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紅貴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經濟學院,湖北武漢430073)
中國綠色經濟發展中的諸方博弈研究
高紅貴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經濟學院,湖北武漢430073)
綠色經濟是人類經濟發展的新方向,是一種新的經濟形態和經濟模式。發展綠色經濟的過程實質上是一個多方博弈過程。本文通過建立“子博弈精煉納什均衡”模型、精煉貝葉斯博弈模型和一般博弈模型,分析了綠色經濟體系構建中的諸方利益博弈關系。不同的博弈主體有不同的利益訴求:中央政府以公共利益長期化為核心的社會整體利益最大化訴求、地方政府政績導向訴求、企業圍繞利潤最大化原則和消費者在一定觀念指導下的效用最大化原則,諸方利益訴求的交集在于實現社會經濟的綠色化,減少污染。研究結果表明,發展綠色經濟的政策目標和責任目標與政策執行人員自身利益相掛鉤的制度安排是制約污染者的有效路徑,制度實施機制對制度實施程度及效率有直接的影響。因此,建議通過建立監管者的獎勵機制、引導正確的社會輿論評價、提高執法者的綜合素質,強化企業治理污染的約束機制和提高對消費者綠色消費的補貼機制才能妥善處理博弈各方的利益訴求,順利實現綠色經濟發展。
綠色經濟;環境管制;博弈分析;制度實施
當生態包袱日益沉重并逐漸不堪承受人類的經濟活動時,環境將成為每個國家進一步發展的瓶頸。因此,綠色經濟發展變革成為一種必然趨勢。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引發的外部性問題尤為嚴重,企業超標排放或偷排嚴重污染了環境。現階段,由于各種因素的綜合作用,企業片面追求利潤最大化目標,將內部成本外部化,逃避社會責任以將環境污染造成的損失轉嫁給他人或社會。這種人為地割裂經濟與社會、經濟與資源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關系,很難實現自身行為的綠色化、生態化,更談不上實現社會經濟的綠色化。只有轉變經濟發展模式,創新綠色技術,培育綠色新產業,發展綠色新經濟,才能實現真正的可持續發展。如何讓企業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不至于將成本部分甚至完全外部化,進而保證環境成本內部化就成為一個首要問題?因此,控制企業污染成為政府的合法行為[1]。但僅僅由政府制定出政策法規也存在一定的問題,還需要在政策制定及實施中考慮各方的利益訴求,尋求有效的制衡路徑。而制度法規在監管機構的監督實施中,還牽涉到有效的執行規范以及實施人員的行為規范問題。因為我們制定法律法規及相應的制度安排,目的是為了限制企事業單位和個人可選擇范圍的邊界,使內部成本外部化的代價極其高昂而成為其不愿選擇的活動。這里又引出第二個問題,如何保證制度的有效性、實施人員在個人理性支配下依法行政?應看到,判斷一個規章制度是否有效,除了看正式規則與非正式規則是否完善以外,更主要的是看獎懲機制是否健全,以使這些約束或激勵得以順利實施[2]。對于一個社會或組織系統來講,盡管有規則(制度)比沒有規則(制度)好,但有規則而不實施,即“有法不依”比“無法可依”往往會更糟。發展綠色經濟的過程實質上是在一定的制度安排下,依照規則,由監管者、綠色經濟消費者(居民)和遵從者(企業)互動的博弈過程。為此,本文通過對綠色經濟政策的推出及執行者-政府、排污企業(綠色經濟的可能破壞者)及消費者的主體(居民)之間博弈關系的研究,尋求綠色經濟發展中諸方利益訴求交集,探究對污染者形成最大制約的有效路徑。
一場博弈是由參與者、目標函數、可能的戰略以及博弈規則來界定的,從博弈分析角度看,綠色經濟可以看作是在一定的制度安排下,依照規則,由監管者、綠色經濟消費者(居民)和遵從者(企業)互動的博弈行為。為簡化分析,首先以綠色經濟推行及維護者(中央政府)和企業(經營者)作為排污博弈事件的主要當事人展開分析。假設企業和中央政府都只有兩種可供選擇的行為,即企業選擇高排污和低排污,中央政府選擇維護和不維護。企業選擇高排污時可獲取較高的收益R,以及在相關政策及標準被嚴格執行情況下支付較高的排污費F,則其凈收益為R-F,相反,在選擇低排污時只獲取較低的收益r,以及在監管的情況下支付較低的排污費f,則其凈收益為r-f;中央政府選擇維護時的監管成本為c,不監管時成本為0,且c<f。如果相關信息公開透明,兩個當事人進行完全信息靜態博弈(見表1)。

