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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文/宋木文
(作者系原新聞出版署署長、黨組書記)
2012年6月1日是杰出馬克思主義理論家胡喬木的百年誕辰,我謹以《胡喬木對新時期出版工作的歷史性貢獻》一文,表達我對這位宣傳思想理論戰線卓越領導人的敬意與思念。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在國家出版局和新聞出版署工作時,我有幸接觸胡喬木,聆聽他的教誨與指導。他既有政治家的高瞻遠矚,又有專門家的廣博學識,而且這兩者又是高度結合著的。他對出版工作的指導,從不停留于一般號召和原則指示,而總是聯系實際,體現在對方針的闡明,對具體問題的解決,對書稿內容的要求和對出版隊伍的建設上。這樣的領導人,真是難得,也難忘。

圖為胡喬木(左)與宋木文
1982年2月4日,胡耀邦主持中央書記處會議,專題聽取國家出版局黨組關于三中全會以來出版工作的匯報。當時,一方面,由于十年“文革”造成的思想禁錮已被解除,人們對書報刊的需求迅猛增長,要求出版必須保持強勁的發展勢頭,而印刷落后、發行困難、紙張短缺和資金不足,又制約著發展,需要國家采取措施,予以解決。另一方面,在出版方針問題上,“文革”結束和步入新時期后,出版工作出現了許多新情況、新問題,需要總結新中國成立以來正反兩方面經驗,加以闡明,作出規定。這兩方面的問題,都反映到這次中央書記處會議上,對政治方向、出版方針、印刷落后、發行困難、紙張短缺、資金不足等問題都有領導同志發表意見,提出批評。胡喬木時任分管宣傳思想工作的中央書記處書記,他的發言更加受到會議重視。他首先強調出版工作必須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社會主義陣地不能動搖。同時,他又指出:“對出版工作,政治上的指導和批評很多了,光責備解決不了問題,不然又是說了一遍,什么問題也解決不了。紙張不是他們(出版局)管的。現在高質量的紙很少,印刷也落后了,確實有個財政制度的問題。”他強調“發行工作是非常繁重而又困難的”。他舉例說:“書店缺少倉庫,教科書發不出去,這是個關系到千百萬人的大問題,很迫切。解決這個問題,要投資,要基建。書店網點還沒有恢復到以前的規模,在批評的同時,要幫助解決實際問題。”他進一步指出:“出版部門要加強政治領導,但確有一系列的實際問題需要解決,不然成了打排球,推來推去。他們推給我們,我們又推回去。”胡喬木深知,落實黨和國家對出版工作的要求,需要適當的經濟政策的支持。他當時兼任中國社會科學院院長,特意在會上講了他所經歷的一件事,并由此引出一項經濟政策的建議。他說:“我在歷史學會會議上開了包票,說別的出版社不愿出的學術著作,請拿到社會科學出版社來出,如果社會科學出版社也不愿出,你們可以彈劾我。結果有些學術著作社會科學出版社就是不出。要貼錢,誰來賠?我現在感到提心吊膽,怕變成假大空。所以,我提出要求,請考慮:出版部門的利潤可否基本不上交或大部留成。賠錢的書要補貼出版社,大家都贊成,但迄今尚未落實。再不落實,就不能怪他們。”
