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吉斯的“舊物癖”

湯小小

南吉斯是美國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不過，她做的事卻怪異得讓人受不了——她居然迷戀上了收集舊胸罩。

她一家家敲開鄰居的門，禮貌地問：“請問，你有不穿的舊胸罩嗎？如果有的話，麻煩把它送給我。還有，以后，不穿的胸罩不要扔，先攢著，我會來拿！”鄰居們警惕地看著她，鄙夷地嘀咕一聲：“神經病！”然后把門重重地關上。

在小區里見到女人經過，她會跑上去熱情地打招呼，別人受寵若驚時，她忽然說：“請問，你有不穿的舊胸罩嗎？我大量回收，你把地址告訴我，我上門去取！”弄得別人尷尬萬分，只能加快腳步甩掉她。

出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她也會當著男士的面，毫不避諱地詢問女性嘉賓：“請問，你有不穿的舊胸罩嗎？我把地址留給你，如果有的話，麻煩快遞給我！”她因此不幸的成了婚禮的“主角”，弄得新郎新娘一肚子怨氣。

她還印了傳單，在繁華的街頭發放，甚至把回收舊胸罩的消息發布在網上，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嗜好。

雖然遭受了無數的拒絕和冷眼，但還是有一些舊胸罩陸陸續續地寄到了南吉斯家中。天氣晴朗的時候，她會把胸罩清洗干凈拿出來晾曬，陽臺上晾不下了，就拉個繩子晾到院子中。別人一走進小區，只見各式各樣的胸罩迎風招展，大煞風景不說，還弄得很多人面紅耳赤。她家的地下室和車庫里全部堆滿了舊胸罩，忙不過來的時候，她甚至讓四歲的兒子幫忙整理。

鄰居們實在受不了身邊有這樣一位“舊物癖”女人，這簡直是令她們蒙羞，丟盡了女人的臉。她們打電話報警，強硬地要求南吉斯丟掉這些惡心的東西，因為它們影響了市容，還影響了大家的心情，否則，南吉斯必須搬離這個小區。

警察要求南吉斯做出選擇，丟掉舊胸罩，或者搬家。南吉斯選擇了后者，這讓警察大跌眼鏡，一堆別人棄之不用的舊胸罩，到底有什么用途，居然讓一個女人心甘情愿為它搬離住了十幾年的家？

最終，南吉斯家附近教堂的牧師解開了人們的疑惑。原來，在非洲有一個叫莫桑比克的國家，非常貧窮，當地的女孩子小小年紀就無法讀書，只能靠賣淫來維持生計，牧師了解到，胸罩在當地屬昂貴的奢侈品，即使二手貨也能賣到很高的價錢，如果這些女孩有胸罩可以賣，就可以改變毫無尊嚴的生活，改變貧窮的命運。

感慨于莫桑比克的貧窮，牧師打算到那里去傳道，而南吉斯從牧師那里了解到這些情況后，就決定為莫桑比克的女孩們籌集舊胸罩。

知道了真相的鄰居們紛紛找出家里的舊胸罩，親自送到南吉斯家中，她們也走上街頭，加入到籌集舊胸罩的行動中。在大家的努力下，現在，南吉斯每天都可以收到全國各地的人們郵寄來的胸罩，最高的記錄，是有人一次寄來了8000個胸罩，南吉斯為此激動了好久。

現在，南吉斯居住的小區里到處都掛滿了清洗干凈的胸罩，再也沒有人覺得它礙眼，它迎風飄揚的樣子，很美，很美。也沒有人再認為南吉斯怪異，無論多么怪異的行為，只要對人有益，都是美麗的，可以堂而皇之地呈現在太陽底下。

如今，南吉斯最大的愿望是盡快籌到6500美元，這樣，她就可以租一個集裝箱，將打包好的胸罩運到莫桑比克，發到那些女孩手中，讓她們盡快改變目前的生活。

（林冬冬摘自《潮州日報》2012年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