表1 綠色經濟運行中政府與企業間的博弈分析Tab.1 The game analysis between government and enterprises in the green economic development
在政府征收的排污費過低條件下,即R-F>r-f,存在純策略納什均衡(高排污,監管),當政府對排污企業征收較高的排污費,使得R-F≤ r-f,則不存在純策略納什均衡,必須考慮混合策略的納什均衡。設政府以p的概率選擇監管,1-p的概率選擇不監管,企業以q的概率選擇低排污,以1-q的概率選擇高排污,且0≤p,q≤1(見表1)。

在納什均衡中,政府所采取的混合策略y必須使得企業在高排污或低排污之間的選擇因為平均得益相等而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即企業高排污時的期望得益(pay off)要等于低排污時的期望得益。企業低排污時的期望得益為u1(L,y)=p(r-f)+(1-p)r,高排污時的期望得益為u1(H,y)=p(R-F)+(1-p)R。則有:
p(r-f)+(1-p)r=p(R-F)+(1-p)R

同理,企業所采取的混合策略x必須使政府在監管或不監管之間的選擇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即政府在監管時的期望得益要等于不監管時的期望得益。政府監管時的期望得益為u2(x,I)=q(f-c)+(1-q)(F -c),在不監管時的期望得益等于u2(x,N)=q·0+(1-q)·0。則有:

綜上所述,我們得到監管博弈的混合策略解,即混合策略納什均衡:


從綠色經濟實施過程中的博弈模型中可以看出,政府加大監管力度,企業就會低排污,政府削弱監管力度,企業就會高排污。不同的行業在相同的技術條件下用相同的排污標準,有不同的結果和效率。不同的行業在給定其技術特性的情況下,污染的結果和效率也是不同的。因此,政府必須根據不同的污染源設置不同的排污標準,且標準要符合實際,否則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政府必須依法行政。制度既然是一種博弈規則,那么博弈規則何時可以實施呢?實施者怎樣才能被激勵去實施其理應實施的博弈規則呢?如果實施者實施的博弈規則與他(她)的自身利益沒有掛起鉤來,他(她)們就不會去盡職守,出現繆爾達爾所說的“軟政權”現象。在“軟政權”中,制度、法律、規范、指令、條例等都是一種軟約束,都可以討價還價,政策推出及執行者憑借其手中的權力,對制度既可以執行也可以不執行;有好處時可以執行,沒有好處時可以不執行;有“關系”時可以執行,沒有關系時可以不執行。甚至規章執行者不遵從規章和指令,并且常常與被約束的排污企業串通一氣。需要考慮建立“強政權”,通過對管制者的培訓學習,改善管制者的福利待遇,硬化政權,強化道德,強化法律約束,減少政府官員尋租和腐敗。嚴格按照有關標準,控制企業的污染排放。對超標排放的不僅要限期治理和整改,還要加倍征收排污費。對治理無望的則要實施退出管制,強令其退出市場[3]。
然而,現實中的環境污染行為一般是“由綠色經濟消費市場中的居民和企業,消費者偏好和企業技術,可利用的戰略以及規則組合所界定的一種博弈”[4],參與者分別為:中央政府(社會整體利益最大化的維護者)、地方政府(受中央政府委托執行相關政策者、但基于GDP導向的政績考核壓力更關注經濟與短期利益)、企業(污染實施者)及消費者的主體(居民)四方,而不僅僅是中央政府與企業間的博弈。為進一步尋求綠色經濟發展中博弈各方的利益結合點,探究制衡污染的有效路徑,尚需要構建四參與者間的兩兩博弈。
2.1 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博弈
鑒于環境污染治理具有較強外部性特征,分權及政績導向的調整使得中央和地方政府在綠色經濟的推行上存在不同考量。中央政府代表國家整體利益,力圖實現以公共利益長期化為核心的社會整體利益最大化[5],在政策制定和執行過程中冀圖縮小區域經濟發展差距,最終實現“兩型社會”。而地方政府受限于區域及政績導向限制,傾向于“搭便車”享受其他區域污染治理所帶來的外部經濟效益[6],從而實現本轄區內的社會經濟發展。如果說這種整體與局部關注目標的不同為中央和地方政府在行為方向上產生差異提供了基礎,則改革開放以來的權責關系演變就為地方執行有悖于整體利益的行為提供了現實的制度條件。其中的關鍵在于,以經濟發展為核心是地方政府考慮的核心,這導致其通常忽視中央政府調控,以破壞環境為代價,片面追求經濟增長,從而追求地方政府效益的最大化。
