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壓器油紙絕緣熱老化過程中銅類產物生成規律及其危害

廖瑞金 郝 建,2 楊麗君 尹建國 朱孟兆

（1.重慶大學輸配電裝備及系統安全與新技術國家重點實驗室 重慶 400044 2.重慶電力科學試驗研究院 重慶 401123 3.湘潭電力局 湘潭 411100）

1 引言

變壓器是電能傳輸和配送過程中能量轉換的核心，是電網安全運行中最重要和最關鍵的設備之一。變壓器的嚴重事故不但會導致自身的損壞，還會中斷電力供應，給社會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1-3]。變壓器內部的銅金屬部件極容易受到絕緣油中酸性物質、過氧化物、重金屬鹽、硫、氨，以及硫和氨化合物的攻擊，導致銅部件被腐蝕[4,5]。銅污染物導電層會沉積在包覆著銅繞組的絕緣紙表面，并在絕緣紙層與層之間逐漸積聚，導致變壓器繞組圓盤之間或者導體之間電弧的形成，從而縮短變壓器安全運行壽命[6]。因此，目前有關變壓器銅材料受腐蝕的研究，日漸引起國內外研究學者和工程人員的廣泛關注[6-8]。

絕緣油中的酸性物質不僅對電力設備金屬部件有較強腐蝕作用，而且變壓器油紙絕緣老化過程中生成的酸性產物以及由酸性產物對金屬部件腐蝕而生成的金屬鹽又會加速絕緣油已有的老化，造成絕緣油酸值增大和金屬被腐蝕的惡性循環[9]。另外，變壓器油來源于石油，石油在精煉提取礦物絕緣油的過程中，油中大量的硫化合物雖已被提取出來，但為了保證油品具有更好的安定性，再加上精煉工藝的不同，仍有微量的硫化合物依舊存在于變壓器油中。溶解于變壓器油中的硫化合物在復分解作用下，會分解出性質極為活潑的元素硫[10]。凡能與氧化合的金屬幾乎都能與硫化合，特別是在熱的作用下，絕緣油中的硫能直接與銅材料化合而形成金屬硫化物[10]。Lance R.Lewand指出腐蝕性硫和銅的反應不需要熱量，熱能促使反應加速[11]。巴西、印度等國家由于變壓器銅部件受腐蝕（硫腐蝕）而引起的故障已經發生了數十例[12,13]。

鑒于以上，可見變壓器內部銅材料遭受腐蝕的問題不容忽視。然而，在變壓器運行過程中，國內廣泛使用的變壓器油紙材料對變壓器內部銅金屬材料的腐蝕情況如何，銅類產物的存在對油紙絕緣體系的危害有哪些，國內變壓器油是否也會發生硫腐蝕銅材料的狀況，目前相關研究尚未見文獻報道。因此，本文運用國內變壓器廣泛使用的油紙絕緣材料（25#環烷基變壓器油、25#石蠟基變壓器油、普通纖維素絕緣紙）和電工用銅組合成含銅與不含銅的四種油紙絕緣試品并對其開展熱老化實驗，得到銅類產物對油紙絕緣老化特性的影響，并得到絕緣油中和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含量的變化規律，以此為揭示銅腐蝕機理及其預防提供參考。

2 不同組合油紙絕緣試品老化試驗

2.1 油紙絕緣老化試驗設計

實驗材料：25#環烷基變壓器油、25#石蠟基變壓器油、變壓器用普通纖維素絕緣紙（厚0.07mm）、銅片。本文首先模擬變壓器油紙絕緣系統實際生產流程，將絕緣紙包裹在銅片（銅片的長/寬/厚分別為：7.5cm/5cm/0.02cm，銅片每側繞包5層絕緣紙）上制作油紙絕緣試品。為研究銅類產物對油紙絕緣的危害，對照組油紙絕緣試品中不含銅片。為便于分析和對比含銅與不含銅油紙絕緣試品的老化特性，采用表1定義的標號區分不同材料組合的油紙絕緣試品。

表1 油紙絕緣試品編號及其組成Tab.1 Oil-paper insulation samples and its component

四種組合油紙絕緣試品的熱老化試驗流程如下：

（1）將大量包裹銅片的絕緣紙樣品分別放入兩個大燒杯中，將大量不包裹銅片的絕緣紙樣品也放入兩個大燒杯中，將絕緣紙樣品在溫度為90℃、真空度為50Pa的真空箱中干燥48h。