胡喬木情理相助、原則結合具體的發言,對會議的進程和結果有很大的影響。在會議結束時,胡喬木提出建議,請中宣部代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起草一個加強出版、印刷、發行工作的決定。凡需加強的,都列出來。胡耀邦當即表示同意。胡耀邦還對文件內容提出了要求。在議論中,胡喬木表示,“我自告奮勇,起草這個文件,我當個助手”。胡耀邦馬上說,這個文件要下點工夫,請喬木同志把關。據此次中央書記處會議紀要,會議決定:“請中宣部牽頭,召集出版、印刷、發行、輕工、財政、計委等有關部門商量,代中共中央、國務院起草一個關于加強出版、印刷、發行工作的決定。這個決定要講出道理,寫清楚出版、印刷、發行工作的性質,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關系、現狀、存在的問題和解決的辦法。決定起草出來,經喬木同志審定后,提交書記處會議討論。”會議還根據國家出版局匯報提綱和胡喬木等領導同志提出的建議作出決定,對于“增建大中小學課本書籍倉庫、利潤留成、紙價補貼等經濟問題,請杜星垣同志(筆者注:時任國務院秘書長)會同計委、財政部商量處理”。
在胡喬木指導下,由鄧力群主持專門小組起草(成員有徐荇、謝宏、袁亮、劉杲、張惠卿),經中央書記處審定,中共中央、國務院于1983年6月6日作出了《關于加強出版工作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
1983年《決定》既明確規定了出版工作的性質和指導方針,又對解決發展出版事業的許多重要實際問題作出了規定。
《決定》明確指出,社會主義出版工作首先是宣傳教育工作,具有鮮明的思想性和革命性,又是一項科學文化工作,具有很強的知識性和科學性;是為最廣大的人民群眾服務的,具有廣泛的群眾性和計劃性,又是出版工作者和著譯者共同的工作,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同志式的互助合作的關系;首先要注意出版物影響精神世界和指導實踐活動的社會效果,同時又要注意出版物作為商品出售而產生的經濟效果。
1982年2月4日中央書記處會議關于出版經濟政策問題的決定事項,大都寫入1983年《決定》中。如由國家經委牽頭組織實施印刷技術改造工程,加快發展北京地區印刷生產能力,并在武漢、西安、沈陽、重慶建設四個印發基地。又如全國文化出版系統各單位的所得稅由55%降為35%,稅后利潤全部留成,用作發展出版事業。關于增建書店倉庫問題是單獨處理的,這就是在北京和上海各建了一個主要用于儲存課本用的大型圖書倉庫。
在這里,我以一個親歷者說,經胡喬木提議并指導寫出的1983年《決定》,對這以后20多年來出版事業健康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指導作用,出版事業發展中許多重大實際問題的解決也是同執行這個《決定》分不開的。實踐表明,《決定》的確是指導新時期出版工作的綱領性文件。
上世紀80年代,發展出版事業遭遇的重大困難之一是印刷技術落后,印刷生產能力嚴重不足,出書慢,周期長,大量圖書不能及時出版。這成為國家出版局負責人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的“永恒主題”,也成為胡喬木高度關注的緊迫問題。
1982年8月7日,出版界老領導王益在新華社內參發表談話,指出,現在圖書出版越來越慢,已達到使人無法忍受的程度。“為要較快地改變目前這種狀況,除解決印刷部門的資金問題外,還需要機械、輕工、化工等有關部門密切配合,協助出版部門搞好印刷技術改造”。他建議:“印刷技術改造工作,國家應有一個專門的部門或機構來抓。國家經委比較合適。另外,技術改革的一些科研項目,應由生產部門進行研究,目前由使用單位進行研究的辦法要改變。”