考慮到中央和地方政府間的行動順序為“中央政府制定并頒布政策-地方政府選擇-中央政府回應-地方政府調整選擇”,兩方博弈為完全信息動態博弈,故引入澤爾騰的“子博弈精煉納什均衡”模型展開分析(見圖1)。在中央政府政策制定并頒布之后,地方政府會在學習文件精神后作出相應選擇,在經濟建設為核心這一指揮棒下,地方政府通常會將經濟增長作為首要目標,當面臨兩難選擇時,最優選擇是有條件執行甚至抵制環境保護目標。此時,若中央政府選擇寬容,則地方政府不調整政策甚至完全放棄環境保護目標;而如果中央政府選擇嚴格執行政策,對違反政策行為嚴厲處罰,即使該地方政府經濟有很大增長,也不放棄,而對執行環境保護政策給予相應獎勵。在此情況下,地方政府將調整原有選擇,在經濟增長與環境保護間作出協調。而如果中央政府放棄經濟增長這一唯一的核心考量指標,而選擇社會經濟和諧發展這一目標時,則地方政府將會選擇綠色經濟發展道路,嚴格執行中央政府制定的環境保護政策。

圖1 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間的動態子博弈Fig.1 The dynamic sub-game between the central government and local government
運用逆向歸納法求解納什均衡解可以發現,若中央政府執行寬松政策,則有選擇的執行甚至放棄或抵制執行就是地方政府的優選;而如果中央政府嚴格執行相關政策,并以社會經濟的和諧均衡發展為考量的核心指標時,則嚴格執行綠色環保政策就成為地方政府的首選目標,因為我國的環境控制體制具有“地方各級人民政府,應當對本轄區的環境質量負責”的特點,而地方政府偏重于經濟效益,忽視生態環境效益,許多排污企業是地方的納稅大戶,一旦排污企業出了問題,地方政府往往傾向于保護排污企業。但如果繼續以經濟增長作為考核的核心指標,即使嚴格執行相關環保政策,放棄甚至抵制執行環保政策的期望收益都會大于嚴格執行政策的期望收益,此時放棄或抵制執行政策將成為地方政府的占優選擇。當然,中央政府在此過程中是否兌現相關獎懲以及能否讓地方政府相信中央政府確定給予相應的執行,也將影響到地方政府的執行態度。總之,地方政府政策執行中采取“下有對策”的關鍵原因在于放棄執行甚至抵制政策將獲得大于執行的期望收益[7],要實現有助于政策執行的博弈均衡,中央政府需通過整合雙方間的利益、健全責任追究制度以改變博弈參數,從而走出政策執行困境。
2.2 政府和企業間的博弈
“環境保護”較強的正外部經濟特征決定了此類公共物品提供的效率較低,在完全交由市場決定其供求情況下易于出現市場失靈現象,“公地悲劇”常常由此產生。需要代表社會整體長期利益的政府出面干預,在制定各種政策、法規和環境標準之后,以此為依據督促企業采取措施以保護環境,為此,需分析雙方間的博弈進程,以尋求最優均衡。相對來說,企業對政府制定并頒布的相關法規較為關注,但在利潤最大化原則下傾向于對政府執行力度進行“試觸”,采取更利于自身的行動,通常有保護和不保護環境兩種。而政府對企業的生產成本、投入狀況、經營效益、環境保護措施的實施推行狀況了解相對較少,易于出現“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現象。由此,可以引入不完全信息博弈的精煉貝葉斯博弈模型展開分析。
圍繞環境保護而展開的博弈雙方可以設定為政府A,企業B,構成兩個參與人的動態博弈。在此博弈中,如果u=0,那么博弈提前結束;如果政府選擇在執行政策過程中不嚴格,則企業B將會選擇不保護環境甚至放棄保護。但由于企業對政府行為的回應尚不了解,還需要根據政府的回應而決定是否對首次選擇進行有機調整。若政府能夠嚴格執行政策并對照企業行為進行應有懲罰,并在綠色標志、稅收減免等方面給予環境友好型企業以相應補償[8],則會降低企業污染意愿并作用于企業下一輪回的行為上,反之則會鼓勵企業放任環境污染的存在。由此可以看出,在博弈過程中,政府的獎懲機制對于廠商來說是一種威脅,若1-p>p,則它是可信的威脅,廠商在此階段很可能選擇“執行環境標準,履行環保義務”;若p>1-p,博弈繼續展開,環境趨于惡化。在社會經濟發展過程中,我國的環保法規及相對應的懲罰力度過低,尚不能與企業排污所造成的外部損失相抵,即使上交罰金之后仍有高額暴利。這種情況下的政府干預行為將是不可信的“威脅”,鼓勵企業明目張膽排污、破壞環境(見圖2)。

