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干部就應該能吃虧”

□ 本刊記者 許蘭武

“當干部就應該能吃虧”

□ 本刊記者 許蘭武

除貨運外，濮陽市至今未通火車。我們本打算坐火車先到山東菏澤，然后轉乘汽車前往濮陽，可考慮到必須要擺渡過黃河，出于安全考慮，我們最后決定驅車前往。

從北京到濮陽，大約經歷了6個小時的車程。很難想象在一個不通火車和飛機的濮陽市，一個連距離縣城都要20多公里的西辛莊村會是什么樣子。距離越近，我們越不自信——李連成要建中國首個“村級市”，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從濮陽縣沿S212公路南下，從路兩旁的房屋和稀疏的行人來看，這里的確屬于河南省的欠發達地區。

經過20公里到達西辛莊附近的慶祖鎮，突然熱鬧了很多。路東的電線桿上，藍底白字的 “民生醫院”牌子煞是惹眼。繼續往南走，前方突然出現一大片水域，水質清純。水域的東面是成排的別墅，紅墻白瓦，整潔漂亮。

這就是西辛莊了。

村支書李連成去了鄭州給省直機關領導作報告，下午還要在濮陽市頒獎，采訪時間只好安排在下午4點進行。

中午時分，我們正趕上學生放學。西辛莊學校門口擠滿了學生家長，和城里人接孩子一樣熱鬧。不同的是，學校門口擠滿了三輪車、摩托車等，不像城里人排滿長隊的轎車。

這一天，正趕上一對年輕人喬遷新居。轟隆隆的鞭炮聲充滿喜慶，他們是從濮陽縣搬來這里的。年輕人道出了心里話：“西辛莊軟件和硬件建設都不錯，在這里教書更踏實。”

民生醫院就坐落在學校的北面。關于這個醫院的名字，李連成說到現在為止，中國就這一家“民生醫院”，沒有重名的。醫院停車場不算小，還提供免費看管，可停的卻大多是自行車、地排車、三輪車，鄉土氣息依然濃厚。

西辛莊村委會廣場的石碑上，刻著李連成親筆題寫的“當干部就應該能吃虧”。圖/許蘭武

中原大地是豫劇的產生和發展之地。李連成喜歡聽戲也能唱戲，只是現在時間少了，工作更忙。但是一有空，他還是要吼上幾嗓子。這突然讓我想起了豫劇電影《包青天》中的主人公包拯，他的正直無私和陳世美的見利忘義形成強烈反差。

李連成的正直無私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對于城鎮化建設和農業發展，他認為，政府不應在每個村子都下發交通、環境等治理費用，這就像灑芝麻鹽，不管用。對于糧食直補款和農資補助款，最好也不要通過層層下撥的方式，這往往就像洋蔥扒皮，最后連個洋蔥牙都保不住，不如一畝地直接撥付多少錢。復雜的問題變簡單，不要轉圈子，這就是進步和發展。

“說白了，就算你職務再低，只要給老百姓辦事，他們就擁護你。只要村干部素質能提起來，照樣能服務好。”

“如果我喝了群眾一盅酒，就拔了我的舌頭；如果亂花群眾一分錢，就剁掉我一根手指頭。”這成了他的名言。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見諸于報端的新聞中，村干部的新聞還真是不少。與李連成相比，這些新聞卻大多關于村委工作不透明，賣地過程存貓膩，村干部和村民的矛盾升級等。用李連成的話說，“用個大喇叭喊，誰說我壞話，以后要小心點啊。”這樣的村干部還是有的，他們的存在不容忽視。

“只要你不貪污，又能帶領大家不斷共同致富，保證老百姓擁護你。”

李連成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比如他的細膩表現在對待媒體宣傳上。“宣傳就是生產力” ，正是他經典的概括。5月18日，為了邀請最大規模的媒體朋友來捧場，他提前準備好了中國首個“村級市”掛牌的思路。

對待媒體，他又有著自己的精明。“問到哪里，就說哪里。人家不問你，你說啥！話說多了沒啥好處，我是說到做到的那種人。”

采訪結束后，李連成說：“天不早了，請大家到我家吃面條吧。”李連成這種在接待上“不善待”媒體的方式，在河南省是出了名的，也讓我們記者一行印象深刻。

□ 編輯 郭 鐵 □ 美編 王 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