王益的這篇談話引起胡喬木的高度重視。他抓住王益談話內容,為改變我國印刷落后現狀指路布局。在新華社內參發表的當天即寫信給中宣部部長鄧力群并國務委員兼國家經委主任張勁夫。力群同志并轉張勁夫同志:
為了解決我國出版事業的極端落后狀況,非請機械、輕工、化工三部門大力協作攻關不可。此事希望中宣部和經委共同牽頭來解決。王益同志的意見(見附件)很對,我完全贊成。
胡喬木
八月七日
歷史已經證明,由于胡喬木的推動,國務院相關領導和部門抓得對路,辦事得力,印刷技術改造這一場硬仗為我國印刷業發展開辟了一個新天地。
1982年8月26日,即胡喬木批示后約半個月,鄧力群、張勁夫即召集有國家經委、國家計委、財政部、機械部、冶金部、電子部、化工部、輕工部、鐵道部、城鄉建設部以及中宣部、文化部負責同志參加的會議,按照胡喬木批示指出的路子打一場印刷翻身仗。從此,出現一個重大轉折,解決出版印刷落后問題,不再限于宣傳、文化、出版部門,而是成為在國務院領導下各有關部門協作攻關的重要議題。隨后,又寫入黨中央和國務院《關于加強出版工作的決定》,成為由國家經委牽頭、有關部門參加、國家投資、專門班子組織實施的國家印刷技術改造專項。張勁夫抓得很緊,又一抓到底,取得了歷史性成就。
舉世公認,印刷技術改造國家專項,使我國印刷由過去的“鉛與火”的時代,步入了“光與電”的時代;書報刊排版由手工鉛排變成激光照排,彩圖制版由照相制版發展到電子分色制版,出版物由鉛版印刷發展到膠印印刷,書刊裝訂由手工或單機發展到機械化聯動化。這就極大地發展了印刷生產能力,保證了我國出版事業又好又快的發展。
張勁夫2002年6月28日在人民日報發表《我國印刷技術的第二次革命》長篇文章,指出:“前后將近二十年,國家投資數十億元,支持新聞出版、電子、機械、輕工、化工等部門200多個骨干企事業單位進行技術改造,特別重點支持了漢字激光照排這一印刷技術的核心技術的突破,一下子帶動了印刷水平的全面提高,使我國印刷工業綜合能力上了一個新臺階。”張勁夫進一步指出:“如果說從雕版印刷到活字印刷是我國第一次印刷技術革命的話,那么從鉛排鉛印到照排膠印就是我國第二次印刷技術革命了。”
我有一種非常幸運的感受,在我擔任新聞出版署主要領導職務以后,再也沒有當年徐光霄、王匡、陳翰伯那種來自印刷落后、大量圖書出不了的沉重壓力了。在2006年發表《印刷技術革命的歷程及其歷史性巨變》一文時,我以國家出版管理部門受益者的名義,向這項印刷技術改造工程的決策者和推動者胡喬木、張勁夫、鄧力群,提議者王益,組織實施者范慕韓,漢字激光照排技術創始人王選等,深情地表達了感謝和敬仰之情。
胡喬木一直關注和支持出版發行業的改革與發展。
出版領域的改革,起步于1980年開始的發行體制改革。那時出現的買書難,曾經引起全社會的強烈反響,也受到中央領導同志的高度關注。買書之所以成為社會性難題,首先是由于印刷落后、出版周期長造成出書難,這又不是短期可能解決的;而發行體制存在弊端造成流通不暢也是重要原因,所以,改革發行體制搞活流通,就成為當務之急。改革主要從兩個方面進行。一是改革從50年代開始實行的出版、印刷、發行的專業分工,出版社只管出書,發行全由新華書店承擔的專業分工絕對化體制,允許和提倡出版社自辦發行。二是改革圖書發行由國有新華書店獨家壟斷,提倡和推行一主(以新華書店為主渠道)、三多(多種經濟成分、多種流通渠道、多種購銷形式)、一少(少流轉環節)的新體制。胡喬木對這些改革是支持的,早在1982年2月4日中央書記處會議上就明確表示:“出版、印刷、發行專業分工,三駕馬車,起了好作用,也發生了困難”,“在新華書店之外要開辟一些渠道”,“出版社搞郵購、批發,自辦發行,是可行的”。這兩項改革搞活了流通,但也引起新的矛盾和爭論。就是在這個背景下,出版界老領導王益《關于買書難問題對新華社記者的談話》(刊于1984年8月2日新華社內參),受到胡喬木的高度重視。
