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的陶,涂上光譜的瓷,伸手可及的彩虹,在溪中停蹄的千鐘粟,被水孕的鎂、鈣和象牙玉。
干凈的紅,入木三分的貞,是吸附在堅硬上的知根見底和潤。
在湍急的水澗,在雪域的峽谷,總是有一些被打磨的鐵血漢子,他們面紅耳赤,膚色如漆如釉。
一匹走千里的馬,每一寸肌肉里都有綁緊的熱脹冷縮和鐘擺;一只鈞窯的碎,每一片鱗,都是敞開胸膛的心心相印和紋脈相通。
用高原的天光,可以照出一個人的融雪和心無旁騖;用海拔的風速,可以蒸騰一條泉的持重、沉穩、點石成金和淵。
一塊鋼,總是在晝暖夜冷中裸露鋒利和義不容辭;一節藕,用蹉跎的混濁洗去塵埃,亮出骼和矛尖。
讓我們記住這個世界還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經年累月忍耐在自己溫差的家園,他們不留名、不攀比,他們捂著胸口,知恩圖報、跪拜永遠。
時間說:一塊銅,用得久了,會發出紅光和炫目。
選自《詩潮》2012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