圖2 綠色經濟政策推出及執行者與企業間的動態子博弈Fig.2 The dynamic sub-game between the subject of introducing and implementing the green economic policy and the enterprises
一般認為,綠色經濟的推行及維護者(為簡化分析,這里以政府作為相關政策制度的制定及執行的主要代表)和企業(制度的遵從者)在環境保護上的利益是根本對立的。一方面,政府依據法律法規以及在法律法規的框架原則下制定的制度、規則控制企業的排污行為以實現自身管理凈收益最大化;另一方面,作為制度遵從者的企業依據利潤最大化的原則設法規避政府控制,根據對手的不同行動確立自己相應的最優反應。這是綠色經濟運行中博弈雙方互相作用和理性決策的過程。這種過程往往不是一次性完結,而是雙方在各自的策略集中來選擇策略不斷進行的博弈。企業為了自身的最大利益,只要是法律沒有禁止的,他們就盡量地去排污或是打“插邊球”,在法律制度操作性不強的情況下盡力為之;而環境管制機構是在有法律法規明文規定的情況下才能對污染企業進行管制。也就是要做到“有法可依”。
政府(管制機構)和企業(制度的遵從者)的目標函數則是綠色經濟中的博弈收益。政府和企業作為博弈當事人,各自為了自身利益行動。由于在實際博弈行為過程中,相關政策的執行人員關心的是升遷、福利。只有在政策目標和責任目標與政策執行人員自身利益相掛鉤條件下,才能讓他們盡力管制污染企業,否則,政策執行人員將會利用手中權力尋求經濟租金。排污企業則抓住政策執行者的這一需求,通過與環境監測官員建立所謂的“禮尚往來”關系,獲取有利于自己的監測結果,逃避應繳納的排污費。政府管制的根本目標與管制人員的具體目標不一致,這是政策實施中難以達到最優解的另一關鍵因素。
2.3 企業與消費者間的博弈
在發展綠色經濟的博弈過程中,企業與消費者間也存在顯著的互相制約關系。對于企業來說,消費者在一定消費觀念指導下形成的購買決策將是拉動企業行為轉變的市場需求,如果企業生產出的相關產品不符合消費者的需求,消費者將采用“腳投票”實施制裁,反之將會促進企業銷售額進而利潤的大幅攀升。而對企業來說,遵循內部經濟最大化和將不經濟外部化原則,除了要考慮消費者“腳投票”對自身銷售狀況的影響,還需要考慮內部的生產成本及能否將內部不經濟向外部轉化。由此,企業與消費者間互相促進、互相制約的關系可以利用博弈模型展開分析。在這個博弈模型中,企業從事生產活動時有污染和不污染環境兩種戰略選擇。當其選擇污染時,可以不考慮產量限制和治理成本等問題,收益為R;采取措施降低甚至不污染時,收益為N(R>N)。居民的選擇則為向有關部門投訴或以自身行為參與治污,抑或是不參與環境保護。現實分析發現,若對居民的制止企業污染或直接參與保護給予補償,則會增加居民從環境保護中獲得的凈收益,即W/n-C>0,否則將導致不保護則成為居民的最優選擇,此時,由于R>N,N≥N,企業的最優策略是放任環境污染(見表2)。

表2 綠色經濟運行中企業與居民間的博弈分析Tab.2 The game analysis between the enterprises and residents in the green economic development
盡管如此,但當公眾對環境保護關注度大幅增加,上升為市場消費活動中的綠色行為中后,將會構成對企業的強大壓力,最終將通過企業間的競爭關系體現出來。因為當消費者的“腳投票”影響力持續增長的情況下,企業行為將會受消費者購買決策的嚴重制約,若符合需求則成長壯大,反之則競爭力衰弱。為此,企業為在行業競爭中保持優勢,必然千方百計向消費者意愿靠攏,從而形成企業間的“囚徒困境”。設有甲、乙兩個規模不大的企業,它們對已被污染的環境都有兩種選擇:投資保護和不保護。如果都不保護,甲、乙的收益分別為R1、R2;當采取措施保護環境時,收益分別為N1和N2。進行保護時,環境得到改善,由于消費者“腳投票”影響的制約,環境改善的長期性和正外部性考量下不保護環境的利益將被抵消,從環保投資中獲得收益將易于超過投資成本,即N1>R1,N2>R2。此時,無論甲企業選擇哪種決策,乙企業的最優決策均為保護(N2>R2);反之也是,由此(保護,保護)將成為納什均衡解(見表3)。