王益在談話中首先分析了買書難的原因。多備書、勤再版,才能提高圖書滿足率。他以書店備書品種數與出版社出書品種之比來說明:日本年出書4萬種,東京最大書店備書30萬種,為當年出書的七八倍;商務印書館1936年前后每年出書五六百種,在上海的門市部備書7000多種,后者為前者的10倍以上;而我國現在年出書35700多種,在北京新華書店最大門市部能買到的書不到2萬種,只有當年出書總數的一半。據此,他指出我國出版經營管理指導思想和管理體制方面存在的問題,并提出四點建議:(一)改革出版、發行分工絕對化,出版社與發行單位共同解決買書難的問題。(二)改包銷為寄銷,社店共擔風險,改變出版社長年吃“保險飯”的局面。(三)妥善解決備貨問題,由出版社承擔備書的主要責任,允許把備貨所需費用計算成本,有的書可以適當提點價。(四)出版社從單純生產型改為生產經營型。把王益的四條建議歸結于一點,即是針對出版與發行割裂的體制性弊端,把發行改革與出版改革結合起來,并明確出版社在改革中所承擔的責任。這實際上是從流通環節入手,以解決買書難和逐步滿足讀者基本需求為目標,提出整體推進出版發行體制改革與發展的大計。
胡喬木看過王益的建議后于1984年11月8日寫信給鄧力群(時任中宣部部長)并中宣部出版局、文化部出版局,鄧力群批示“同意”后,批送廖井丹(時任中宣部副部長)并兩局貫徹執行。經查,此信未收入《胡喬木書信集》,《胡喬木談新聞出版》亦未收。現據書信手跡復印件,錄其全文。
力群同志閱轉
中宣部出版局、文化部出版局:
王益同志所提意見,觸及了現行出版發行制度弊端的癥結所在,這是建國以來沒有人提出過的。我原則上同意他的意見。如同意,希望中宣部出版局協助和督促文化部出版局認真研究,征求各大出版社和新華書店總店的意見,提出切實的改革措施。此事涉及到出版社倉庫的修建和書價問題,要力求不向或少向國家要錢,提價幅度也要慎重限制,提出的辦法在經文化部審核批準后還須向中央和國務院報告請示。
胡喬木
十一月八日
10年后,即1994年6月3日,王益在回憶此事時說:“喬木同志的信,成為出版發行戰線深化改革的思想武器和重要動力,促進了出版發行體制改革。出版發行工作在改革中增添了活力,有了很大的發展。”
王益的回憶和評價是準確和適當的。當時由于多種原因,對建議所涉及的各個問題是分別處理和解決的,并未形成一攬子解決方案。但建議所提出的基本精神和主要問題,特別是對胡喬木指出“觸及了現行出版發行制度弊端的癥結所在”的那些問題,按照不再把出版與發行割裂開來而是結合起來的指導思想逐個加以解決,以改變出版社與書店專業分工絕對化、改包銷為寄銷、適當調整書價、出版社從生產型到生產經營型轉變等,都得到了解決,形成出版與發行改革整體推進的新局面,的確成為出版發行改革的思想武器和重要動力。到上世紀80年代末期,買書難的問題在總體上得到了緩解。這是改革與發展取得的重要的階段性成果。在胡喬木批示以前和以后,我都講過:“為了提高圖書的供應率,解決‘買書難’的問題,必須進行出版、發行體制同步改革,不能只進行發行體制改革,必須出版體制與發行體制一起改(1984年9月,《宋木文出版文集》第111頁)。” “要使發行體制改革取得突破性發展,必須在原有出版體制中出版與發行分割這個‘弊端’上開刀”(1986年1月,《宋木文出版文集》第233頁)。指導思想是明確的。如果說這一時段的改革與發展還有不足,則主要是任上的我輩不像王老那樣內行、執著與精細,對領導指示領會不深、抓得不夠得力造成的。
