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杰,賈立軍,劉炳光
(天津職業大學生物與環境工程學院,天津 300410)
關于高職院校學生勤工助學的調查與探索*
王少杰,賈立軍,劉炳光
(天津職業大學生物與環境工程學院,天津 300410)
通過大量調查得出了目前高職院校學生的勤工助學模式,指出了現有模式的缺陷。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利用生產性實訓裝置來拓寬學生勤工助學途徑的新模式,根據在天津職業大學的實踐與追蹤調查,表明該模式可以實現提高學生收入、提高學生技能、提高生產性實訓裝置利用率的目的,學生的理論水平和動手能力得以顯著提高,從而為提高學生的就業率、崗位質量及畢業生社會認可度提供了更大的可能。
高職院校;生源特點;勤工助學
為幫助家庭負擔較重的大學生順利完成學業,國家頒布了鼓勵學生勤工助學的相關政策,并拿出大量的財政撥款作為貸學金和助學金以幫助他們減輕家庭負擔。中青聯發[2005]14號《關于進一步做好大學生勤工助學工作的意見》指出:作為高等教育收費制度改革的一項重要配套措施,勤工助學有助于貧困家庭學生獲得一定經濟收入、緩解經濟困難,幫助他們自立自強,是關心和服務貧困家庭學生的有效途徑,對促進社會公平和正義、構建和諧校園都具有重要作用。
天津職業大學是天津市最早發展高職教育的院校,也是我國最早的職業院校之一,迄今已向社會輸送了近三萬名畢業生,其學生勤工助學的現狀不僅反映該校的實際情況,對全國亦有普適性。正是由于這個原因,本文通過訪談、問卷調查等方式,調查了該校學生勤工助學的現狀,試圖尋找當前學生勤工助學中所面臨的問題,提出利用生產性實訓裝置來拓寬學生勤工助學途徑的新模式,以期對該模式的進一步推廣提供參考。
天津職業大學下設7個學院、2個直屬系和2個教學部,建有51個專業,涵蓋工、經、管、文等專業門類,在全國30個省、市、自治區均有招生,在校學生近萬人;該校的生源和其他高職院校一樣,包含夏季考生、春季考生和三二分段考生,樣本在全國具有代表性。
本研究采取了包括文獻法、訪談法、問卷調查法和數理統計法等多種定性與定量的方法。
課題組首先對國家、天津市及天津職業大學的勤工助學及最低工資等相關政策文件進行了查閱與梳理,通過查閱相關文獻及政策,得出了國家和地方對高職院校勤工助學方面的政策和相關操作細節。
調查在二、三年級進行,共發放調查問卷500份,收回500份,回收有效率為100%;問卷以班級為單位發放,調查對象為普通學生,其中男生占56.6%,三年級占26%;來自東部沿海發達地區占30.4%,其他地區占69.6%。在發放問卷的同時,課題組對該校部分二級學院的主管教師、班主任、學生干部和普通學生進行了訪談。
調查中發現,參與過勤工助學的學生占全部調查學生的96.4%。為能深入了解學生參與勤工助學的原因,我們選取了家庭年收入、家庭上學人數、監護人職業、家庭發生重大意外和是否單親家庭等五個方面作為考量學生經濟情況的指標。數據顯示,家庭年收入5萬元以上的占8.6%,3萬元至5萬元的占26%,3萬元以下的占65.4%;多子女家庭的占56.6%,家庭上學人數多于3人的占13.2%。父母在國有事業單位工作的占3.2%、自主創業的占5.4%,監護人從事臨時性職業、下崗或務農的占91.4%;家庭近三年發生過重大意外的占15.4%,來自單親家庭的學生所占比例為8.8%。
通過訪談得出,天津職業大學每年的學費為5500元至8000元,住宿費為1000元,必要的交通費、通訊費、飯費等相關開銷,每月約為500元,計其學費和其他必要費用至少為每年1.2萬元,若這些費用完全由家長提供,對年收入低于3萬元的家庭,即使只有一個孩子在讀大學已經是非常困難了,而對于多子女、單親等家庭,學生的經濟情況將更為困難。
上述調查結果表明,高職院校學生熱衷于勤工助學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其家庭經濟條件不能或只能部分滿足其完成學業所必需的物質條件,也就是說,他們當中相當一部分人屬于“窮二代”,勤工助學是其解決經濟窘境最直接的方法。
