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8歲零6個月
初秋的傍晚,風清月白,俏江南餐廳,楊艷如期參加一位朋友的宴請。期間,一位器宇軒昂的男子詢問朋友,“才女艷子的生肖,你知道嗎?”
男子的直接和孩子氣,逗笑全場。得知答案后,他拉著朋友的小女兒上樓了。十分鐘后,小女兒活蹦亂跳地跑來,“楊阿姨,這是鑫叔叔送你的!”一只柔軟精致的毛絨小猴,手工縫制,可愛至極。
楊艷不解,現場有那么多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他為什么偏偏送給她禮物。那年,楊艷36歲,兒子洋洋10歲。男子叫張澤鑫,27歲,某品牌管理機構副總,手下美女如云。楊艷難以想象,這么一個陽光帥氣才華出眾的男子,將會參與到她的生活。
她的生活,從來不缺傳奇的色彩:
楊艷是土生土長的成都人,父母是老師,他們能管好別人的孩子,卻對自己的女兒束手無策。她有點臭美,有點野,不愛學習,卻能歌善舞。大學畢業后,楊艷做過幼兒園老師、當過街舞教練、去國外演過戲。豐富的經歷讓她明白,所謂的拼搏奮斗只能給身份一個獎牌,回歸生活本源才是女人的使命。
因此,她又回到久違而溫暖的成都。不久,嫁給一位富商,像模像樣做起主婦。洋洋出生后,她沉浸在親子關系的瑣碎甜蜜中。帶兒子見識不同的文化和風景。洋洋漸漸長大,楊艷驟然發覺,內心已空虛荒蕪。先生在外忙于生意和應酬,經常見不到人,而她,則要時時聽話,伴他左右。
楊艷覺得自己的個性被壓抑了,一番掙扎搖擺,將親手帶大的孩子交給先生,以及提前擬好的一紙離婚協議。除了交代養育孩子,楊艷別無他求。在朋友看來,她傻到家了。
一年后,楊艷成為一名軟裝設計師,作品屢屢獲得大獎。相比她的傳奇經歷,張澤鑫的人生則很平坦,出生于新疆,有一個典雅賢淑的學者媽媽,樂天派老爸,他們言傳身教,樸實、仁愛和包容的品質是他的光。
第一次見到楊艷,她的美麗優雅正如她的作品,令張澤鑫欣賞和愛慕,隨即展開愛的攻勢。飯局、電影、沙龍,楊艷一一謝絕,但他不放棄,捧著玫瑰到她的工作室,端端正正放在門口,紙條藏在花叢中,深情的字跡一個個撲進楊艷的心里:為了遇見你,我從地球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你住在高不可攀的城堡里,我知道尋找那把開啟城堡的鑰匙并不簡單,但我樂意尋找!
不是所有的女子能遇到這樣的男子。楊艷的心一軟,就接受了張澤鑫的下一次邀請。一群好朋友玩小時候的游戲,澤鑫一臉陽光,說要扮楊艷的男朋友,抵擋外面的壞人。
他出色地完成任務。有一個環節,轉彎抹角,楊艷的頭一暈,倒在張澤鑫的懷里,剛剛掙扎著逃出,便聽到張澤鑫求愛的聲音,楊艷大聲回應:“你別趁火打劫,我大你8歲零6個月,可能么?”
一直,楊艷以為年齡就是障礙。但張澤鑫的眼里卻閃出了淚光:“年齡只是借口,分明是搪塞和拒絕。”那一刻,楊艷看到張澤鑫的脆弱、樸實、仁愛和包容,她漸漸淹沒在他的光亮里。
大手牽小手的未來
幾月后,楊艷答應做張澤鑫的女朋友,但他總以老婆相稱,楊艷覺得有點好笑。而他,則笑呵呵地說:“我能清晰看到我們的未來,鋪滿紅葉的道路上牽手走著一對老人:你和我。”
聽到這句話,楊艷的喉嚨一堵,眼淚差點迸出來。她盯著張澤鑫的眼睛,眼睛里的自己,忐忑和憂慮正在消失——她已開始努力接納他。但是,兒子洋洋能夠接納嗎?
洋洋平時住在爸爸家里,周末和楊艷在一起。楊艷只好將張澤鑫帶到家里接受兒子的考驗。初次見面,洋洋就來了一個下馬威:“假如我和媽媽同時掉進河里,你會先救哪一個?”
