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在波蘭、瑞士、瑞典、法國、挪威、芬蘭和英國進行了一項研究。發給人們22張載有不同氣味的紙牌,然后讓大家將聞到的氣味按自己喜愛的程度排列。結果是,香蕉的氣味被聞出來和受歡迎的程度最高,檸檬和香草味被聞出來的比例也很高,而像大蒜、香煙被聞出來的比例則不高,汽油的味道被聞出來和受歡迎的程度最低。看來歐亞民族對一些氣味的敏感度存在著差異,比如汽油、大蒜、煙酒的味道,相信中國人會較敏感,不會像歐洲人那樣反應遲鈍。
自己的民族永遠最清潔
英國人常以自己比別的民族注重清潔而自豪,這大概也是所有民族共同的特點,在數落別的民族如何骯臟時,會馬上“王婆賣瓜”自己民族如何如何愛清潔。
英國人自夸清潔過別人的嗜好,18世紀時尤為突出。當時剛流行大規模去歐洲大陸旅游的時尚,英國游客們首先從異國帶回的是外國街道和外國人多么惡臭的“苦惱經歷”。1797年作家羅伯特?索塞烏于里斯本發回的報道如是說:“這個城市的骯臟令人吃驚,大街簡直就是公共垃圾場。廚房垃圾和動物尸體暴曬于南歐熾熱的陽光下。我相信,要不是牧師阻止,葡萄牙人會互相將對方扔到大街上,讓‘死尸去埋葬死尸’。”同一時期英國人把科隆描繪成:“充滿各種各樣的氣味,真正臭味雜陳。一副世界末日景象。”
1836年,一位英國貴夫人弗朗西斯.特羅洛普首次提出了英國人厭惡外國氣味的本質:“記得去年在法國加萊上岸時,一個老游客對一個初次出國的英國菜鳥說:‘你無需捂住鼻子,歡迎感受歐洲大陸的氣味。’的確如此,我們既然有勇氣踏出國門,就得有勇氣承受不同尋常的異國氣味,抱怨是愚蠢的。”
為什么英國人對歐洲大陸的“異味”如此介意?是否海峽另一面的景象真像英國人抱怨的那樣慘不忍“聞”?或這只是自負的英國人對外國及外國人固有的“偏見”?
回答這些問題之前,首先來了解氣味在社交互動作用中扮演的角色。科學家告之,氣味對于社交和性信號起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力。氣味還具有激起人們聯想和記憶的能力,被稱為“馬塞爾?普魯斯特現象”,這是法國小說家馬塞爾?普魯斯特把一塊馬德琳餅干浸在茶水中,發現那芳香引出許多已經忘記的童年往事之后,得以冠名。最近在波蘭、瑞士、瑞典、法國、挪威、芬蘭和英國進行了一項研究。發給人們22張載有不同氣味的紙牌,然后讓大家將聞到的氣味按自己喜愛的程度排列。結果是,香蕉的氣味被聞出來和受歡迎的程度最高,檸檬和香草味被聞出來的比例也很高,而像大蒜、香煙被聞出來的比例則不高,汽油的味道被聞出來和受歡迎的程度最低。看來歐亞民族對一些氣味的敏感度存在著差異,比如汽油、大蒜、煙酒的味道,相信中國人會較敏感,不會像歐洲人那樣反應遲鈍。
就連歐洲人之間也對不同氣味的敏感有著民族差異。例如,除英國人之外,所有歐洲人都喜歡葡萄和肉桂的氣味,英國人則比任何其他歐洲民族更喜歡紫菜頭的氣味。一點也不奇怪,因為紫菜頭可是英國人的家常菜,家家都用其煲湯或與腌肉一起用黃油炒著吃。冬青油的味道也顯現出民族性差異,法國、瑞典、芬蘭和挪威人就比較偏愛,相反在波蘭、英國和瑞士則沒有那么高程度地受歡迎。這個結果說明,人們聞出和喜歡某種特定氣味的敏感度,和他們對這些氣味的熟悉程度有很強的聯系。喜歡吃泡菜的波蘭人,能迅速聞出泡菜的芳香,這與不把泡菜當家常菜的瑞士人差異就很大,瑞士人既聞不出來也不喜歡泡菜的味道,他們對瑞士的國菜起司火鍋的味道更著迷。
地中海人較喜歡“體味魅力”
