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兵

李維明

一輪太陽從西山慢慢沉下去，暮色漸次濃起來。煙火兵們在路上列隊而行，氣度不凡的將軍身著紅色戎裝，目不斜視，正步走在這個大方陣最前面，煙火兵們步伐整齊，軍儀威武。

遠處的廣場上傳來了鑼鼓聲，人們正準備著歡慶這一年一度的節日呢。到了指定地點，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處的燈光在夜色里此起彼落地亮著。煙火兵們立正待命，將軍大聲道：“現在注意聽我的口令，飛到指定高度后，一定要列好隊形，各就各位，不能有絲毫錯亂。聽到了沒有？”“聽到了！”煙火兵們齊聲喊道。

預備，放！將軍和煙火兵們都在同一時刻點燃了自己，呼嘯著向空中飛去。剎那間，五顏六色的煙花在黑的夜幕上綻放開了。啊呀，真美，絢爛至極！將軍和煙火兵在空中排出了四個大字和一個感嘆號：節日快樂！

感嘆號的那個圓點不圓，有一個缺口，可是沒有人注意到。在一陣又一陣歡呼聲中，煙花們相繼寂滅，生命也畫上了句號，現在他們化作漂浮于空中的細塵。

感嘆號的那個圓點應該是由紫和另外十九名煙火兵共同完成的。紫的逃脫，使得那個圓有了一個缺口。將軍還有煙火兵們都一心一意忙著完成自己的使命，誰會想到紫會在這一時刻逃走呢？

這次出逃，紫很得意。他已經精心計劃很久了，現在如愿以償了。他認為將軍和同伴們都很傻，把自己的一生定格在燃燒的那一瞬間，實在是太可惜了。

天更黑了，有風拂過，紫此時走在鄉間的田埂上。喧囂、熱鬧已被紫遠遠甩在了腦后。他卻強烈地感受到了離開了同伴們的孤獨。

這時，一群黑影出現了，呀，是那些讓人討厭的老鼠！紫撒腿逃跑，還是被這群鼠兵抓到了。“送給大王吧，大王可能會喜歡這個家伙。”

瑟瑟發抖的紫被帶到了鼠王那里。鼠王卻堅信紫是他的秘密武器，任命他為一支鼠軍的將領，率三千鼠兵去攻打貓國。

一場滂沱的大雨，紫率軍前往。鼠兵們挾持著紫，讓他立刻發“炮”，孰知體內火藥受潮，根本就無法打響，更別說打退兇猛的貓軍了。貓軍勇不可當，鼠們棄紫而逃。紫在無數鼠腳貓腳的踩踏下，成了一堆稀泥。疼痛中，他抬頭看著天空，心里無比后悔。

藍黑色的夜幕。朦朧中他又回到了那個漫天花火的夜晚，他和煙火兵們隨將軍飛向了空中，云朵們四散而去，星星們在高遠處眨著眼睛，紫和伙伴們組成了那四個絢爛的大字和一個感嘆號：節日快樂！

感嘆號下面的那個圓點很圓很圓！耳旁響起了歡呼聲。是呀，雖然短暫，但卻又是多么榮耀美好的一個瞬間呀。但這只是紫彌留時的幻象而已。

王傳生摘自《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