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蜂蜜貿易研究與趨勢預測

■ 高蕓

（作者高蕓單位為中國農科院農業經濟與發展研究所）

中國蜂蜜產量和出口量一直位居世界前列。近年，我國蜂蜜產量保持在30萬噸左右，約20%～25%出口；蜂王漿產量約3500噸，出口量約為30%～40%；年產500噸蜂膠產品基本用于內銷。1999年至2011年間蜂蜜產量年均增長率約為4.6%，遠高于同期世界蜂蜜產量2%的年均增長率。本文將從中國蜂蜜貿易情況入手，總結我國蜂蜜出口格局及特點，預測貿易變化趨勢，為推動中國蜂蜜出口提供決策參考依據。

1 中國蜂蜜出口格局分析

中國是全球最大的蜂蜜出口國之一。從地域上看，歐洲、北美洲以及日本、韓國是中國蜂蜜主要的常規出口市場。目前，歐洲市場重新回到了地區出口量第一的位置，主要的蜂蜜出口貿易伙伴有比利時、英國、西班牙和德國。另一方面，亞洲的日本、韓國作為中國蜂蜜長期以來的主要出口市場，市場集中度出現了逐年下滑的趨勢，最大的出口目的國日本的出口份額也在逐年下滑。亞洲其他蜂蜜進口國，像沙特阿拉伯、馬來西亞、韓國、印度、新加坡等國的進口量每年波動幅度較大，但是進口量呈現出明顯的上升趨勢。北美市場由于中美和中加蜂蜜貿易摩擦時有發生，出口美國和加拿大蜂蜜量也發生了急劇萎縮。

本世紀以來中國蜂蜜出口呈現兩個特點：一是長期貿易伙伴出現了進口量急劇萎縮，市場占有率快速減少的趨勢。本文使用CI表示中國對某國（地區）的出口市場集中度來衡量我國蜂蜜主要出口國的規模差異。中國對日本、英國、西班牙、德國的總體市場集中度較高，經歷了2008年和2009年的低谷后，在2009年后迅速回升（見表1）。

不難發現，中國蜂蜜出口的常規市場大都是發達國家，這些國家和地區對蜂蜜這種兼有保健品和食品添加劑作用的食品有很大需求量，并且對蜂蜜品質要求高，要在市場上占有一定份額不僅要價廉還要質優。另外當地農民組織發達，中國蜂蜜大量進口若引發當地價格下降，蜂農組織會快速反應。美國、加拿大蜂農就組織過多次聯合當地政府對我國進口蜂蜜的“反傾銷”指控，在超市和賣場宣傳中國蜂蜜多為不成熟蜜，質量低，對中國蜂蜜的市場口碑造成了一定影響。

表1 2000年至今中國蜂蜜常規市場變化情況（%）

表2 2000年至今中國蜂蜜部分出口新興市場變化情況（%）

目前，歐盟、日本、美國和加拿大都對中國蜂蜜實施了反欺詐項目的檢測，設置了氯霉素、同位素C13－23‰蜂蜜碳同位素與蜂蜜蛋白質同位素差值的絕對值小于1的標準，以及殺蟲劑和抗生素等檢測指標，對中國蜂蜜設置技術貿易壁壘。這些反欺詐項目檢測和貿易壁壘提高了中國蜂蜜的出口成本，出口商面臨的退貨風險增多，中國蜂蜜出口的常規市場出現了萎縮現象。

二是中國蜂蜜出口市場仍然集中度較高，一些蜂蜜出口的新興市場雖然出現，但進口量仍然不大。雖然經歷了貿易事件，中國蜂蜜在美國、加拿大、德國等常規市場的市場份額急劇下降，但是蜂蜜出口的總體市場集中度仍然較高。這預示著出口風險比較大，出口發生大幅波動的可能性增加。我國蜂蜜生產量大，在國內消費市場開發不足時，需要開辟海外市場。

自2007年后，中國蜂蜜出口正在向多目標市場的方向發展，特別是在亞洲、非洲，大洋洲和部分歐洲國家及地區市場占有率提高很快，例如：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中國香港、印度、澳大利亞、沙特、阿聯酋、南非、摩洛哥、比利時、荷蘭、波蘭等，其中泰國、馬來西亞、沙特、阿聯酋、南非等國實現了在3年內貿易額翻兩番、翻三番，雖然進口量有限，目前的上升趨勢表現出了良好的市場成長性。

2 中國蜂蜜出口價格分析

中國蜂蜜出口單價長期低于同期國際市場出口平均單價，如果分別以數量和價值計算的中國蜂蜜出口占世界市場的份額，兩種計算方法的結果相差約5～12個百分點。

2003年阿根廷出口單價最接近世界均價，當年出口均價僅低于世界均價5%。墨西哥出口單價一直與世界同期單價持平，2000年以來與世界平均單價的年均價差僅有1%。而加拿大和德國的出口單價都高于同期世界平均單價，其中德國高出比例最多。2010年我國蜂蜜出口均價為每噸1805美元，同期世界出口均價為每噸3168美元，阿根廷、墨西哥和巴西的出口均價分別為每噸3026美元、每噸3196美元、每噸2955美元。總體來看，主要出口國價格變化趨勢與世界出口均價變化趨勢基本相同。