表3 綠色經濟運行中企業與企業間的博弈分析Tab.3 The game analysis between the enterprises and enterprises in the green economic development
3.1 結論
制度實施程度及效率與實施機制是密切聯系的。在綠色經濟結構調整與運行的過程中,一方面,要不斷進行制度創新;另一方面,就是實施機制的建立。我國并不是缺乏制度創新和制度創新的能力,而是缺乏一種實施制度的環境和條件,缺乏有效的制度實施機制,制度不能有效實施的原因有以下幾種:一種是制度設計不合理或者實施的成本太高;二是制度的實施會影響一些人的利益,導致制度實施的阻力較大。為此,需要建立有效的制度實施機制。
建立有效的實施機制應該考慮以下幾點:制度應該注意可行性、可操作性及運行的成本;制度應該盡量減少實施人的可改變余地;保障制度的權威性和嚴肅性;提高違約成本。
3.2 應對建議
基于以上分析,在構建中國綠色經濟發展體系過程中,需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對執行者(政策推行者):首先,建立制度執行者的獎勵機制。一項合理的有效率的正式規則能不能實施,往往與對執行者缺乏有效的獎勵機制(利益激勵機制)有關。如果嚴格執法、秉公辦事、堅持原則者得不到獎勵,而貪贓枉法者卻可以在私下中飽私囊,那么作為有自利傾向的執法者的行為取向就可想而知。在從人治向法治社會轉型的過程中以及司法公正尚無有效機制得以實現的情況下,對合格執行者的獎勵就是十分必要的,也會最終有助于依法辦事的風氣的形成。其次,建立正確的社會評價機制。一項具體的激勵制度安排(評獎、晉職、升遷、收入分配等),還與社會評價體系的科學性、客觀性、普適性、具體評價過程的公平性、公開性和公正性,評價主體的外生性(與被評價主體沒有利益沖突或親疏關系)、權威性(專業性),評價標準的相對穩定性和可預期性有關。再次,提高制度執行者的綜合素質。制度安排執行者的素質包括技術性素質和非技術性素質等兩個方面。制度是人創設的,也需要人來實施才能變成現實,離開了人這個制度創新和實施的主體,便不存在任何制度或游戲規則。因此,某種意義上講,制度執行者的素質,就是制度得以有效實施的核心和關鍵。
對企業:必須強化企業治理污染的約束機制。政府監督和約束企業治理污染,使得企業破壞環境造成的個人成本不低于社會成本,從而使社會利益不受侵害,這是符合市場經濟條件下糾正市場失靈原則的科學制度安排。目前,我們對企業治理污染的約束機制有弱化的傾向,原因除了上述監督部門的監督失效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信息不對稱。政府監督部門制定各種環境標準、法規和政策,敦促其采取措施達到標準。企業對這種標準、法規和政策是比較清楚的,但監督部門面對的是大量的企業,有限的人力不可能或很難了解到企業執行環境標準的情況以及是否履行其它環境保護義務。這種信息不對稱使企業難以受到充分監督。以上情況說明企業所受的監督約束極為有限,企業破壞環境的私人成本依然小于社會成本,政策對企業的約束機制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環境惡化也就不可避免。
對居民:需要在加大宣傳力度的同時,構建綠色經濟參與補貼機制。根據前述分析,我們可以發現,消費者的“腳投票”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形成企業間的“囚徒困境”,并對政策執行者構成有力的監督、輿論氛圍。但如果沒有適當的參與補貼機制,會使得居民參與后獲得環境凈收益較低,削弱居民參與環境保護的積極性。
同時必須建立監督機制,這是制度實施的保障。監督機制就是通過一定的手段和措施使人們的行為按既定的目標運行的過程。在制度實施的過程中,要運用法律、行政、經濟、技術和教育的手段進行監督,防止人為因素對制度實施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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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ulti-game Research on Green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China
GAO Hong-gui