上世紀80年代初中期,我國出版事業發展中另一重大困難,是圖書和報刊用紙短缺,使出版難以保持正常生產和適量增產。有時印教科書也難以保證全額供紙。當時,解決紙張生產和供應,受著國家計劃、生產、財政、稅收和物價等部門多頭管制與制約,是個難解的“連環套”,解決哪一個環節的問題,都要反復協調。無紙即無書,我們在出版部門工作的人心急如焚,胡喬木也為之操勞不止。他多次向中央建議,向有關部門呼吁,擴大國內紙張生產,適當增加外國紙進口。1985年6月13日,他還同張勁夫一起,召開國家計委、經委、輕工等部門負責人會議,專門討論國產紙增產和外國紙進口用匯問題。我從政治局委員和國務委員共同主持會議的一些細節中,感受到胡喬木的個人威望與張勁夫對他的尊重。在此次經濟部門唱主角的會議上,凡是胡喬木提出的問題,都能得到張勁夫的支持,迅即得以落實。我看到,在討論國產紙增產所需木材時,國家經委一位負責人竟離開會場打電話給北方某省,如不及時供應造紙用木材,將停止該省短缺的鋼材供應。后來,胡喬木也說:“去年發生了印教科書缺紙問題,不管不好,對不起人民,就抓了幾次,用了許多行政命令的辦法。”
當年實行指令性計劃,年年討論紙張增產和進口紙用匯,年年編制生產和用紙計劃,年年召開紙張分配會議,年年時有用紙告急。我們在國家出版管理機關工作的人,要為這類事忙個不停,還拖累著管大事的中央領導同志。1986年1月8日,胡喬木正在杭州調研,又緊急召我專程赴杭匯報紙張問題。那時,國家計委要削減進口新聞紙7萬噸和紙漿5萬噸;計委、經委、輕工等部門聯合報告提出,新聞紙只保中央和省市幾十種大報,出版用紙只保課本、少數最重要的政治書籍和科技期刊,其他大部分報紙、期刊和圖書用紙都由市場調節解決。這樣,將使大批報紙、期刊和圖書或因紙張供應不足不能出版,或因高價買紙而普遍再次提價。胡喬木對此深為憂慮,他從國家政治高度看待這個問題。他說,只保課本用紙,不保其他圖書用紙,這影響太大了。如果只有課本,沒有其他圖書,學校也辦不下去。他還指出,這首先使知識分子不安定,也影響整個國家形象。如果出版事業遭受打擊,恢復就難了,問題就大了。這個問題要報告中央書記處討論決定。
我回京后立即將胡喬木的意見向中央作了報告,使這次帶有危機性的困難得以緩解。
我常想,正是由于有胡喬木的關心與指導,國務院有關領導和部門的支持,我們出版部門在上世紀80年代渡過了印刷關,又渡過了紙張關,在相當困難的條件下,使大中小學課本、主要報刊和重點圖書用紙得到了保證。這是那個年代全國出版事業持續發展的重要條件。
作為出版改革一部分的圖書定價制度改革始于1984年,是經中央批準后施行的,但剛邁出第一步即遭遇挫折。
這次書價改革前,執行的是1973年“文革”中制訂的定價標準,比1956年低標準定價還低,加上此間紙價上揚、印刷工價上漲、圖書生產成本增加,因而書價調整后增幅較大,引起廣泛關注。1985年11月18日,中央書記處會議審議國家出版局工作匯報時,胡耀邦和其他領導同志對一年來圖書漲價特別是教科書漲價過多提出了嚴厲批評,認為“如果不是瀆職,也是失職,未盡到責任”。胡喬木對會上的嚴厲批評似乎沒有精神準備,未作明確表態。會后,國家出版局即向胡喬木并中央書記處送上《關于圖書定價調整情況的報告》,實事求是地匯報了此次調整書價的必要性、增長幅度較大的原因和改進意見,并附送了經張勁夫報請胡耀邦、趙紫陽、萬里、姚依林、胡啟立、田紀云批準的“課本可以提價。課本、圖書、期刊的具體定價由地方管理”的全套文件。
胡喬木審閱了國家出版局的報告,補看了1984年中央領導同志有關批示后,于1985年11月29日給中共中央總書記和中央分管領導同志寫了一封信。