面對等待答案的孩子,張澤鑫顯得從容理性:“當然要同時救啊,不過先救哪個,要視具體的情況而定。”洋洋不是很滿意,便取出他最擅長的圍棋,要跟張澤鑫殺三盤,幸好張澤鑫諳熟此道,才沒有敗在孩子手下。
洋洋露出憨乎乎的笑容連說:“我好崇拜你啊!”這令楊艷十分驚訝。張澤鑫好像前世就認識了洋洋,知道怎樣跟他溝通,知道他愛聽什么不愛聽什么。從此,他們經常伙在一起,邊玩邊豁開嗓子大聲說笑,聊動漫、游戲和稀奇古怪的事。楊艷被冷在一邊,略帶醋意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可又不知道是在醋哪一個。
有天,張澤鑫和洋洋做游戲,讓他扮酷酷的路人甲,洋洋將楊艷拉過來,叫媽媽來扮演路人乙。借著游戲,洋洋將路人甲路人乙的手拉在了一起。
原來,這孩子什么都懂,楊艷還在擔心,找一個怎樣的時機,向他公開他們的關系,而他,已興高采烈地歡迎“新爸爸”加入到我們的生活。“張叔叔,從我們三個牽手的這一刻起,我已將媽媽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哦!”
張澤鑫將洋洋緊緊擁在懷里。那天晚上,他給楊艷發了條信息:“星星睡著了,我們在一起,在夢的湖畔牽手,在夢的草原擁抱”!一年后的3月18日,楊艷做了張澤鑫的妻子。
張澤鑫身上的更多光芒,在婚后一一綻放了出來。比如,外表他是個儒雅穩重的男人,內心里卻有很孩子的一面,活潑搗蛋。有一次,兩人去香港旅行,手機遺忘在酒店,出去逛街,卻弄丟了對方,他們都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不想第一個回酒店。楊艷沿著商業中心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垂頭喪氣地回到原點,看到張澤鑫,也站在原點,也剛到,真是天意安排,楊艷撲在他的懷里,感覺飛起來。
楊艷喜歡這種經歷,有點小刺激,就像檸檬汽水里的泡泡。
夏天,洋洋遠赴英國讀高中,離別時分,所有親人都很不舍,孩子第一次出遠門,內心的忐忑也寫在臉上,張澤鑫給他打氣:“好男兒志在四方,學游天下才是一個男子漢的真正魅力!”
洋洋深受感染,去機場的路上已是意氣風發,在眾親人面前,他從包包里取出一樣東西,遞給張澤鑫,是他親手畫的一幅畫,兩個大人,一個小孩,手牽手在蔥綠的草地上奔跑,并且他用彩筆著名:爸爸、媽媽和我。在他遞給張澤鑫畫的同時,也喊了聲“爸爸”。
三個人的愛的建筑
張澤鑫是獨子,他的朋友和楊艷的朋友都建議他們要個孩子,否則對張澤鑫不公平,還說張家面臨“斷子絕孫”的境地。但張澤鑫不這么想,如今,是一個多元包容的社會,他將洋洋當成自己的兒子,洋洋也把他當老爸,何況,對自己的選擇,父母也都是支持的。畢竟妻子40多歲,若再生育風險系數很大,他不愿意冒這個風險。
談及這個話題,楊艷開始也覺得對丈夫不公平,不過現在也坦然了,跟丈夫意見達成一致,不要孩子,好好生活。
然而,即使是神仙眷侶,也有“戰事”爆發的那一刻。有次,張澤鑫帶妻子去幸福梅林跟朋友聚會,忘了公司的一份重要文件的簽署,楊艷知道后,批評了他幾句,澤鑫覺得委屈,憤憤然。這時,他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露臺的凳子或書房的沙發。理性地回放事情的經過,找到要解決的癥結,于是,小冊子上、QQ空間里、白板貼上出現了他的“悔過書”。
楊艷一一笑納,視為瑰寶珍藏。她認為婚姻中,一定要有一方主動示弱,然后包容,幫助彼此成長,經歷了這個過程,婚姻關系才更加穩固。除非特別忙或出差,每天晚上,楊艷都會做好愛情餐等丈夫下班歸來。青菜煮面,青豆燒鴨,紅酒牛排……除了菜式豐富營養可口以外,更有一個秘訣調料,那就是柔情蜜意!
晚飯過后,兩人準時關掉手機,安安靜靜享受二人世界。 他們隨意而坐,聊內心和周遭的世界;有時,隨著音樂,做做有氧運動;有時,你看書,我在電腦上寫設計博客、擺弄照片。每一天從早到晚的時光,就如這樣張弛有度、內外有別。
2012年春節,洋洋從英國歸來探親。楊艷準備愛心餐時,洋洋跟爸爸在客廳里瘋玩,突然,聽到兒子在跟老公說:“爸爸,當我越洋過海,走得很遠,我發現你和媽媽,依然伴在身邊,所以,我從來沒有孤單過。”
責編/宿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