除了以上不同民族對氣味偏愛的差別外,不同文化背景者把其他民族看作不潔的另外原因是,對異國氣味的不熟悉甚至排斥感,于是,老外們的“狐臭味”常會令人不舒服。這里還需提到一點,所有社會都把清潔與優良品質等同起來,并把這兩種品質歸于自己民族的優點。對于一個成功的民族來說,必須擁有某種榮耀身份,即一個屬于該民族的形象標志,這樣將自己與其他民族相比較時便會感到優越,還要再挑選一個合適的民族進行比較,比較的結果肯定是對自己有利。
比如,英國人常指責法國人不愛洗澡,難怪法國人勞神地頻繁使用香水,就是為了掩飾身體的惡臭。事實當然不是英國人的偏見那樣草率,法國人的香水意識當然是其時尚民族的特點,其實法國人認為體味是自然現象,是人類動物性的一部分,完全不必回避,若去掉這些“動物性”味道,那就意味著減少了性感魅力。
而老敵人法國人又是如何回敬英國人的不友善呢?法國人告誡前往英國旅游的同胞:“在英國最安全的飲食方式是,一天三餐都只吃英式早餐,因為英式早餐是一天中最豐盛的一頓,有煎土豆、煎蛋、煎番茄、香腸、黃豆、熏肉還有水果和酸奶。英國的午餐和晚餐味道難吃極了,乏善可陳。”
清潔的觀念上歐洲民族的差異性也很明顯。英國、德國這樣的國家,戀人們往往喜歡徹底清潔身體并使用芳香劑掩飾體味。法國人則背道而馳,他們認為體味具感染力和情感表達信號。比如,拿破侖從埃及戰役歸來之前,寫信給約瑟芬道:“別洗澡,等待我回來。”浪漫的法國人早就清楚,體味與肌體引力之間的性感關系。據說法王亨利三世只因聞了瑪麗一件衣服,立即瘋狂地愛上了她。這種對體味的明顯欣賞,在法國和其他一些地中海國家中較流行。例如,意大利國王維克多?艾曼努爾二世,曾抱怨朝臣把一個他喜歡的鄉村姑娘洗干凈后才送上龍床,“一點迷人的鄉野氣味都沒有了。”國王不滿道。
歷史上看,法國人比英國人要對氣味著迷。法國不同地區的居民散發出來的特定氣味,主要在于他們所吃的食物。1620年法國有地方志寫道:“當收成季節把這些人聚集到我們縣時,可以根據他們散發出來的大蒜和洋蔥惡臭氣味,聞出凱爾西人和魯埃居厄人,而奧佛涅人的氣味則像是酸奶漿。”
早期法國的香料制造者經常也是手套制造業者,他們向貴族和宮廷成員供應帶香味的手套,同時提供其他用香水浸泡過的佩戴物。這便造就了法國發展成為國際香水工業中心,法國人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香水消費者,無論是總消費量還是個人平均消費量皆是世界之冠。法國人將麝香和麝貓香大膽地運用到香水中,純粹是為了性吸引力,因此法國人迷戀香水的要點在于,不是要用香水來掩飾體味,恰恰是為了加強“體味”的魅力。
英國維多利亞時代從法國舶來香水消費的時尚后,躍居為歐洲第二大香水消費國,其次是德國、奧地利、意大利和丹麥,而西班牙、瑞典和挪威則接近末尾。
西班牙最近這些年來,高階層年輕婦女沖破傳統,喜歡采用濃烈的花香味香水,因為花香型意味著舉止良好、謹慎優雅和嬌生慣養上流家庭的身份,且充滿社交誘惑性。這標志著,西班牙年輕一代已從傳統居家女性的價值觀中解放出來。
而在德國,香水宣傳中不可使用“動物”概念,任何與動物相關聯的東西,都被德國人認為不潔、骯臟和原始,甚至是違反生態學的行為。因此在處理“麝香”香水時必須格外留心,雖然眾所周知麝香是一種動物香料,但在德國則要盡量回避。
郭 瑩
英籍華人,世界華文作家協會會員,國際問題評論員。作為專欄作家,為港臺、新加坡、歐洲及中國大陸媒體報導西方世界。著作有:環球行紀實《相識西風》;國內外首部群體老外在中國紀實《老外侃中國》;中國女性越洋婚戀生存實錄《一家兩制—嫁給老外的酸甜苦辣》;深度剖析歐洲社會、文化紀實《歐洲如一面鏡子》。
郭瑩曾榮獲“世界華文旅游文學征文獎”亞軍;上海《新民晚報》“我的第一本書征文獎”季軍。曾作為時事評論員參與鳳凰衛視節目。曾任教香港公開大學碩士生班文學評論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