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也買不到的平壤戶口

南方

朝鮮近年來實施行政域改革，把首都平壤市的面積由此縮小了一半，原本300多萬的人口也減少了約50萬人。“朝鮮一直在維持平壤市民的特別待遇，這次縮減人口可能表示朝鮮在經濟上難以為繼了。”韓國政府相關人士如此評論。這50萬不再擁有平壤戶籍的朝鮮人會有哪些損失？

平壤居民的福利

朝鮮實施全民配給、教育醫療全免費的終身福利包辦政策，但從上世紀90年代中期朝鮮爆發大饑荒開始，這些福利就只有300多萬平壤市民才能享受。在大饑荒期間，平壤市民依然獲得了能保證溫飽的糧食配給，這也是平壤當年因饑餓致死的人數全國最低的原因。

其次是電力。在蘇聯全面停止對朝援助之后，朝鮮電力設施發展一直停滯難前。在朝鮮，限制供應電力成為常態，除了平壤。當然，平壤24小時不間斷供電的，也主要集中在市中心步行30分鐘以內的范圍。這恰好也是外國游客在指定下榻的特一級賓館窗外眼力所及的范圍。

平壤市民專享的待遇無處不在：他們能看更多套的電視節目；他們能上網，盡管只是朝鮮國內局域網；如果結識一些特殊的關系的話，他們甚至能到酒吧、臺球館消費……

等級森嚴的分配制度

平壤市大同江區紋繡街有一家建于1980年的平壤婦產醫院。據朝鮮雜志《今日朝鮮》報道，1979年，金正日要求醫院所有走廊都要鋪上大理石，并強調說，所有產婦都來往的大廳地面用寶石鋪。這樣，包括“紅玉、青玉、黃玉”在內的“一百多噸天然寶石和各種顏色的石塊，為婦產醫院大廳鋪上了‘地毯”。不過，并不是所有持平壤戶口的孕婦都能到這座奢華的產院生寶寶，能在這家醫院就醫的人都是有“背景”的人，或是在該醫院工作的員工及他們的熟人。

朝鮮市民各自所能享受的福利與待遇，與其在權力序列上的排位高低成正比。朝鮮的房子全部由國家分配，但是居住的地段則要服從縝密的國家計劃。

平壤市中心兩棟最富時尚感的圓柱狀高樓，就是專門為參演《賣花姑娘》與《紅樓夢》兩部歌劇的演員建的。這些“為國爭光”的演員，在朝鮮享有頗高的社會地位。演員們一旦獲得“人民藝術家”的榮譽，還能享受到配汽車的待遇。

平壤街頭奔馳的汽車車主都是黨政領導、人民藝術家、人民功勛獲得者與國有企業領導人等階層。普通人即使有經濟實力，也是不允許購車的。

艱難的“平壤夢”

朝鮮最好的大學都集中在平壤，能進入這些大學讀書的絕大多數都是出生、居住在平壤的孩子，而其他地方的學生一般只能上地方的大學。

在朝鮮，衡量一份工作的好壞，關鍵是兩點：單位是否在平壤，是否在國家機關的權力序列上排名靠前。在這點上，平壤戶口的金貴再次凸顯。平壤的大學學生畢業時，平壤戶口的孩子幾乎全部都可以安排進首都各領域就業，地方孩子中的大多數，仍然會被分配回地方。不服從分配、不要平壤戶口只求能留下，都是不可行的幻想。朝鮮嚴格禁止人口隨意流動，地方居民要來平壤，必須先到所在單位開證明，不過，平壤市民要去地方，無需這道程序。

對于出生在地方的朝鮮年輕人而言，“朝鮮夢”即是“平壤夢”。實現這一夢想在理論上有兩條路徑可嘗試：一是學業拔尖，考入平壤的大學后政治素養過硬且表現突出，以及具備難以替代的競爭力，畢業時破格留下。二是苦練特長，闖入演藝圈或體育界為國家建功立業，比如獲得去年南非世界杯門票的朝鮮足球隊員當中的外地人及其家人，他們獲得的獎賞之一即是平壤戶口。更為可行的人生奮斗之路還是參軍，朝鮮是軍人人口比例全球最高的國家；在最困難的時期，這個國家的119萬軍人的配給仍然能正常維持。

不過，即使獲得了平壤戶口，也得往好的單位擠，如果處在實權序列的邊緣，這一金貴的戶口仍然難以代代相傳。比如眼下這50萬被平壤劃分出去的居民。

（方子建薦自《文史博覽》）

責編：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