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企業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的研究現狀與建議

甘昌盛

(1.東華大學旭日工商管理學院，上海200051;2.上海海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上海201306)

環境管理是現階段的重要課題，重要性不言而喻，環境管理卻又是一個難點，大多數企業認為環境管理是企業的負擔，是一項社會效益的活動，如植樹造林等，環境管理是一項面子熱，企業將其看作是形象工程，而里子冷的，企業缺乏將環境管理的作為提升企業競爭力的能力。沒有評價就沒有管理，環境管理的重點在環境績效評價。現階段我國企業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研究主要是參考ISO等國外的評價標準，環境績效評價缺乏我國自己的特色，將不利于在環境績效管理方面探索中國特色的道路。

1 環境績效與環境績效評價

如何定義企業環境績效(EP，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是績效環境績效評價的先決條件。2005年日本環境省的《環境會計指南2005》中的規定，企業環境會計的業績包括財務業績和環境業績兩大部分。其中的環境業績僅指環境會計系統確認、計量和報告的環境持續利益的實物部分而不包括貨幣部分，其中的貨幣部分作為財務業績。我國學者許家林、孟凡利在《環境會計》一書中的界定，環境績效是對企業在涉及環境問題方面的財務業績和環境質量業績的統稱。其中的財務業績是指企業發生的與環境有關的問題所導致的財務影響;環境質量業績是指企業由于環境努力和不努力從而對生態環境的保護和改善做出貢獻或者對生態環境造成損害所形成的環境質量績效。王金南則認為環境績效是指特定管理對象或者區域環境管理活動所產生的環境成績、效果和水平，不單是環境管理活動所產生的環境效果，更包含為環境狀況改善所投入的成本因素，是體現環保效率的一個概念。可以看出，目前對于環境績效的認識尚未統一，對其評價就會出現不同的標準。許多學者在進行環境管理的實證研究中將環境管理的某一方面表現稱為環境績效，如排污量的年均改變，環境事件的累計數，環境投入量的累積變化等等，用簡單的指標代替環境績效評價必然缺乏解釋力。

環境績效本身包含績和效兩個方面，績主要反映的是業績，這里的業績可能包含兩個方面，包括財務方面的和環境方面的。而效則是指效率，同樣包括財務方面和環境方面的。因此對環境績效進行分析研究中，需要對于四個方面進行全面的分析評價，而現階段我國明確環境績效評價四個方面的研究比較少。

環境問題本質就是環境保護的問題，作為現代企業生產不能以犧牲環境質量為代價片面追求經濟效益，按照可持續發展理論要求，企業必須是在經濟、社會、資源和環境保護協調發展下開展活動，因此，追求經濟利益的企業必然是在環境保護的約束下，最大化經濟利益。對于給定的環境質量要求，企業所付出的代價最低，必然表現為環保效率的提高，對于給定的環境質量要求，企業創造更大的財務績效，則表現為環保業績的提高。當然企業可以設定不同的環境質量要求，表現出不同的環保效率和環保業績。因此筆者認為環境績效是指企業在進行生產活動中為了滿足特定的環境質量的要求，而付出的代價，包括環保效率和環保業績。

環境績效評價的含義相對而言容易確定。績效評價主要圍繞績效選取指標進行指標分析的過程。環境績效評價是對企業或其他組織環境績效進行測量與評估的一種系統程序，包括選擇指標、收集和分析數據、依據環境績效準則進行信息評價、報告和交流，并針對過程本身進行定期評審和改進［1］。環境績效評價就是利用適當的指標體系，將企業的環保績效狀況轉化為一系列直觀信息的過程，這也是一個企業兼顧對內與對外需要，展現所做環境管理工作水平的過程［2］。

2 環境績效評價標準與指標

環境績效評價離不開標準和對應的指標，標準和指標的建立直接體現了環境績效評價的內容，是環境績效評價的重要工作，按指標反映的內容可分為:過程指標、系統指標、生態財務指標;按指標是否可以用貨幣量度分為貨幣性指標(或財務指標)和非貨幣性指標(或非財務指標);按指標本身計算的復雜程度可分為簡單指標和復雜指標;按指標本身反映環境業績的程度可分為單一指標和綜合指標。由于環境問題的復雜性，建立單一指標往往難以全面反映企業的環境績效，綜合的指標體系的建立有助于環境績效評價工作。如前所述，環境績效指標應該包括環境質量指標，反映企業的特定環境質量水平;環境效率指標，反映企業在達到給定的環境質量下的環保支出的效率;環境業績指標，反映在達到給定的環境質量下的環保業績。

