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陽(中共寧夏回族自治區委黨校,銀川 750021)
信息化的宗旨在于應用信息技術及設備,開發信息資源,并將此類技術和資源廣泛滲透于經濟與社會的各個領域、各類層次,進而實現效率的“倍增”,推進經濟與社會的現代化進程。[1]同樣,衡量一個地區農業信息化為農業服務成效的大小,不僅要看其建設規模的大小、檔次的高低,更為重要的還要看其所產生的績效如何。
近年來,我國學者對農業及農村信息化建設水平測評的理論與實踐進行了較系統的探索,形成了數種相關模型,為我們深化這一領域的研究奠定了必要的基礎。但從科學性、系統性、可操作性、可比較性的要求來看,仍存在著較明顯的缺陷。
該測評模型依據農村信息化理論,將農村信息化建設概括為農村信息資源的開發利用、農村信息網絡建設、農業信息技術應用、農業信息產業發展、農村信息人才、農村信息化外部環境等6個要素,篩選出適合我國農村信息化發展實際的25項具體指標,形成測評體系。[2]據此,作者對我國31個省、市、自治區的農村信息化發展水平進行了測評與分析,并對東、中、西部農村信息化水平進行了比較研究。
此測評模型是目前為止我國關于農村信息化水平測評較為成熟的指標體系之一。它應用了我國目前認可程度較高的“農村信息化六要素”理論,將其六大要素作為測評體系的一級指標,在此級指標之下,又設計了相應的若干二級指標。二級指標的選取,基本上體現了系統性、典型性和可操作性,指標數量亦適中,即能夠從整體上反映我國農村信息化的主要方面,又不至于繁瑣、紛雜,理論性與應用性結合的較好。
但此測評模型在科學性方面還有一些值得商榷之處:
(1)“農業信息產業”子系統的指標體系不能科學反映“農業信息產業”水平。首先,“農業信息產業”下的“信息產業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占全部基礎設施建設投資”“信息產業研究與開發經費占各地GDP比重”這2個二級指標均屬綜合經濟的范疇,其與農業的直接關聯度顯然不及工業、服務業,以此類指標作為“農業信息產業”水平測度主體指標,并占據51%的權重,[2]頗有牽強之嫌。其次,將“農村人均郵電業務量”納入“農業信息產業”范疇,亦有所不妥——此指標所反映的實質內容是通信業在農村的發展水平,側重于國家或地區信息產業本身的狀況,而不是農業中的信息產業狀況。
(2)個別一級指標的設立,不能夠全面反映農村信息化的某類子系統。如“農村信息人才”及其3項二級指標的設立,僅僅能夠反映農村信息化主體中的一小部分內容,未能全面體現對農村信息化主體主要內容的測評,因為農村的信息化,絕不是僅靠信息中心從業人員、信息員、科技人員的能力就能如期實現的,更主要的還要靠億萬農民的積極參與。
(3)個別二級指標歸類不科學。如“農業信息產業”中的“農村人均郵電業務量”與“農村信息資源”中的“電話通話次數”大體屬同一類指標——從不同角度反映著農村信息資源傳遞或流通水平的高低,而在該模型中,這兩個指標卻被歸入了不同的一級指標體系中。
該測評模型根據信息化的基本要素,參考國家信息化指標體系,結合我國農村信息化發展特點,并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準確性以及統計口徑的一致性,選取了能夠代表農村信息化基礎設施、農村信息化人力資源、農村信息技術普及與應用的7項典型指標,形成相應的測評體系,[3]據此,研究者對我國31個省、市、自治區的農村信息化發展水平進行了測算與分析。
此測評模型突出的優點在于簡明扼要,以最典型的指標反映農村信息化整體水平,其數據的可獲得性,應用的可操作性,方法的通用性也是顯而易見的。然而,此測評模型的缺陷也是顯而易見的,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
(1)指標類型在比例結構上嚴重失調。農村信息化的內容或農村信息化建設的基本要素至少應包括農村信息化發展環境、農村信息化基礎設施、農村信息化資源體系、農村信息化服務體系、信息化主體體系。而此測評模型的7項指標中,有6項為農村信息化基礎設施領域,僅有1項為農村信息化服務體系或服務主體方面的,其他領域的指標則為0,指標選取的比例結構嚴重失調。