本文對于蜂蜜出口價格的分析是利用蜂蜜出口月度數據這一時間序列的波動特征分析，對數據進行季節處理后，再利用趨勢分解方法把長期趨勢和循環要素分離開，從而找出序列潛在的趨勢循環因素。下圖是采用HP濾波法處理后的蜂蜜出口價格周期波動與長期波動圖示（見圖2），從圖中我國蜂蜜出口的價格趨勢來看，呈現出波動上升的趨勢。

其中2001年至2002年保持了價格的增長趨勢，從2003年9月至2005年12月經歷了下跌期，之后的2006年1月至2007年3月價格緩慢增長。2007年3月至2008年1月又是一個下降調整期，之后2008年1月至2009年2月緊接著又是一個上漲期。2009年2月至今價格呈現平穩上升趨勢。總體來說，從2000年1月至2011年10月，我國蜂蜜出口量出現了兩次價格下探繼而又迅速回升的現象，2008年1月和2009年2月是我國蜂蜜出口單價從下降轉而恢復性增長的轉折點。

3 中國蜂蜜出口量波動

2000年1月至2011年10月我國蜂蜜出口量呈先期快速下降后期迅速恢復的趨勢，在2008年1月出現了出口量的恢復性增長（見圖3）。與出口價格相比，出口量波動的季節性更強，蜂蜜出口集中在每年的6月份至12月份，比蜂蜜生產期滯后一個月左右。從圖3的趨勢線可以明顯看出，我國蜂蜜出口經過了2002年至2003年和2007年兩個波谷后恢復性增長，且增長速度較快。出口量的波動周期與出口價格的周期類似，但波峰和波谷呈現反向變化。期間2000年1月至2003年5月出口量下滑，從2003年5月至2005年8月保持原有出口規模，隨后又經歷了一個下滑期，在2007年第二季度下滑至波谷，2007年8月至今出口量平穩回升。

4 小結

本文分析了自本世紀以來中國蜂蜜出口價格和出口量的波動情況，并對波動周期進行劃分，認為本世紀蜂蜜價格和出口量經歷了4輪比較明顯的周期性波動。第1輪是2002年歐盟因抗生素超標和其他質量原因對我國蜂蜜實施禁運，對我國蜂蜜出口造成了很大打擊。第2輪是2003年9月至2005年12月經歷蜂蜜價格和出口量平穩期，期間價格和出口量都沒有較大變化，保持在低位平穩運行。

第3輪是從2005年12月至2008年7月經歷了蜂蜜價格快速上漲而出口量穩中略升，是我國蜂蜜出口經歷了歐盟禁運和多次美國、加拿大等國技術性貿易壁壘之后的調整和恢復期。第4輪是從2008年7月至今，蜂蜜出口價格維持相對高位運行，蜂蜜出口量快速增加的時期，是我國蜂蜜出口加速期。

通過以上分析，筆者認為在全球生產資料上漲和通脹的環境和預期下，蜂蜜出口價格還會維持平穩上漲的趨勢。但由于中國蜂蜜品質整體較低，勢必造成中國蜂蜜出口價格與世界出口均價，以及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等國的出口價格的價差拉大，相對價格存在繼續走低的可能。因此，我國出口蜂蜜應對市場波動的能力也較弱，易遭遇國外反傾銷起訴和貿易壁壘。

一個值得注意的發現是，中國蜂蜜價格波動的總體趨勢與出口量波動的總體趨勢呈反向關聯，即出口量呈上升趨勢時價格呈下降趨勢，價格上升則出口量下降；但是在2009年以后反向關聯逐步消失，出現了蜂蜜出口價格高位平穩運行，出口量快速上升的趨勢。對此，本文的判斷是，中國出口蜂蜜的目標市場為國外低端消費市場。

蜂蜜生產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和自然資源密集型產業，我國蜂業的競爭力主要表現為價格優勢，其濃度、比重、藥物殘留程度、花香味、包裝以及是否為成熟蜜等品質指標并沒得到國外中高端市場的認可，出口用途也多用于食品添加劑和化工原料，在一些國家甚至成為蜂業生產越冬繁育飼料。通常，低端市場對價格的變化比較敏感，因此出現了出口價格與出口量反向波動的情況。我國蜂蜜出口由于品質和藥物殘留的問題遭遇了多國禁運，也因此迫使低品質蜂蜜退出出口市場。2009年后，蜂蜜出口企業經歷了貿易事件洗牌后，出現了恢復性的快速增長。

（作者高蕓單位為中國農科院農業經濟與發展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