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領館保安在華演諜戰鬧劇

炒股虧本欲對華兜售機密沒人搭理反面臨本國嚴懲

【環球時報綜合報道】美國對“中國間諜”的定義有了新變種。曾在美國駐廣州新總領館工地擔任保安員的美國人布賴恩•安德伍德，讓中國躺著也中了槍：他私自拍攝和繪制新總領館的安全防護設施材料，然后給中國安全部門寫信，希望以300萬-500萬美元的價格成交，以填補他炒股的虧空，最后被美國聯邦調查局逮捕。8月30日，安德伍德看似極不靠譜的“未遂投誠”，卻被美國司法部以泄露“國防機密”和“賣國”高調起訴。不少美國輿論略帶泄憤地呼吁絞死他，或者至少把他發配到墨西哥。不過，中國網民不無理由地質疑說，這名看似幼稚的“美奸”，會不會是來“釣魚”的鼴鼠？相比“維基解密”泄露的美國大使館電報帶來的外交創傷，安德伍德的破壞性充其量是“撓癢癢”。在中國學者袁鐵成看來，美國對廣州總領館保安一案上綱上線，本質是“威懾在華的美國涉密人員與中國安全部門”。

300萬美元賣30張照片

“我有罪。”美國時間8月30日，在華盛頓一家聯邦法庭的聽證會上，當法官要求32歲的安德伍德為出賣情報未遂辯護時，他只是簡短地說了這幾個字，但他去年在華出賣情報的離奇故事堪比一部好萊塢諜戰大戲。

2009年11月至2011年8月，來自印第安納州的安德伍德在美國駐廣州總領館擔任保安，職責包括防止外國政府不適當地從領事館獲取敏感或機敏信息。而安德伍德2011年初投資股票失利，賬上資金從2月的68813美元急降到兩個月后的負89624美元。由于賬戶遭到凍結，他從3月中旬開始對自己的財務狀況感到恐慌，并醞釀賣情報換錢。

2011年5月，安德伍德偷偷地帶著一部相機進入新總領館院內，并在一座保密建筑物的內外拍了30張照片，許多張照片涉及的區域和信息后來被認定為秘密。他還繪制了兩張圖：一張寫明新領館內所有安全防護更新，另一張標出新領館內所有監視攝像頭的位置。

隨后，安德伍德給中國的國家安全部寫了一封信，表示自己有意與中國安全部官員“進行交易”。信中說：“我對與你們的機構開始一場交易抱有興趣。我擁有的信息和手段會有益于貴機構的目標。我也知道，貴機構可以幫助我實現財務目標。”然而，當安德伍德帶著這封信和偷偷拍下的照片找到廣州的安全部門時，門衛拒絕接受，也不許他進去。

碰了一鼻子灰后，安德伍德還不死心。他認為中國安全人員會“定期秘密搜查在華美國人的房間”，便把這封信和照片放在自己住所的明處，盼望中國安全官員在“搜查”時發現。

此時，美國安全部門已經盯上了他。2011年8月5日，美國聯邦調查局（FBI）特工在香港對他進行了問話。除了擔任總領館的保安工作外，安德伍德還應美國執法部門的邀請，參加了一項反監控計劃。因此，在遭到調查之初，他謊稱自己與中國安全部門聯系是這個反監控計劃的一部分。根據這一計劃，如果中方出于情報目的試圖策反他，他必須及時向上司匯報。最終，安德伍德承認曾計劃向中國出賣情報。根據他的交待，自己設計的計劃可以幫助中國安全人員秘密進入美國駐廣州總領館內的建筑，以安裝竊聽或其他監控裝置。

很快，安德伍德便在美國遭到起訴。然而，《洛杉磯時報》報道說，到了2011年9月21日，他本該到法院出席聽證會，卻不知所蹤。美國警方于24日在洛杉磯將他抓捕，隨后押解到華盛頓。聯邦檢察官羅納德•梅臣說，“正是他的貪婪驅使他拿美國的秘密中飽私囊”。安德伍德所受到的指控可被判處終身監禁，但根據美國聯邦法庭審判慣例，他可能被判處15至20年徒刑。

美國國務院官員表示，一旦這次泄密真的發生，“將可能給美國造成嚴重損失”。美國司法部負責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部長麗莎•莫納科表示：“安德伍德的任務是保護一座新設立的美國領事館建筑免遭外國間諜滲透，但當面對資金上的困境時，他竟然試圖為了個人利益而出賣國家。”也許這個案子太讓美國丟臉，司法部的聲明中并沒有提及“中國”，只是說安德伍德“試圖向一個外國政府傳遞國防安全信息”。

“把他發配到墨西哥去”

安德伍德案件詳情被披露的同一天，美國駐廣州新任總領事郭瑾履新。她在媒體見面會上表示，新領館預計明年2月啟用。《環球時報》記者8月31日就此事致電總領館保安處，保安處以領館人員外出活動為由拒絕了記者的采訪。