(2)與“綜合評價指標系統”名實不符。此測評模型名曰“農村信息化水平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但其選取的指標不僅少,而且過窄,僅以涉及兩個領域的代表性指標作為測評農村信息化整體水平的模型,顯然是片面的。
該測評模型在參照國家信息化指標構成方案的前提下,結合我國農村實際,遵循系統性、全面性、普適性和盡量量化的原則,從經濟實力指數、信息基礎設施指數、信息終端設備指數、人力指數、信息領域指數等5個方面,選取了具有代表性的14項具體指標,構建出農村信息化評價指標體系,[4]據此,研究者對我國四大地區農村信息化總體水平進行了測評與比較研究。
此測評模型的優點在于:(1)將某些制約農村信息化建設的宏觀因素納入指標體系之中,從更廣闊的視野來評判一個地區的農村信息化發展水平;(2)對農村信息化人力資源的認識比較到位,能夠抓住信息化主體的內涵并設計與之相應的測評指標;(3)將信息資源的利用,放到了一級測評系統之中,較好的反映了農村信息化的實質,并針對這一實質內容設計了相應的二級測評指標。此外,此測評模型共選擇了14項具體指標,具有較突出的簡明性。
此測評模型的不足之處在于以下三個方面:
(1)此測評模型的“經濟實力指數”子系統中的3項指標,均為宏觀經濟指標,與農村信息化的聯系過于間接,況且占據了整個指標項目的21.4%,勢必影響到農村信息化水平測評的科學性。
(2)一些關鍵性指標的可獲得性較差,影響指標體系的客觀性。此測評模型中“農村信息基礎設施指數”的4個指標“用地區通信設施的總體數量代替”,農村信息服務人員數量指標“用電信和其他信息傳輸服務業職工人數代替”,農村互聯網用戶比例“用地區綜合互聯網用戶比例代替”。[5]在總共14項指標中,有6項指標的數據是通過“代替”來解決的,“代替品”占全部測評指標數的42.9%,較嚴重的影響了指標體系的客觀性。
(3)個別一級指標下具體項目的選擇矯枉過正,影響指標體系的全面性。如“人力指數”,僅以“15歲以上成人識字率”來反映農民信息化人力水平,也存在著片面性。
此外,將“信息終端設備指數”從“信息基礎設施指數”中提取出來,單獨設為農村信息化評價指標體系的一級類目,到底有多大的合理性,亦值得商榷。
“6大領域23子類指標體系”測評模型以農村信息化工作評價試點為基礎,以對北京市農村信息化指標體系構建和信息化水平測度為項目依托,結合國家信息化指標體系和其它指標體系,及北京市農村的實際情況,應用農村信息化產業鏈理論,設計的一套包括農村信息資源建設、農村信息網絡建設、農村信息化政策支持、農村信息技術應用、農村信息人才培養、農村信息產業發展等6個一級指標、23個二級指標的農村信息化評價指標體系。[5]“5大領域20個子類指標體系”依據農業信息化概念,在國信辦縣域信息化指南的框架下,結合天津農業信息化的實際情況和未來發展趨勢,從農業信息化基礎設施、農業信息資源建設、農業信息技術應用、農業信息化人才資源和農業信息化外部環境等5大領域,選取了20個具體指標,構建了農業信息化測評指標體系。[6]
以上兩個測評模型的優點在于:(1)體系較完整。信息化基礎建設、信息資源、信息網絡、信息產業、信息技術應用、信息化人才、信息化政策、信息化外部環境等農村信息化的方方面面,均有相應的子系統及具體指標;(2)選取的指標具體、典型。上述兩個測評模型的共同特點是緊扣農村的信息化具體領域,密切聯系農村與信息化直接相關的實際生產、生活,采集典型性指標。
上述測評模型的不足之處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
(1)指標的可獲得性、可比較性相對較弱。兩個測評模型的指標數據來源有相當多的為“網絡查詢”或“調查問卷”,與權威統計資料相比,數據獲得及數據本身的“通用性”明顯較差,進而影響和制約著農村信息化水平的比較研究。
(2)缺乏反映農村信息化水平的間接指標體系。信息化的一個突出優勢在于其對經濟、社會的促進作用不僅體現在直接的方面,更重要的還反映在間接的方面——信息資源、信息技術在各行各業、各個領域的滲透與普及,進而產生“倍增”效益。農村信息化水平測評理應選取相應的指標體系,來客觀反映此類間接效益,然而上述兩個測評模型恰恰在這方面存在明顯缺陷。