耀邦同志并萬里、李鵬同志:
上次書記處會議討論出版工作和教科書提價問題后,我即催令出版局將有關情況迅速查實報告中央。現出版局已送來報告,即送上請審閱。其中關鍵問題,是中小學課本下學期是否降價問題。上次書記處會議上財政部同志雖表示可以同意不漲價,但據出版局同志告,會后財政部在與各有關部門開會商討此事時,仍表示堅決不能改變提價措施,即不能代負各出版單位因此而受的虧損。因出版部門本身實無力承擔此項虧損,故此問題需請中央明確解決。估計到今年物價上漲因素,目前如需改由財政補貼,則必已超過一千五百萬元。且今后教科書工本仍將繼續上漲,故即令維持現行價格不變,則明年以后除非讓書價繼續上漲,一定的財政補貼仍不可免。就現有有關材料看,因中央已決定書價由地方自行決定,又決定課本以保本微利為原則,似還不好判斷文化部和出版局應對目前的課本漲價問題負何種責任。
去年下半年文化部提出書價問題報告和耀邦同志批示等來往文件我都未看過亦未聽說,故今年我和勁夫同志召集會議討論今年教科書出版問題時因問題已有決定,再未有人提出,我也未曾想到在這個問題上如何把關,這是我的疏忽,今后當在有關問題上努力注意。
胡喬木
11.29
對胡喬木的信,胡耀邦、萬里已分別圈閱,未提出疑議;李鵬因上次書記處會議議定負有協調中小學課本定價之責,故他批了一句:“交東昌同志的小組處理”。據此,會后,經有關部門商定,并履行必要的批準程序,將一般圖書與教科書的定價作了分別處理:對一般圖書繼續執行1984年中央批準的調價方案,對中小學課本和大專教材,則以國家補貼的辦法,既保持低價水平,又使出版單位有微利收益。這也是胡喬木信里所期望的。
在1985年11月18日書記處會議上,我曾親身感受到胡喬木一再為出版部門說話和解決緊迫問題所作的努力,而在會議之后我又見到胡喬木寫給胡耀邦等中央領導同志關于書價問題的信件,更為胡喬木的黨性原則、組織觀念和實事求是的精神所感動。胡喬木在這封信里,既為圖書價格改革中已經或可能出現的問題替出版部門承擔了責任,又堅持了有利于出版事業發展的改革圖書價格的決定。渡過了這次書價改革的挫折后,又在1988年、1993年進行了第二次、第三次書價改革,除教科書外,對一般圖書(圖書中的大多數),國家只做宏觀調控,具體價格完全由出版單位根據紙張成本、印刷工價和發行冊數自主決定,也就是實行市場調節了。可以這樣說,這三次書價改革有力地保證和促進了新時期出版事業的發展,而胡喬木則為書價改革起到了保駕護航的作用。
按中國國情,在思想文化領域,必須重視和加強新聞出版管理,而這又必須由相應的機構來保證。
這是現實的需要,又是從歷史的經驗得來。
1949年新中國成立時,我國分設新聞總署與出版總署,對新聞與出版分別進行管理。1952年撤銷新聞總署后,又于1954年撤銷出版總署,將出版管理工作劃入文化部。1973年成立直屬國務院的國家出版局,1982年又被撤銷,將出版工作劃入文化部,成為部屬出版局。1987年中央決定設立新聞出版署,對新聞與出版實行統一管理。2001年又將署升格為總署,使新聞出版的管理工作得以進一步加強。
在幾十年國家行政機構變遷中,胡喬木總是在關鍵時刻,提出加強新聞出版管理機構的意見。