“把這個賣國賊絞死！”美國網民的類似的譴責聲不絕于耳。網友mcalleyboy8月31日在CNN網站上說，這個賭徒不值得憐憫，問問中國要不要他，或者把他發配到墨西哥。署名“華爾街肥貓”的讀者在美國全國廣播公司網站發帖說，高分辨率的太空衛星可以對任何東西進行拍照，包括在建的美國使領館，安德伍德的照片肯定不值300萬-500萬美元，中國人也不會蠢到買這種“劣等情報”。安德伍德的案子也成為中國網站和論壇8月31日討論最多的話題之一。除了調侃，不少網友懷疑，這是不是美國的陰謀，讓一個保安到中國安全部門來“釣魚”。

曾經在美國聯邦調查局工作過的英國安全專家艾耶斯認為，這次事件不太像是美方恣意制造的陰謀，政府內部人員對外出賣情報并非不可能。他8月31日對《環球時報》說，一些情報人員為了在離職之前賺一筆，對手上的一些內部材料待價而沽，但結果多半是身敗名裂。中方拒絕接受安德伍德的信，可以增強中美之間的安全互信。事實上，西方國家之間如果遇到類似問題，也往往會采取這樣的做法。

中國海外風險控制學會執行會長袁鐵成8月31日告訴《環球時報》，新總領館的室內裝修圖屬于“低級別”的情報，而且行動方式“極不靠譜”。不接茬是符合邏輯的，接茬反而是不符合邏輯的。真正有價值的情報取決于兩個因素：信息本身的戰略價值；提供的人所處的長期的戰略位置。袁鐵成舉例說，美國中情局為了得到前蘇聯的最新戰斗機情報，對于主動投誠的前蘇聯飛機設計師考察了很長時間，反復驗證其提供的飛機設計紙樣，詳細盯梢此人的背景、信仰、作風等細節后，才最終吸納他為美國中情局“重點干活”。

使領館常常成為派出國在駐在國的間諜大本營不是秘密，但使領館人員向別國兜售情報的事并不經常發生，因為這樣做風險大、回報小，得不償失。一位名為“季馬”的網民8月31日在俄羅斯《報紙報》網站上調侃說，由于經濟出現嚴重危機，居民收入不斷下降，隨著美國居民的貧窮，類似的事件在美國還會不斷發生,“這是一個垂死的帝國征兆”。路透社稱，近年來美國檢察官以“為中國充當間諜”的罪名起訴了多人，其中有人為了金錢而出賣美國經濟或國家安全情報。

除了安德伍德案外，美國遭遇到“自己人出賣自己人”的例子并不少見。美聯社報道稱，1987年，美國海軍情報分析師喬波拉德因主動向以色列提供情報被判終身監禁。2006年，一名美國前國防部分析師被判12年監禁，罪名是向一名以色列外交官和兩名親以說客泄密。“國際情報界的一個客觀規律是，主動投誠成功概率高，被動策反成功率低。”袁鐵成表示，這個規律任何國家都一樣。美國針對中國情報搜集質量與信息來源遠遠高于中國對美國的情報搜集。

美國的敲山震虎策略

德國洪堡大學國際政治專家胡博爾8月31日對《環球時報》表示，美國一直是世界上間諜和反諜技術最先進的國家。這些年，美國一直對安插在其機構內的“中國間諜”很警惕，隔三差五就弄出一個所謂的“中國間諜案”。此次，其內部人員自動出賣情報，說明其間諜領域的困境。美國經濟和政治大環境的衰退，正在影響美國的情報機構。此外，隨著中國崛起，一些西方國家的情報人員主動盯上中國，以換取好處。

同時，美國軍方今年5月發布報告稱，中國軍費近年來劇增，導致有關中國的經濟間諜活動在全球“最為活躍”。袁鐵成認為，美國情報界對中國的評價長期處于“黑暗”狀態，提供了很多關于中國戰略意圖負面的分析觀點。廣州總領館保安這樣的“小魚”向中國投誠被高調揭露，主要有兩個戰略考量。第一，敲山震虎。這個案件提醒所有與中國打交道的外交官以及涉密人員，美國聯邦調查局與各系統的反間諜機構對他們的“盯防”是非常嚴密的。第二，美國情報部門用這個“誘餌”試探中國安全部門對美國外交官情報的“興趣”。

“美國保安人員的劣跡讓美國情報部門尷尬。”德國財經網8月31日稱，此前，美國一直指責中國收買美方人員，竊取情報。這一事件會讓中美關系緊張升級。不過，“德國之聲”表示，2012年對中美關系來說是敏感的一年。對于間諜事件，中美的態度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胡德爾稱，此事件不會對中美關系產生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