有學者采用“波拉特法”對我國農業信息化水平進行測算,開辟了農業信息化或農村信息化水平測評理論與實踐研究的新路徑。[7]該測算模式首先是對農業第一信息部門的界定及其產值的測算。主要是農林牧漁服務業以及科研、教育、郵電通信業中為農業服務的行業,測算其創造的GDP值。其次是對農業第二信息部門產值的測算。將農林牧漁業中的各類專業、技術人員中的50%歸入農業第二信息部門的信息勞動者;將農林牧漁業中的國家機關、黨群組織、企業單位及辦事人員和有關人員人數的30%歸入農業第二信息部門;將農林牧漁業中商業工作人員、服務性工作人員、生產運輸工人和有關人員的10%歸入農業第二信息部門;將農林牧漁生產勞動者人數的1%歸入第二信息部門,把以上人數的總和作為我國農業第二信息部門的信息勞動者人數,通過“波拉特法”的相應計算方法,測算出農業第二信息部門創造的GDP值。最后,測算出農業第一信息部門與農業第二信息部門創造的GDP值之和占全部GDP比重,以此比重的大小,作為評價一個地區農業或農村信息化水平的計量指標。
此種測評模式的突出優點在于:(1)探索了農村信息經濟規模與水平的計量研究路徑,使“波拉特法”在中國農村信息經濟中得到了具體應用;(2)從農業的“第一信息部門”和“第二信息部門”兩個領域,提供了測評其信息GDP值和信息勞動者所占比重的計量方法,具有一定的開創性意義。
此種測評模式的不足之處主要有:
(1)農業“第一信息部門”的界定過窄,難以客觀全面反映農業領域的直接信息經濟規模與水平。此測評模式將農業“第一信息部門”僅限定于“農林牧漁服務業以及科研、教育、郵電通信業中為農業服務的行業”,顯然是將農林牧漁服務業以外的最大的行業——農林牧漁生產業排除出農業“第一信息部門”,這無疑是片面的。因為在以產業化為特征的現代農林牧漁生產領域,有著眾多的以農林牧漁技術開發或技術推廣普及為主業的生產部門,而且這些部門的產業規模較之專門的農林牧漁服務業有過之而無不及,將其排除出農業“第一信息部門”,則難以客觀全面反映農業領域的直接信息經濟規模與水平。
(2)農業“第二信息部門”的信息勞動者人數確定不夠科學,難以從整體上真實反映農業領域的間接信息經濟規模與水平。農業“第二信息部門”創造的GDP值有賴于通過對農業“第二信息部門”信息勞動者人數的確定而測定,此類信息勞動者人數確定的真實與否,直接影響著“第二信息部門”創造的GDP值的科學性。然而此測評模式中農業第二信息部門的信息勞動者人數的確定并沒有嚴謹的論證和檢驗,因而難以從整體上真實反映農業領域的間接信息經濟規模與水平。
綜上,目前我國關于農業及農村信息化水平測評模型研究雖然取得了重大突破,但仍處于艱辛的探索階段,被社會認可的科學、系統、全面、成熟的測評模型尚未確立,還有待于農村信息化理論研究者的繼續努力。
“績效”是一個外來詞,英文為Performance,意為正在進行的某種活動或者已經完成的某種活動(取得的成績)。因此,“績效”一詞,不但可以看作是一種活動過程的表現,也包括這一活動過程產生的結果。從“績效”概念的使用情況來看,主要是在企業管理領域和公共管理領域。
在企業管理領域,“績效”是指組織和其子系統(部門、流程、工作團隊和員工個人)的工作表現和業務成果。這里的“績效”也反映了兩層含義:一是子系統在工作過程中的表現,二是子系統的業務成果。[8]而在公共管理領域,“績效”一般是指政府績效,西方國家又稱“公共生產力”“國家生產力”“公共組織績效”“政府業績”“政府作為”等等。它是指政府在社會管理中的業績、效果、效益及其管理工作效率和效能,是政府在行使其職能、實施其意志的過程中體現出的管理能力。[9]
將“信息化”與“績效”的內涵有機融合,可以把信息化績效概括為:在信息化進程中,通過有效配置信息裝備、信息資源、信息主體,普及信息技術、優化信息環境,以促進經濟與社會全面發展,實現經濟、效率、效益、公平目標的運行過程和運行結果。
結合上述信息化績效的內涵及基本特征,我們認為,農業信息服務績效就是:在農業現代化進程中,通過有效配置信息裝備、信息資源、信息主體,普及信息技術、優化信息環境,以促進農業的全面發展并實現效率、效益、公平目標的運行過程和運行結果。