1985年11月4日,中央書記處討論文化部所屬國家出版局工作時,對出版工作提出了許多尖銳批評。胡喬木在分析這些問題產生原因時指出,這與出版管理機構不健全有關。他說:“出版機構,主要是下面沒有腿,這是需要解決的,也老早就提出來了。出版沒有健全的管理機構,書記處把出版局、宣傳部罵一通,也解決不了問題。上面對下面沒有指揮權,指揮不動,遇到重要問題更解決不了。從1982年國家出版局合并到文化部以后,地方原有的出版管理機構都被撤銷了,許多關于出版工作的意見難以貫徹執行,給出版管理工作帶來很大的困難。”胡耀邦接著說:“不是臭罵一頓就能解決的。都是好同志。是沒有把局面駕馭住。你們駕馭不了,要向中央反映,提交中央討論。”在為起草會議決定文件出題目時,胡耀邦還說包括“出版機構體制問題怎么辦”,“都要說清楚”。可以說,由于胡喬木的明確意見和胡耀邦的表態,這次書記處會議為1986年將出版局從文化部劃出成為直屬國務院的國家出版局以及隨后將國家出版局改建為新聞出版署創造了條件。
在1987年1月9日審議組建新聞出版署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我作組建方案說明時,特別提出加強地方新聞出版機構的意見,并在代國務院草擬的《關于成立新聞出版署的通知》中列入一條:“各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相應成立新聞出版局,為廳局級機構,負責所轄行政區域的新聞、出版事業的管理。”會議以國務院對地方設立什么機構一般不作具體規定為由改成“各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要認真加強新聞、出版的管理工作,其機構設置和人員編制等由各地自行決定”。鑒于國務院對一個地區機構設置有總數限制,有些省區市則以“認真加強”為虛,“自行決定”是實,拒不成立新聞出版局。胡喬木對此早有所察。1986年他在幾個省、區調研時,發現有的省、區以人民出版社或出版總社或出版公司代行出版行政管理職權,說這“傳出去是個笑話,要有個政府機構管理才好”。所以在1987年3月審閱中央《關于堅決妥善地做好報紙刊物整頓工作的通知》(中發〔1987〕10號文件)時,他便親筆加了一句:“各省如有尚未建立新聞出版局者應從速建立,以便負責承擔這一任務。”此事辦理時已到了這年的5月,又遇有新的規定,為控制各省廳局級機構,欲新設者,“須由勞動人事部審核”,但終因有胡喬木在中央通知中所加“從速建立”之語,只是增加了一些審核手續,各省市區新聞出版局終于陸續地建立起來了。
經國務院決定,版權與新聞出版管理機構設在一起,稱一個機構,兩塊牌子。為給新聞出版署、國家版權局領導班子增加一名副職并增設一名秘書長,我于1987年4月4日給中組部連尹(時任中組部黨政干部局局長)并何勇(時任中組部副部長)寫信請示,并傳達幾位分管宣傳思想工作的中央領導同志的意見。信中說:“3月17日,喬木、啟立、力群同志同中宣部和新聞出版署負責人談新聞出版署的工作。當談到新聞出版署比國家出版局增加了報紙、期刊的管理工作,又有國家版權局的建制,在署的領導班子中需要為國家版權局增加一名職數時,喬木同志說:‘這個道理容易說清。版權局麻煩很多。參加國際版權公約后,工作量更大,不勝其煩,非常繁重。國內版權糾紛也管不勝管。版權局的任務,與新聞出版署完全是兩回事。版權法,如果國務院法制局審議通過,就要提交人大常委會。爭議可能不大。通過之后,工作量很大,要有準備。’”
中組部對新聞出版署(國家版權局)領導班子增加職數的意見給予理解和支持,同意配備一正五副,另增設秘書長一人(進黨組)。這“一正五副”的配備,從署到總署,一直延續至今。這是黨中央和國務院的決定,但這又是尊重和采納了胡喬木的意見。
我現在早已不參與任何政務,離休在家了,但目睹新聞出版與版權工作及其管理機構不斷增強,我總是想起胡喬木所給予的關懷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