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火快燉

劉若英

記得以前家人從不對我的感情生活有過任何干涉，他們認為他們一手拉扯我長大，這么乖順，必然會有好的歸宿。更何況，我的父母很早離異，他們可能覺得自己不算具有婚姻價值的代言人，有點理虧，不便給我太多意見與壓力。但后來每逢家庭聚會，不知是誰鼓起勇氣開了這個話題，竟然引發熱烈的反響，認真討論起我的歸宿。

我才知道，父母再“過盡千帆、看破紅塵”，還是躲不過婚姻帶來的緊箍咒?；橐鲋贫鹊脑O計真是太神奇了，很少人相信它能永保安康，但所有人都認真信仰，輕易不敢向其挑戰。

記得那時候，我依舊故我地說：“向我拋橄欖枝的人很多，就是沒碰上適婚的對象，此終身大事急不得也。”

這個答案太應付，混不了事。于是，家人們開始個案分析，把我過去現在的情感經歷一個個評估，結論還是相親好。我說：“就算相親也得花時間互相了解……”

我親愛的祖母不以為然，開始說起了她的婚姻理論——

以前的人們，靠父母做主，雙方沒認識多久就結婚了，然后心也就定了。像燒一壺開水，也許沒馬上沸騰，但愿意持續地維持一種常溫?，F代的青年人，剛一認識就馬上把火給燒開，沸騰噴涌，愛得死去活來，但是沒一會兒就燒干了?，F在還有一種人，雙方都強調追求自我的空間，不顧對方的感受。彼此心想，結婚反正是遲早的事情，這一拖再拖，水涼透了，再也升不了溫了……

說實在的，我當時聽完，覺得祖母說得蠻有道理的，但我那時想的完全不是自己相親的事兒，我腦中的畫面都是，嗯……如何能將一壺水細心耐心地保持著一定溫度，把握這尺度的確不易。

我從沒見過祖父母天天把愛掛在嘴邊，但他們著實大半輩子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我認識一些夫妻朋友，并不用天天膩在一塊兒，卻踏踏實實記掛著對方，保守著持久的溫暖。

婚姻大概本應是如此……

我這愛情的門外漢，現在也結婚了，似乎悟出了一些體會——

關于婚姻，女孩子呢，在沒戴上那婚戒前，是不會真正明白的。要我說，女孩子也不需要研究婚姻，只需好好看著自己的那壺水，等著一個好人來幫你點上火。記得啊，小火就行！

編輯 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