由此,農業信息服務績效的基本特征亦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1)目標的定向性。以提高信息化為農業現代化服務效率、效益為目標,不斷實現以信息化推進農業現代化進程,進而加速農業優質、高產、高效發展,實現農業發展方式的根本性變革。
(2)內容的系統性。農業信息服務績效主要由農業信息資源服務績效、農村信息裝備服務績效、農業產業信息服務績效、農業信息主體水平、農業信息服務環境等五大系統構成,且各系統內部均由諸多相關宏觀、微觀,直接、間接指標項目構成,五大系統之間以有著互為促進與制約的有機聯系。
(3)顯現的動態性。農業信息服務績效的形成與發展,均在動態中顯現,即通過各大系統間的相互作用,向著定向目標而運行的過程,在這一過程的不同階段,顯現出不同的結果。
農業信息服務績效測評模型的構架,除了要堅持客觀性、系統性、代表性、可操作性、可比較性的基本原則外,還應特別注重:(1)直接信息服務績效評估與間接信息服務績效評估的有機結合。信息服務績效在推進經濟發展與社會進步方面的功能顯現既有直接的反映,又有間接的反映,因此,在選擇農業信息服務績效評估指標和構建信息服務績效評估體系時,應當做到直接與間接并重,并在整體框架構建中努力做到直接信息服務績效評估與間接信息服務績效評估的有機結合。(2)宏觀信息服務績效評估與微觀信息服務績效評估的有機結合。農業信息服務績效的測評理應科學、完整地反映農村信息化在農業經濟發展宏觀與微觀不同層次發揮功能的狀況。因而,在選擇農業信息服務績效評估指標和構建評估體系時,同樣要做到宏觀與微觀并重,并在整體框架構建中努力做到宏觀信息化績效評估、中觀信息化績效評估與微觀信息化績效評估的有機結合。
從信息化績效的內涵及基本特征、農業信息服務績效評估體系的創建原則出發,我們確立的農業信息服務績效評估體系創建思路為:
(1)將農業信息服務績效分為“農業信息資源服務績效指數”“農村信息裝備服務績效指數”“農業產業信息服務績效指數”“農業信息化主體水平指數”“農業信息服務環境指數”等5個子系統。
(2)在每個子系統中,按照客觀性、系統性、代表性、可操作性、可比較性原則以及直接信息服務績效與間接信息服務績效、宏觀信息服務績效與微觀信息服務績效有機結合思路,選取若干項目,賦予不同的權重,作為測評體系的具體指標。
(3)將5個子系統的測評指數按照不同的權重,形成最終的“農業信息服務績效綜合指數”,用來衡量和評估不同地區間農業信息服務績效水平的高低。
按照上述思路構建的“農業信息服務績效評價模型”,由5個子系統、28項測評指標構成(見下表)。

表 農業信息服務績效評價指標體系
[1] 梁春陽,等.西部少數民族地區信息化績效評估[M].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2011:17.
[2] 劉世洪,許世衛.中國農村信息化測評方法研究[J].中國農業經濟,2008(4):12-22.
[3] 李道亮.中國農村信息化發展報告 (2007)[M].北京:中國農業科學技術出版社,2007:198-200.
[4] 黃志文,楊立新.中部農村信息化探索[M].北京:中國農業科學技術出版社,2009:40-41.
[5] 張喜才,等.北京市農村信息化評價指標體系研究[J].北京農業職業學院學報,2008(1):42-46.
[6] 信麗媛,等.淺析天津農業信息化測評指標體系的構建 [J].農業信息科學,2008(8):465-468.
[7] 黃婷婷,李德華.我國農業信息化水平的測度及影響因素分析[J].情報科學,2008(4):565-571.
[8] 郝曉玲,孫強.信息化績效評價——框架、實施與案例分析[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5:12-13.
[9] 盧剛.我國地方政府績效評估存在的問題及其改進對策 [J].新東方,2005(10):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