由學校提供的勤工助學崗位,普遍存在著僧多肉少的情況。學校在不能滿足貧困生勤工助學崗位需求的同時,還降低了勤工助學學生的單位時間工作報酬;[1]大學生勤工助學崗位少、質量低。[2]崗位由學校提供,包括衛生打掃、網絡維護、各類值班及晚會現場布置、變動辦公場所等臨時性的活動。[3]然而,學校所能提供的勤工助學崗位畢竟是有限的,而且隨著高校后勤社會化改革的推行,校內勤工助學崗位繼續發展的余地已經很小。[4]
文獻[3][4]還提到了勤工助學崗位拓寬的問題。大學生勤工助學群體對于企業而言是一個可觀的性價比高的勞動力資源,且文獻中所述崗位工資確實比校內崗位豐厚。然而對于高職院校,由于其學生的學習基礎一般較差,因此他們一般不適于在普通高校有大量需求的家教或社區服務等校外高薪崗位。[5]調查數據顯示,從事促銷員、搬運工、保安、服務員等低薪、低技術含量、低社會認可度崗位工作的學生占全部統計學生的90.2%,其薪金平均為每小時7.7元,最低為5元,遠低于天津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規定的最低小時工資11.6元的標準。
除了較低的打工收益,學生在從事勤工助學過程中還需要付出一定的成本,主要包括時間成本、交通成本和職業介紹成本。
課題組通過對有外出打工經歷的436名學生進行調查,發現往返學校需要3~4小時、2~3小時、1~2小時和1小時以下的分別占43.6%、21.7%、17.4%和17.3%。所述時間僅為行車時間,不包含等車時間;乘車往返學校交通費為3到10元不等,其中費用均為無人售票公交車費。當然這里面有天津職業大學新校區和市內交通不很方便的原因,這組數據在全國未必有普適性,但同樣可以反映勤工助學過程中必須付出相當的時間成本和交通成本。
相對于交通成本,更高的成本是職業介紹費。通過對企業、學生和職業中介機構的訪談得出,對于非寒暑假臨時性工作,中介收費占學生收入的20%至50%;而對寒暑假或長節假臨時性工作,中介一般每次收費150到300元。而學生最低小時工資低于11.6元的原因往往不是企業的違法與不良,而是中介的盤剝與收費。
調查結果分析說明,高職學生從事勤工助學的成本構成是相當客觀的。必須指出的是,絕大多數學生對時間成本的概念非常薄弱,僅有8.8%的受訪學生認為時間是成本,34.8%的學生更關心勞動強度,52.2%的學生只關心薪水的高低,其他學生則是為了增加社會經驗。從數據中我們可以解讀出,大部分學生缺少必要的時間成本概念,約有一半的學生需要得到更多的錢。
文獻[5][6][7]提出了創業型勤工助學的模式,并提出了其狹義與廣義的概念。實際上,企業的運營不僅需要投資、場地、孵化基地等設施,同樣還需要管理者的經驗和合作。據中國教育報2005年4月15日的報道,我國大學生創業成功率僅為10%。在一個“拼爹現象屢屢發生”的時期,若高職院校的學生作為經營主體,其實踐上無經驗可談;在校時間短制約了與合作者之間的默契度,家境貧寒決定了家庭和社會可用資源方面的匱乏。不難理解,高職院校的學生,其創業成功率應該會低于上述報道的成功率。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文獻的研究者也認為創業型勤工助學資助模式的研究目前只處于初始階段,該模式仍需要在理論和實踐等許多方面進行更深入細致的研究。
天津職業大學生產性實訓裝置主要有:純水生產車間、啤酒生產、污水處理及加熱爐等生產性實訓裝置。由于生產和實訓的需要,上述裝置處于連續或定期運營狀態,需要大量的、掌握一定技能的工人來保證裝置正常運轉、停車保養及檢修,上述工作僅依靠教職工的力量難以實現。以前的做法是從校外聘請臨時工,由于對技能和時間的要求,外聘人員不能保證熟練操作和隨時上崗。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我們提出了利用生產性實訓裝置來拓寬學生勤工助學途徑的模式。利用該模式,教師作為管理的主體,以勤工助學的學生替代外聘人員,在保證裝置運營的同時,創造了更多的勤工助學崗位。
該模式與傳統的勤工助學崗位相比有以下特點:該模式勤工助學崗位的技術含量高,并且與專業技能緊密結合。通過勤工助學,在教師的指導培訓下,他們可熟練掌握機泵運行、工藝計算、加熱、冷卻、膜分離、發酵、故障處理等專業技能,而且還參與新產品開發。學生在工作中對所學知識的理解和技能的掌握比在課堂教學和實訓教學中所獲得的更深刻、更扎實,創新意識和能力更強。在勤工助學的同時,達到了專業人才培養目標,顯然,這有別于簡單體力勞動的勤工助學崗位。從另一角度看,該模式勤工助學崗位管理的主體是教師,生產性實訓教師多數來自于企業,具有豐富的生產實踐和管理經驗;還由于教師都具有一定的向心力、教師的崗位長期不變,這就解決了創業型勤工助學模式管理者經驗不足、關系欠磨合以及人員流動的問題。