（2）干燥完畢后，在保持真空度不變的情況下，將真空箱溫度調整為40℃，在有銅與無銅的絕緣紙樣品燒杯中分別倒入新25#環烷基變壓器油和新25#石蠟基變壓器油，浸漬絕緣紙樣品24h。

（3）將浸漬25#環烷基變壓器油和25#石蠟基變壓器油后的含銅與不含銅油紙絕緣樣品分別裝入500ml燒瓶中，然后向每個燒瓶中注入經真空干燥脫氣的新25#環烷基變壓器油或新25#石蠟基變壓器油330g，得到四種組合的油紙絕緣試品：H130、CPH130、S130、CPS130（每種組合里含油330g、絕緣紙7.5g、銅片16.5g）。

（4）將裝有四種組合油紙絕緣試品的燒瓶在氮氣操作箱中抽真空，然后充氮至一個標準大氣壓后密封；將密封后的燒瓶放入130℃老化箱中進行加速熱老化。定期取樣測量四種組合油紙絕緣試品的理化和電氣性能參數。

2.2 油紙絕緣試品老化參數測量

絕緣油酸值和擊穿電壓：中和1 g試油中含有的酸性成分所需要氫氧化鉀（KOH）的質量稱為酸值，本文油酸值的測量依照GB/T 7599—1987執行[14]，絕緣油擊穿電壓測量采用IJJD—80絕緣油介電強度自動測試儀（測量六次的均值作為最終結果）。

絕緣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按以下步驟測量：

（1）將絕緣油在電子天平上稱重1.000 0±0.000 1g。

（2）將油樣放入坩堝，并將盛有油樣的坩堝在電路上進行加熱蒸發，直至獲得干性殘碳為止。

（3）將灰化后的坩堝移入600℃左右的高溫爐中，在此溫度下保持1h，直至殘碳完全灰化。

（4）從高溫爐中取出坩堝冷卻至室溫。

（5）加入硝酸（1∶1）溶液2ml，鹽酸（1∶2）溶液1ml，放在電爐上，加熱蒸發至約0.5ml，取下坩堝冷卻至室溫。

（6）將坩堝內溶液轉移至100ml容量瓶中，定溶至100ml。

（7）將定溶好的樣品進行火焰原子吸收測定，計算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

絕緣紙X射線光電子譜（XPS）：XPS主要用于固體樣品表面的組成、化學狀態分析，能進行定性、半定量及價態分析。XPS已被證明是纖維表面化學成分測定非常有效的表面分析技術之一[15]。XPS電子能譜曲線的橫坐標是電子結合能，縱坐標是光電子的測量強度，可以根據XPS電子結合能標準手冊，對被分析元素進行鑒定。本文運用英國Kratos公司的XSAM800多功能表面分析電子能譜儀分析絕緣紙表面的產物。該能譜儀分析室本底真空度優于2×10-7Pa，X射線源采用AlKα線（1486.6eV），功率為180W。采用FAT方式，XPS譜儀采用Cu2p3/2（932.67eV）、Ag3d5/2（368.3eV）、Au4f7/2（84eV）標樣校正，樣品荷電效應引起的結合能的偏差通過將污染碳的C1s譜標定在284.8eV進行校準，然后對各元素的精細譜進行非線性多峰高斯曲線擬合。

絕緣紙形貌學特征：文獻[16]中將原子力顯微鏡（AFM）作為分析手段觀測了老化前后油紙絕緣試品的納米級形貌圖。本文首次利用AFM研究銅類產物對絕緣紙形貌學特征的影響。所用儀器為AFM.IPC—208B 型高精度原子力顯微鏡，橫向掃描精度為0.1nm，縱向精度0.01nm，上掃描范圍為1 000nm×1 000nm，下掃描范圍為10μm×10μm，機械掃描與加工范圍是25mm×25mm。

3 不同組合油紙絕緣試品老化特性分析

3.1 銅類產物對絕緣油性能的影響

3.1.1 絕緣油顏色

GB2536-1990規定油的目測外觀顏色要透明、無懸浮物和機械雜質[17]。老化過程中油品顏色變化速度的快慢反映了其老化速度的快慢，油顏色越深表明油老化越嚴重。四種組合油紙絕緣試品老化過程中絕緣油顏色變化如圖1所示。

