的民族五聲調式。這里的復調織體的“玄機”在于:這個典型的民族風格的“遠征”主題,被置于以三度疊置為基礎的“西方文明”的三和弦背景下,而此處三和弦橫向非功能的旋律進行又契合了民族五聲調式的特點(譜例5)。對于這種精巧的結構安排,筆者以為:非純粹的技術使然,而出自情趣化的故事表現。
第三樂章開始,第一小提琴便在G弦以深沉飽滿的節奏,奏出了舞蹈風格的主題a樂句。a樂句連同第二小提琴的倒影變奏b樂句,均采用了漢族五聲調式(譜例6)。隨即,作曲家便將這兩個樂句做調式變奏,使之衍生成為具有濃郁的中亞風情的舞蹈音樂,并由三支小號熱烈地吹奏出來(譜例7)。此后,中亞的音樂元素便被作為核心材料加以全面展開。于是以東方風格為“誘因”的主題與衍生的西方音樂元素融會貫通,成就了本樂章的獨特風格。
同樣具有典型中亞風情的段落,出現在第三樂章的中間部。這是一個浪漫的抒情的樂段,由若干木管樂器的solo旋律構成。這個樂段其實來自儲望華早年創作的鋼琴作品《新疆隨想曲》,他把該作品的中段稍加擴充、配器、移植,成為《絲綢之路》第三樂章的中部,更具色彩和意境。而在樂章的再現部,代表漢民族的五聲調式與充滿增減音程的中亞調式經過多次的交替陳述后,最終回到中國民族風格。
不難看出,在二、三樂章作曲家對于多元音樂語匯的廣納吸收,實際上映射了東西方文明的交流這一深層次的歷史意義,包括貿易的往來、人文的互動等。在千年的歷史長河當中,東方的綾羅綢緞、瓷器、茶葉、生產技術經絲綢之路源源不斷地輸入西方,帶動了歐洲文明的發展。絲綢之路的開拓也把西方的諸多文化融入到東方的文明當中,促進了東方文明的繁榮與興盛。事實上自漢魏以來,中國每一次經濟的發展、文化的繁榮,無不隱藏著中西文化交流的影子;相反,每一次的自我封閉又都以巨大的犧牲,甚至是民族的存亡為代價。
由此,儲望華詮釋的絲綢之路,不僅僅是記述作為東西文化交流的“橋梁”,而是一個東方文明古國以恢弘的氣度展現出的巨大的“包容”的象征。這個“包容”意味著文化的“走出去”與“拿進來”,把民族的與外來的相融合——這對于當代中國文化的走向有著深刻的啟發意義。在心靈的驅動下,儲望華將對絲綢之路的冥想和多年來蘊含于心中的澎湃提煉成精辟的交響音樂語言,作品同時也贊美了古往今來的人們為追求光明的前途,勇于開拓、前仆后繼、不屈不撓的精神和意志以及頑強的生命力。
結 語
“反右”運動和“文革”時期的儲望華,有著坎坷的學習經歷。他在1982年走出國門,赴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音樂系學習作曲與鋼琴,于1985年初獲得該校頒發的碩士學位。在國外進修期間,他廣泛涉獵各種領域、多種題材,創作了大量的室內樂及交響樂作品。他將現代的和聲體系、復調織體、配器色彩、節奏因素等,綜合地運用到中國民族風格的創作中,獲得了巨大成功。1986年,儲望華被澳大利亞音樂中心接納為終身常任代表?穴Full Representation Member of The Australian Music Centre?雪,并在1987年榮獲了澳大利亞最高學術水準之一的比賽——邁基作曲比賽大獎?穴Albert H. Maggs Composition Award 1987?雪 。該獎項的獲得,為儲望華攻讀碩士學位的學習歷程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從此,儲望華便以“兩棲”(澳籍華裔)作曲家、鋼琴家的身份活躍在中澳兩國的音樂、文化交流的舞臺上。
時隔近三十年,華夏大地才第一次奏響儲望華創作的交響音樂《絲綢之路》。它的登陸似乎是作曲家一次意味深長地回鄉之旅、探親之旅、尋根之旅。當我們贊嘆這部用輝煌、絢爛的交響音樂所頌揚的中華民族璀璨的文明時,細心的聽眾也許能夠洞悉,在作曲家懷揣的熾熱民族情結中,似乎夾雜著幾分滄桑、幾分孤獨、幾分鄉愁與幾分眷戀。
①廈門愛樂樂團《樂團章程》第一章《總則》第五條,http://www.xmxpo.cn/yyzc.asp
②儲望華繆斯社區,http://www.emus.cn/?芽29037/viewspace-36815.html.html
③儲望華繆斯社區,《回憶我“音樂碩士”的學習歷程》,http://www.emus.cn/?芽29037/viewspace-41689.html
④作曲家鮑元愷對該作品中國首演后的評價,http://blog.sina.com.cn/s/articlelist_1247327340_0_1.html
孔令偉 廈門演藝職業學院講師(責任編輯 張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