目前國際影響較大的環境績效評價標準，分別為國際標準化組織(ISO)的IS014031標準，世界可持續發展企業委員會(WSCSD)的以生態效益為核心的環境績效評價標準，全球報告倡議組織(GRI)的《可持續發展報告指南》。三類環境績效評價指標的指標構成與內容比較見表1。

環境績效指標設置的共同點都包含①排放的指標，尤其是溫室氣體的排放，廢水和固體廢棄物，這一指標可以看作是環境質量指標;②資源利用情況指標，包括能源、水以及材料，反映的是部分環保效率的指標;③反映管理努力程度的一些指標，以及環境處罰，環境投入等，既有效率指標也有業績指標。

除了上述的有比較大的影響力的評價指標外，部分研究將環境指標納入平衡計分卡BSC和價值鏈理論進行結合研究。如結合平衡計分卡研究的可持續平衡計分卡方法。平衡計分卡是把企業及其內部各部門的任務和決策轉化為多樣的、相互聯系的目標，然后再把目標分解成多項指標的多元業績評價系統。該理論認為，公司應從四個角度審視自身:財務(Financial)、顧客(Customer)、企業內部流程(Internal Business Processes)、學習與成長(Learning and Growth)。納入環境績效指標的方式包括采用“部分納入法”和“添加法”等方法。“部分納入法”就是把一些可持續性指標(包括環境指標)直接納入到傳統的平衡計分卡中。而“添加法”是在傳統的BSC法基礎上，增加第五個維度: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而納入環境績效的價值鏈理論方法認為，在評價企業的環境績效時，可以從供應商和銷售、分銷商的選擇上都要考慮到環境的因素，切實做到綠色采購、綠色生產和綠色營銷，使企業生產經營活動的目標由單純追求經濟效益進而轉向企業追求自身經濟效益和環境效益并重。這些方法應用的關鍵還是選擇好適當的環境績效指標，將反映企業的環境績效指標納入到現有的管理方法中，從而體現出給定環境質量的約束。

表1 三類主要的環境績效指標的比較

張承煊［3］根據制造業企業的特點及制定指標體系的基本原則，我們可以從經濟社會發展、資源減量投入、污染減量排放、資源再利用和生態環境質量的五個方面來研究制造業企業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陳璇［2］當考察環境效益時，我們可以從資源和材料消耗、污染物控制和治理、環保投資幾個方面。環境資源消耗指標描述了價值鏈中各項活動所消耗的能量(熱能、電能)以及能源原材料(液態、固態、氣態等)的使用情況。污染物控制和治理指標反映了價值鏈中各項活動所產生的污染物和廢棄物的控制處理情況及其對環境造成的損失。環境資源消耗指標和污染物控制和治理指標反映了企業現實的環境績效水平。環保投資指標反映了企業為提高環境資源使用效率和降低環境污染損失所投入的人、財、物。上述的環境績效評價反映的內容與ISO等指標體系有很大的相似，只是在具體的指標細分方面增加一些內容。

3 環境績效評價方法

環境績效評價的重點是評價體系設立，除此之外，由于評價體系設計多方面的指標，如何進行環境績效的綜合評價受到一定的關注，尤其是眾多的碩士研究生的以此為畢業論文研究主題，筆者并不贊同在我國并沒有建立適當的環境績效評價體系的時候，過多的進行綜合評價模式的研究，沒有建立適當的環境績效評價體系的綜合評價只是一種數學運算，并沒有很好的實用價值。目前主要的企業環境績效綜合評價包括模糊綜合評價和層次分析法，如劉麗敏［1］提出環境績效的模糊綜合評價。陳璇［2］采用層次分析法進行環境績效綜合評價。

4 我國環境績效評價問題的關注度

筆者統計從2000－2009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有關環境問題的表述，包括完成的環境保護任務和環境保護方面的目標，用完成環保任務與環保目標的合計數字與當年的政府工作報告的數字進行比較算出百分比反映政府對環境問題的重視程度。從表2可以看出，每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字數相對比較穩定，一般2萬字左右，而環境問題的重視程度在不斷增加，平均 700字左右，占3.58%，其中2007年所用篇幅達到8.11%，用近十分之一的篇幅闡述環境問題，反映了對環境問題的極大重視，同時也可以看出十年來政府對于環境問題的重視程度在不斷增加，其中2007年的相關文字表述占比8.11%，而2000年的時候相關文字描述僅占比0.65%。

