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拯救三文魚的戰爭

在云端

今年49歲的可哥路基是印第安土著卡拉拉姆部落的后裔，這個部落世世代代生活在美國艾奧瓦河流域。讀完中學后，使命感促使可哥路基回到了原始叢林。1987年，可哥路基成為部落族長。

可哥路基的部族主要靠打獵捕魚為生，艾奧瓦河是他們唯一的捕魚地點。可哥路基的祖父告訴他，自從艾奧瓦大壩修成之后，三文魚越來越少。

艾奧瓦大壩建于1921年，在此之前，大批三文魚逆流而上113公里去產卵，然后洄游，周而復始，生生不息。大壩建成后，三文魚被一片鋼筋水泥擋住了去路，只能在下游僅8公里左右的狹窄河道中生存。1926年，在艾奧瓦大壩上游又建了葛萊恩斯峽谷大壩，三文魚的生存更加艱難了。

可哥路基憂心忡忡，為了三文魚，也為了部族的生存，他開始組織各種示威游行，引起了媒體的關注，民眾也開始認識到三文魚危機。但相關部門和政府卻對此極端漠視，不聞不問。

可哥路基見游行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開始在媒體和記者面前出言不遜。1990年5月，可哥路基由于跟一名警察打架，被關進監獄8個月。

1991年，從監獄出來的可哥路基決定每逢周末便舉著牌子在市中心廣場靜坐，這一坐就是4年。

1995年，美國漁業學家布萊恩·溫特尋訪到卡拉拉姆部落，了解到事情原委，開始作測試和調研，得到了讓人震驚的數據——兩座大壩建成之前，艾奧瓦河有超過30萬條三文魚，大壩建成后，只剩下3000條。照此發展，不出20年，三文魚在這條河流中就會徹底滅絕。而且，三文魚數量的減少也影響了當地以魚為食的黑熊和老鷹等其他動物，整個生態鏈都受到了破壞。

布萊恩聯合生態學家和動物保護組織提出了申請：還三文魚生存空間，就是給人類自己留一條出路。

僅僅因為三文魚，就把大壩拆掉，這個代價太大了。美國民眾就為救三文魚而拆掉上億美元的大壩展開了激烈的討論。1999年，《紐約時報》作讀者調查時，支持拆大壩、救三文魚的人數竟然占到了七成。

2004年，倡導生態保護的共和黨代表人喬治·W·布什競選時專門提到，他連任后，將拆除艾奧瓦大壩，還三文魚以生存空間。但是，拆一座大壩，需要拆掉并回收26759立方米的混凝土，此外，水庫中有1300萬立方米的沉積物，一旦放出來，同樣會對生態產生影響。這樣一算，拆大壩需要3億美元。于是當地政府以拆壩工程尚在討論中為由，一拖再拖。

2008年，又一任大選將至。這一次，可哥路基在總統演講的地方為拯救三文魚拉選票，讓支持者簽名，并最終募集到10多萬人的親筆簽名。他的舉動又一次驚動了政壇，奧巴馬就此事信誓旦旦地保證，如果他上任，拆除艾奧瓦河大壩將是他的第一項生態工程。

奧巴馬上任后，艾奧瓦大壩和葛萊恩斯峽谷大壩終于進入到實質性的拆除階段。為了讓拆壩工程順利施工，沿岸幾萬戶居民忍受了3天3夜停電停水的生活；為了對下游河流的三文魚產生最小的影響，軍隊出動了幾十臺巨型機械；在清理河岸垃圾時，很多環保志愿者主動前來幫忙。

2011年9月，《華盛頓日報》公選民權英雄，可哥路基居然位列榜首，這讓他自己都覺得實在不可思議。媒體評價他，用20年時間，為三文魚發起了一場運動，他的執著撼動了整個美利堅。

（阿政摘自《知音·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