從2010年開始,我們在純水生產車間、啤酒車間、污水處理廠及加熱爐等部門,通過聘用并培訓相關專業不同年級的學生,使其承擔生產性實訓裝置的運營工作,不僅圓滿完成了正常的實訓教學、頂崗實習等教學任務,同時也為貧困生先后提供了34個工作崗位,勤工助學達200余人次。
調查發現,參加過生產性實訓裝置運營的學生,其簡歷更容易引起招聘單位人事部門的關注,首次簽約率約為80%,遠遠高于通過其他方式從事勤工助學的學生。通過電話采訪學生的接收單位,用人單位普遍反映參加過生產性實訓裝置運營的學生,其專業技能水平高于其他學生,并表示愿意接受更多的這類學生進入其企業。
利用生產性實訓裝置提供勤工助學崗位能增加學生收入、節省其時間成本、提高技能水平。該模式一方面解決了勤工助學崗位不足的問題,另一方面提高了學生的心智與技能。從理論和實踐上都可認為這是一種很好的勤工助學模式。
然而在調查中,該模式所存在的問題也開始顯現。35.8%的學生表示寧愿出去打工,也不愿意在校內運營生產性實訓裝置,主要原因是他們覺得和老師一起工作不自由,受到的約束多;有26.2%的學生認為工資不能按時發放,主要原因是學院與學校之間財務關系沒有理順。25.3%的學生覺得工作時間計算不合理而不愿再次參與,主要原因是生產性實訓裝置生產規模小、工藝多變、經常是間歇生產而造成;只有31.1%的學生愿意以學習技能為目的參與該模式勤工助學,并獲得相應回報。
通過大量調查發現,大多數高職院校學生出身貧寒,有著勤工助學的實際需求;然而,學校所提供崗位與實際需求之間存在著巨大缺口。于是,學生們紛紛投身到形形色色的校外勤工助學崗位中去。但由于其學習基礎較差,故不能勝任高薪的家教、翻譯等社會認可的體面工作,所從事的工作均為勞動力密集型的低薪行業。由于他們一面要學習,一面要打工,即使在此類行業,其技能不如農民工,經驗不及下崗工人,所以他們的報酬是處于農民工與下崗工人之下的特殊群體。為了工作,他們不惜長途跋涉,甚至不惜曠課,所得僅為層層盤剝后的微薄報酬,卻獨自承受安全風險,甚至還可能拿不到工資,應得權利得不到保護。
高職院校的生產性實訓裝置需要間歇或連續運營,單憑教職工的力量難以完成,這就需要大量的臨時性技術工人,而時間上的不確定性和技能水平的特殊性使其很難在特定時間段內找到合適的人選,故裝置的利用率難以得到保證。
以教師為主體,培訓并聘用學生參與生產性實訓裝置運營,能拓寬勤工助學崗位、提高學生技能,并能提高學生的就業率和社會認可度。
本文提供了一種適合于高職學生的勤工助學模式。這種模式能使學生增加收入、增強自信,培養學生的團體合作意識,還可使學生在學習中享受工作的樂趣,并能給他們提供以后工作所必需的社會經驗和專業技能。
該模式在幫助學生解決了生活問題的同時,降低了學生外出工作所帶來的管理風險。參與這種模式工作的學生會具有更好的工作技能,這將使學校更易解決學生就業問題。本模式的成功研究,將可有效降低國家助學金和貸學金的發放比例與數量,降低財政壓力;授學生以漁,而非授之以魚。
我們提出以下建議:
加強對教師和學生的引導。使學生明白,學生和老師不單純是師生關系、上下級關系,更多是合作者關系,教師能更多地呵護與幫助學生,使更多學生愿意參與這種模式。可給學生提前預支部分工資,以解決其生活的難題。對于工作量計算不足情況,可從制度上加以厘清,確保學生利益和保護其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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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715
A
1671-2277-(2012)04-0042-03
*此文系天津市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課題“基于高職院校生源與教學資源特點的勤工助學模式研究”的研究成果(課題批準號:VE4005)
劉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