(The Economics School of Zhong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Wuhan Hubei 430073,China)
Green economy is the new direction of economic development,which is a new economic pattern and economic model.The process of developing the green economy is essentially a multi-game process.The paper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s of the multi-interests in building the green economy system through the sub-game refined Nash equilibrium model,refined Bayesian game model and the general game model.Different game subjects have different interests demand—the central government's maximizing appeal is the whole social interests as the core of the public interest long-term,the local governments’appeal is performance-oriented,the firms appeal is the maximizing profits and the consumers'appeal is the maximizing utilization under the certain guidance.The intersection of multiinterests is realizing the green social economy and reducing the pollution.The result show that the system which links the green economic policy goals to the policy executive officers’own interests is the valid path to restrict the polluter and the system implementation mechanism has a direct impact to the degree and efficiency of system implementation.Therefore,the author proposes that establishing the regulator's incentive mechanism,guiding the proper evaluation of public opinion,improving the overall quality of law enforcement,strengthening the restraint mechanisms of reducing enterprises'pollution and increasing the consumers'green consumption subsidy can properly handle the multi-interests in the game and smoothly realize the green economic development.
green economy;environmental control;game analysis;system implementation
X324
A
1002-2104(2012)04-0013-06
10.3969/j.issn.1002-2104.2012.04.003
2011-12-08
高紅貴,教授,博導,主要研究方向為政府環境管制和企業資源環境經濟管理。
(編輯:李 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