圖1 絕緣油顏色（從左至右依次為老化0、11、21、29、35、43、64、77 天）Fig.1 Colors of oils

圖1 表明，CPH130樣品絕緣油的顏色（見圖1c）比老化同期的H130樣品絕緣油顏色（見圖1a）略深，CPS130樣品絕緣油（見圖1d）在老化43天前的顏色與老化同期的S130樣品絕緣油顏色（見圖1b）相差不大，而老化43天后，CPS130絕緣油顏色深于老化同期的S130絕緣油顏色。可見，銅物質的存在加速了絕緣油的老化。在熱老化過程中，無論含銅還是不含銅的油紙絕緣試品，25#環烷基油顏色變深的速度均明顯慢于25#石蠟基油顏色變深的速度，這表明相同熱老化條件下，25#環烷基油抗老化性能優于25#石蠟基油。另外，四種組合油紙絕緣試品在老化第35天取樣時觀察到在最外層絕緣紙表面和燒瓶壁上均沉積了肉眼可見的油泥；老化第77天取樣時，觀察到最外層絕緣紙表面和燒瓶壁上沉積的油泥明顯增厚，CPS130、S130試品尤為明顯。

3.1.2 絕緣油酸值和擊穿電壓

四種組合油紙絕緣試品的絕緣油酸值均隨老化時間的增長而不斷增大，如圖2所示。CPH130絕緣油酸值要大于老化同期的H130絕緣油酸值，CPS130試品在老化29天前絕緣油酸值和老化同期的S130絕緣油酸值相差不大，但老化29天后，CPS130絕緣油酸值要大于老化同期的S130絕緣油酸值。CPH130與 H130、CPS130與S130試品在老化過程中絕緣油酸值變化的對比結果表明，銅物質對絕緣油的老化起到了較明顯的加速作用。另外，CPS130絕緣油酸值要明顯大于老化同期的CPH130絕緣油酸值，S130絕緣油酸值要大于老化同期的H130絕緣油酸值。從油品顏色和油品酸值的變化均能反映油品老化程度的角度來看，圖2與圖1表明的結果正相吻合。

圖2 油紙絕緣試品老化過程中絕緣油酸值變化Fig.2 Changes of oil acid value during oil-paper insulation samples aging process

四種組合油紙絕緣試品老化過程中絕緣油擊穿電壓變化如圖3所示。在每個取樣點，含銅樣品CPS130、CPH130絕緣油的擊穿電壓分別低于不含銅樣品S130、H130絕緣油的擊穿電壓；CPH130絕緣油的擊穿電壓均高于CPS130絕緣油的擊穿電壓，H130絕緣油的擊穿電壓也均高于S130絕緣油的擊穿電壓。可見，老化過程中銅物質對絕緣油絕緣性能的劣化程度很大。與25#環烷基油相比，25#石蠟基油的絕緣性能被銅物質劣化的程度更大。可見，含銅油紙絕緣試品中銅物質對絕緣油性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因此，采取合理有效的措施，減輕金屬產物對絕緣油老化的催化加速作用，將對延長絕緣油使用壽命和提高絕緣油絕緣性能具有重要的意義。

圖3 絕緣油擊穿電壓變化Fig.3 Variation of breakdown voltage of insulation oil

3.1.3 絕緣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

CPS130和CPH130試品老化過程中絕緣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變化如圖4所示。可見，CPS130和CPH130試品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與老化時間呈現先增加后減小的趨勢。產生這種趨勢的原因主要在于油紙絕緣試品中銅的侵蝕是一個電化學反應過程[18]。變壓器銅繞組在制作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接觸空氣，以及變壓器油中會有一定量的溶解氧存在，導致銅繞組局部表面會產生很薄的氧化物薄膜層，造成銅表面不同電勢的存在[18]。銅侵蝕電化學反應的陰陽極反應可同時發生在銅表面相鄰處，銅作為陽極，銅的氧化物作為陰極。但若陰極和陽極相距較遠，就需要變壓器油充當電解液來實現電荷轉移。CPS130和CPH130試品絕緣油在老化過程中油酸值會不斷增加，這就導致帶電質點在油中的傳導率不斷增加，則以絕緣油為電解液的電化學反應速率必隨之加快，造成更多的銅被腐蝕，使得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增加。另一方面，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又會加速絕緣油已有的老化，導致更多的銅被腐蝕溶解。當油紙絕緣系統的絕緣油因老化嚴重產生油泥，會使得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沉積在油泥中[18,19]，由此引起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減少。本文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減少的時刻（見圖3）正好與試驗過程中觀察到油泥產生的時刻相對應。所以，絕緣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在老化過程中呈現先增加后減小的趨勢。

圖4 絕緣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變化規律Fig.4 Content variation of copper products dissolved in insulation oil

