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時光打敗的鐵娘子

王大可

小時候看《上下五千年》、《世界五千年》，繁瑣的歷史故事中，凡是有女性角色出現，我總會放慢閱讀節奏，靜下心來好好了解這些女政治家的經歷。可歷史上從政的女性似乎都不能說好命，比如后人在她的豐功偉績之外更關心她是不是紅顏禍水，是不是淫亂朝綱。男權社會里，男人們奪得天下就能說雄才大略，女子把持朝政必定是鐵石心腸。

武則天、呂后、維多利亞女王、葉卡捷琳娜二世，無一不中槍。

影視作品中有關宮廷斗爭的主題，也十分擅長挖掘這些執掌天下的女人——她們背后的故事。今年憑借梅麗爾?斯特里普精湛演技斬獲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的《鐵娘子》，就是這樣一部講述英國歷史上第一位女首相撒切爾夫人的片子。

撒切爾夫人，本身就是頗具爭議的歷史人物，而這樣的爭議與矛盾，無疑是看片的我們所期待的。在英國右派眼中，她就像一位貞德式的女英雄，帶領英國走出經濟困境，并且通過馬島戰爭、打擊北愛爾蘭共和軍等舉措提高了大不列顛的國際地位，世界范圍內口碑甚好；可是在英國左派人士看來，她縮減福利、鎮壓工人罷工的強硬態度又讓她成了民眾眼中不折不扣的魔鬼，尤其她還取消了小學生免費牛奶的供應，更讓眾多母親為之不齒。一面高奏頌歌，一面仇恨深種，到底影片衍化了怎樣的抉擇？

只可惜兩者都沒有。這樣一部講述政治人物的影片，對于撒切爾整個政治人生其實是輕描淡寫的，而國人最熟悉的中英談判部分則只字未提，《鐵娘子》以撒切爾晚年獨自前往超市購買牛奶的場景作為開篇，我們印象中的鐵娘子被導演的鏡頭瞬間軟化了。

或許是因為導演菲利達·勞埃德拍片的年份不長，在此之前，她只執導過喜劇片《媽媽咪呀》，或許是因為她站在女性的角度去看撒切爾，《鐵娘子》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想象中的英雄式傳記片。貫穿全片的是耄耋之年罹患老年癡呆癥的撒切爾對逝去丈夫近乎瘋狂的思念：她沉浸在幻想中與丈夫相處、相愛、依靠，在思緒下牽扯出叱咤風云的競選，對政治事件毫不讓步的態度以及撒切爾的經典語錄。所有政治上華光閃爍中的撒切爾，零星分布于影片的各處，你剛想為她爭取權力的激情四射鼓掌，脊背馬上會因為鏡頭的轉換滑過一絲悲涼。

尤記得這樣一處情節：晚年的撒切爾靠在床邊與幻想中的丈夫對話，說起英國政府將在下議院大堂為她豎立一尊銅像，以表彰她政治生涯中所做的貢獻。她開心地分享著這一切，沒想到自己竟然和勞萊·喬治、丘吉爾、艾德禮功績并列。于是她笑著回頭望向床邊，等待丈夫丹尼斯的回應，然而床卻空空如也……

撒切爾的女兒卡洛兒說，母親的一生有兩個摯愛，一是已經過世的丈夫，二是她的唐寧街10號。但晚年的撒切爾硬生生地被奪走了所有摯愛，她搬出了屬于她的唐寧街10號，又再也無法和丈夫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難怪帝王只能自稱寡人，高處不勝寒，走下神壇，還能有誰與之做伴？

我突然理解了撒切爾家人拒絕觀看此片的心情，畢竟導演是用最殘忍的手法去刻畫他們最親近的人。所以我不愿給《鐵娘子》高分，不是我心如鐵石不被感動，而是這片子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缺失。的確，這幾年奧斯卡的眾多大獎都花落傳記片，但《鐵娘子》比不過2007年的《女王》和去年《國王的演講》，同樣是對政治人物的描述，后者愿意把時間集中在一件事上，而《鐵娘子》100分鐘的片長想要的東西卻太多，頻繁切換過去的輝煌和如今的悲涼，讓人找不到片子的心臟在何方。

幸好有梅姨。63歲的她以絕妙的演技拯救了原本生硬的《鐵娘子》，是她活化了這部影片。零碎的畫面中，蹣跚踱步的撒切爾，孤獨無助的撒切爾，意氣風發的撒切爾，堅決果敢的撒切爾，在梅姨的眼神和語調下變得明朗。如果說晚年的撒切爾是一個被時光和孤獨打敗的老人，那么梅麗爾·斯特里普所演繹的《鐵娘子》會是2012熒幕上永遠定格的形象。

殺死腦細胞

懸疑片的初級境界是你看著劇情推進，會產生各種猜測，最后總有一種成真，讓你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但是，另一些懸疑電影，你不看到最后永遠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結局讓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而最考智力的懸疑片則會在一堆不斷涌現、關聯重重的線索之后，把答案永遠地留在風中。于是，在看了它們很久之后的某個深夜，你偶爾想起，還會不禁為某個橋段的隱喻再次失眠。

《睜開你的眼睛》

開始，你會以為這是一部愛情片；接下來，你會以為這是一部倫理片，之后它變成了充滿陰謀的恐怖片。直到最后，你才發現這是一部不折不扣卻無從解釋的懸疑片。

富家子Cesari愛上了朋友的女友Sofia，戀情還沒來得及升溫就被舊情人毀容，對方也車禍身亡。在一次奇跡般的宿醉后，他整容成功，又與Sofia重新和好，一切似乎已經完美，但是不合時宜的幻覺出現了。當事情的發展滑向可怕的深淵，什么時候應該“睜開眼睛”呢？影片開放式的結尾給人無限遐想。

《調音師》

觀看懸疑片的關鍵是不能錯眼球，如果腦子不夠用最好再備上紙筆，把各種線索一一記下。而這部精妙得只有13分鐘的懸疑短片，各種線索并不比一部時長兩小時的電影少。

在調音師為自己游刃有余地假扮盲人的表演洋洋自得之時，上天跟他開了個致命的玩笑。他進入了一間剛剛發生過謀殺的房間。女主人是否識破了他的伎倆，最終他又能否逃出呢？提示說：想知道答案看開頭。

《記憶碎片》

當老婆被奸殺之后，萊納的長期記憶能力也喪失了，他依靠文身、字條、快照等方式不斷提醒在十幾分鐘后已經失憶的自己如何找到兇手。在這場考驗之中，哪段記憶是真實的，哪些又是虛幻的，誰是來幫助他的，誰又是在利用他。直到影片結尾，連開頭處有關兇手的記憶也不再真實可信。

至此，影片帶來的邏輯思考的愉悅已經勝出。

《恐怖游輪》

這又是個環環相扣的游戲。當海瑟一行數人在海上遭遇風暴之后，遇到緩緩駛來的游輪時本以為獲救有望了，其實卻是踏上了一條恐怖的不歸路。

海瑟在遇到襲擊之后，逐漸意識到在這條船上時間是循環的，必須阻止最初的自己登船才行。最終她成功了，卻發現，循環已經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