通過在中國知網上的2000－2009年的期刊、博碩士論文以及報刊上的文章以“環境績效評價”為關鍵詞進行分析，數據如下表3，為了數據的可比性，將同期的文章數與同期的文章總數算出百分比進行分析。可以看出媒體的環境問題的重要性認識尚不足，而期刊和博碩士論文為代表的研究人員對于環境績效評價的重要性認識在2007和2008年有較大的提高，而2004年之前沒有相應的研究。尤其注意的是，博碩士論文尤其是碩士論文在2007與2008年占有較大的比重。相對應的2006與2007年政府工作報告中對于環境問題給予的高度重視有關。

表2 環境問題的表述在政府工作報告中的情況(2000－2009)

表3 以“環境績效評價”為關鍵詞統計表

5 環境績效評價研究的問題及建議

環境績效評價的研究是一個難點，也是一個熱點，從我國現階段的文獻檢索結果來看，碩士研究生研究這一課題比較多，而博士研究生研究很少，目前作為博士論文研究的只有孫金花［4］，碩士研究往往是出于探索階段，更多反映的是導師意愿，而博士生研究比較少說明了研究問題的難度，這一現狀反映了這一課題熱和難的特點。筆者總結現階段的主要研究問題表現為:

(1)環境績效評價的研究的目的不夠明確。目前的企業環境績效研究的目的不夠明確。環境績效研究的目的可以是提高財務績效，可以是提高環境績效，可能是為了利益相關者關注，也可能是滿足政府環境管理的要求等等，環境績效評價的目的，應該是滿足利益相關者要求，實現給定環境質量的前提下的經濟效益。

(2)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缺乏我國自己的標準。目前的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的研究主要是借鑒國外的標準，尤其是ISO標準，筆者認為，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應該有自己的標準，首先我國目前是世界制造中心，面臨了更加嚴峻的環境問題;其次環境標準是國際企業間競爭的工具之一，建立中國特色的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有助于企業的參與國際競爭。

(3)環境績效評價選取的指標缺乏可比的衡量標準和普遍的解釋力。環境績效評價是一個理論問題，更是一個實用問題，環境績效評價研究除了在理論上要有超前外，更應注重其實用性。建立可比的和具有普遍解釋力的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4)過于關注環境績效評價方法的研究。環境績效綜合評價方法的研究固然重要，如果沒有建立一套中國特色的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綜合績效評價方法缺乏應用的價值。

現階段的研究建議:

(1)明確環境績效評價研究的目的。建立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應明確環境績效評價的目的，環境績效評價重在發現環境管理的價值，提高企業的環境績效同時提高財務績效。其指標體系應包括環境質量指標和環境業績和效率的指標。

(2)環境績效評價與評價企業的環境力相結合。提升企業的環境力是環境評價的重要一環，環境績效評價的目的還是要提高企業的環境力，進而提高企業的經濟效益。企業環境力與財務能力是企業未來發展的兩個主要方面，二者相互相成，密切聯系，可以相互促進。

(3)應該拓展環境績效評價的內容。包括ISO在內的國外的環境績效評價指標大多關注環境管理績效以及環境的生態影響指標。如何提升企業的環境力，對企業環境力進行評價，有助于拓展環境績效評價的內容。環境力是一種綜合能力，包括環境管理能力、也包括環境設計能力、環境學習能力、環境投資能力、環境融資能力與環境營銷能力，對于企業環境力的認識拓展要求環境績效評價的內容應該拓展，從而更加全面評價企業的環境績效。

(4)抓緊建立我國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環境問題成為全球的重要課題之一，環境壁壘已成為全球化的一大障礙，我國企業要進入全球營銷，不僅要了解他國的環境評價標準，同時也應該建立自己的標準，環境績效評價標準將決定企業的全球化能力。

(編輯:劉呈慶)

［1］劉麗敏，底萌妍.企業環境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的構筑及其應用研究［J］.統計與決策，2007，(17):150－151.

［2］陳璇，淳偉德.企業環境績效評價－基于價值鏈理論的探討［J］.成都: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9，(12):237－240.

［3］張承瑄.制造業企業環境績效評價——基于Matlab(BP)人工神經網絡的方法［D］.江南大學，2008.

［4］孫金花.中小企業環境績效評價體系研究［D］.哈爾濱:哈爾濱工業大學，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