3.2 銅類產物對油浸絕緣紙特性的影響

3.2.1 絕緣紙顏色

圖5列出了四種組合油紙絕緣試品老化過程中絕緣紙顏色的變化情況。圖5表明，隨著老化時間的增加，25#環烷基油和25#石蠟基油浸漬的絕緣紙樣品顏色均逐漸加深。由于25#環烷基油的抗老化性能優于25#石蠟基油，因此，在25#環烷基油中老化的絕緣紙與在25#石蠟基油中老化同期的絕緣紙相比，其顏色要淺。特別值得關注的是，取樣過程中觀察到含銅油紙絕緣試品CPH130和CPS130在老化過程中緊貼銅片的絕緣紙表面出現一層沉積物，如圖5老化第43天和第77天絕緣紙樣品圖像所示。絕緣紙的化學組成主要是碳、氫、氧等元素，為探究清楚本文絕緣紙表面沉積產物的存在形態，本文對在25#環烷基油和25#石蠟基油中老化的含銅絕緣紙樣品老化第77天的絕緣紙進行XPS分析，結果如圖6所示。圖6a表明，CPH130和CPS130絕緣紙XPS譜圖中不僅存在銅的2p衛星峰，而且CPH130和CPS130中的Cu2p3/2峰位是933.3eV，Cu2p1/2峰位是953.4eV。查閱銅的Cu2p3/2峰位和Cu2p1/2峰位結合能和其對應化合物的數據庫[22]，得到本文絕緣紙表面沉積的有銅（銅離子）和氧化銅。

本文所用25#環烷基和25#石蠟基變壓器油中腐蝕性硫檢測是依照SH/T0304—1999《電氣絕緣油腐蝕性硫試驗法》進行測試[23]，結果均為非腐蝕性。SH/T0304—1999僅是在規定條件下定性地檢測變壓器油中的腐蝕性雜質。目前很多學者提出：變壓器油中腐蝕性硫的定性測試是不嚴格的，即使絕緣油檢測為非腐蝕性，但在變壓器運行過程中，絕緣油內部的非腐蝕性硫可轉化為腐蝕性硫，進而腐蝕銅材料，從而危害油紙絕緣系統[24]。鑒于此，對

圖5 絕緣紙顏色變化（從上至下依次為老化0、21、43、77天）Fig.5 Variation of colors of insulation paper

圖6 CPH130 CPS130試品老化第77天最內層絕緣紙的XPSFig.6 XPS results of the innermost insulation paper of

CPH130 and CPS130 samples after aging 77 days CPH130和CPS130絕緣紙樣品表面是否含有硫物質進行了分析，結果如圖6b所示。圖6b中峰位結合能是168.5eV，為S2p譜峰對應的結合能，但其光電子的測量強度很弱。可見，絕緣紙表面物質含有微量的硫類物質。J.E.Castle等對電流傳感器內的絕緣紙進行研究后指出絕緣紙表面存在氧化銅和氧化亞銅[20]，T.Amimoto等通過把牛皮紙包覆的銅片和裸銅片放入三種品牌的油中，其中一品牌的油中含有DBPS（dibenzyl disulfide），在空氣和氮氣兩種氣氛下進行熱老化試驗，運用XMA（X-ray Micro Analyzer）分析了沉積在絕緣紙上的銅-硫化合物[21]。本文所得結果與J.E.Castle等一致，但絕緣紙表面的微量硫類物質，是否以硫化亞銅的形式存在，有待嚴謹求證。

3.2.2 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含量

絕緣紙表面的銅類產物含量依照“火焰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GB 8943.1—88）進行測試。圖4表明絕緣油中含有微量的銅類產物，圖5絕緣紙宏觀表象以及圖6絕緣紙XPS分析結果均表明絕緣紙表面也沉積了銅類產物。油紙絕緣體系中銅類產物的轉移和沉積機理如何，目前尚未得到一致的結論[25]。本文對含銅絕緣紙試品老化過程中不同層絕緣紙面銅類產物含量進行了研究，以為更好地揭示銅類產物的轉移和沉積機理提供參考。本文包裹在銅片上的絕緣紙為5層，最內層緊貼銅片，最外層離銅片距離最遠，中間層次之。含銅絕緣紙試品老化過程中不同層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含量結果如圖7所示。

圖7表明，CPH130試品最內層、中間層和最外層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含量先增加再減小再增加，其變化規律與CPS130試品最外層和最內層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含量的變化規律相同，而CPS130試品中間層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含量在老化過程中一直緩慢增加。由于最內層絕緣紙和銅片接觸緊密，在老化過程中銅受腐蝕而生成的產物最容易和其接觸，所以老化相同時間后，CPS130和CPH130試品中緊貼銅片的最內層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含量最高。銅類產物在不斷的生成過程中，由于物質的擴散作用，銅類產物會向濃度低的地方擴散，并進入到絕緣油中，所以圖4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在絕緣油未形成油泥前一直增加。另外，由于銅類產物向絕緣油中的擴散速度和在絕緣紙表面沉積的速度在老化過程中可能會受到老化產物水分和酸性產物擴散的影響，在某一時間段，銅類產物向油中擴散速度大于向絕緣紙表面沉積速度時，使得銅類產物在絕緣紙表面沉積的量減小。而當絕緣油老化特別嚴重導致油品酸值顯著增大時，油品的腐蝕性也更強，使得銅類產物的生成速率加快，此時沉積在絕緣紙表面的銅類產物含量又會增加。所以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產量呈現如圖7所示的變化規律。3.2.4 絕緣紙表面粗糙度

圖7 CPH130 CPS130試品老化過程中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沉積量變化規律Fig.7 Content variation of copper products deposition on insulation paper surface of CPH130 and CPS130 sample during aging process

絕緣紙表面沉積的銅類化合物有可能會影響絕緣紙表面微觀形貌。限于篇幅，本文以CPH130和H130試品為例，通過對比CPH130和H130老化第77天時最內層絕緣紙的微觀形貌，來表征銅類化合物對絕緣紙微觀形貌的影響。表面粗糙度指物體表面上具有的較小間距和峰谷所組成的微觀幾何形狀特性，被廣泛應用于金屬材料、生物醫學、采礦、造紙、考古等眾多領域。GB7220—87中規定主要采用輪廓算術平均偏差Ra、微觀不平度十點高度Rz和輪廓最大高度Ry這三個參數之一來定量評定表面的二維粗糙度，其中以輪廓算術平均偏差Ra應用最為廣泛。由于該參數僅僅基于一段二維輪廓，不能全面反應AFM測量得到的纖維表面的微區形貌，本文采用三維粗糙度Sa來定量表征絕緣紙的形貌狀態。表面的三維算術平均偏差Sa定義為在采樣區域內，表面粗糙度相對名義高度μ偏距絕對值Sa和μ的算術平均值可表示為[26]

式中，M、N分別為在采樣區域內x向和y向的離散采樣點數，本文AFM掃描圖中M和N均為256。CPH130與H130試品的AFM對比結果如圖8所示。按照式（1）和式（2）計算出來的CPH130試品和H130試品絕緣紙表面三維粗糙度分別為3 268.34nm和2 055.57nm。可見，絕緣紙表面銅類化合物的沉積增大了絕緣紙的粗糙度（CPS130和S130對比結果與CPH130和H130對比結果相同）。

圖8 H130和CPH130試品老化77天的絕緣紙AFMFig.8 Insulation paper morphology of H130 and CPH130 samples aged 77 days

當絕緣油以一定的流速在變壓器內部流動時，油流與絕緣材料表面發生摩擦而產生靜電效應，使固體絕緣材料表面和絕緣油帶電的現象稱之為油流帶電。絕緣紙表面粗糙程度會對變壓器中油流帶電產生較大的影響。絕緣紙表面粗糙度增大會引起油與紙的接觸面增大，容易因摩擦產生大量靜電電荷。由于固體紙絕緣表面吸附電荷的能力也隨其表面粗糙度增加而增加，當絕緣紙表面的積累電荷一旦放電后，將會使材料表面變得更粗糙，絕緣紙表面就更易積累電荷[25]。可見，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的沉積會間接加重油流帶電現象的產生。因此，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的存在應引起重視。

4 結論

相同熱老化條件下，銅類產物的存在增大了絕緣油酸值，降低了絕緣油擊穿電壓；在熱老化過程中，絕緣油中未出現油泥前，25#石蠟基變壓器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大于老化同期的25#環烷基變壓器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

含銅油紙絕緣試品絕緣油中溶解的銅類產物含量隨油紙絕緣系統老化時間的增加呈現先增大后減小的趨勢；銅類產物可在絕緣紙表面的沉積并在絕緣紙層與層之間轉移，距離銅片最近的絕緣紙表面沉積的銅類產物含量最大。

絕緣紙XPS分析結果表明在25#環烷基變壓器油和25#石蠟基變壓器油中老化的含銅絕緣紙樣品中，絕緣紙表面銅類產物中含有銅（銅離子）和氧化銅，以及微量的硫類物質。

首次通過AFM得到了絕緣紙表面的沉積產物能增大絕緣紙表面粗糙度，間接加重油紙絕緣系統油流帶電現象的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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