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外匯儲備增長的原因及影響

摘 要 我國自加入WTO以來，對外貿易不斷發展。近年來更是出現資本賬戶和經常賬戶“雙順差”的情況，同時外匯儲備增長勢頭強勁。本文從我國外匯儲備的發展現狀出發，進而探討引起外匯儲備持續增長的原因，進一步分析劇增的外匯儲備對現階段我國的經濟產生的影響，以期為外匯儲備的妥善管理提出相關依據。

關鍵詞 外匯儲備 原因 經濟影響

中圖分類號：F830.92 文獻標識碼：A

一、我國外匯儲備的發展現狀

我國外匯儲備經歷了幾個較為明顯的發展階段。1994年之前，我國的外匯儲備一直處于較小的規模，增長速度較為緩慢。1994年我國政府對外匯管理體制進行了一次重大改革，實施了匯率并軌、實行銀行結售匯制、成立銀行間外匯交易市場，這些操作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我國企業的出口及外商投資的積極性。我國在經常項目及資本項目出現較大順差。加入WTO之后，貿易額逐年攀升，外匯儲備快速增長，在2006年達到10663.44億美元，超過日本成為全球最大外匯儲備國。由圖1可知，近年來，外匯儲備增速放緩，但總額仍在逐年攀升。截至2011年末，我國外匯儲備總額達到31811.48億美元。外匯儲備額及其增長情況如下圖1所示。

圖1

數據來源：國家外匯管理局網站

二、我國外匯儲備持續增長的原因

（一）直接原因。

我國外匯儲備持續增長的直接原因是國際收支經常項目和資本金融項目持續的雙順差。在不考慮統計誤差的情況下，一國（或地區）的儲備資產差額與經常項目差額以及資本和金融項目差額有如下關系：儲備資產差額=經常賬戶差額+資本和金融賬戶差額。外匯儲備不僅在數值上占儲備資產的絕大部分，而且其變動額占儲備資產變動額的比例也一直很高。因此，上述的關系可以表示為：外匯儲備增減=經常賬戶差額+資本和金融賬戶差額。此外，筆者對2006年到2011年我國國際收支平衡表進行匯總如下：

圖2

資料來源: 國家外匯管理局

從以上圖表中我們可以看出，2006-2011年間外匯儲備總增長23621.28億美元，經常賬戶順差合計為17667億美元，而資本和金融賬戶順差合計為7875億美元，印證了此前的觀點，即外匯儲備的持續增長可由我國長期處于“雙順差”的格局來解釋。在“走出去，請進來”戰略的指導下，我國先后出臺了一系列鼓勵外商投資的優惠政策，并不斷改善我國投資環境，對外資產生了強大的吸引力。FDI的持續增長，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我國經濟發展，但也帶來了雙順差和高外匯儲備問題。并且，這些債務性儲備存在著不穩定性，因為資本和金融賬戶盈余來自國際投資和信貸，這些終歸是要還的，而隨著人民幣不斷升值，美元相對不斷貶值，我國外匯儲備風險不斷增大。

（二）制度原因。

外匯儲備持續增長的制度性原因有很多，其中最突出的是我國的外匯管理制度和人民幣匯率制度。首先，1994年外匯體制改革后，我國實行強制結售匯制度。在這種外匯管理制度下，最終外匯都集中于中央銀行，形成大量的外匯儲備。而雖然在08年外匯體制改革條件下取消了外匯收入強制調回境內的要求，允許外匯收入按照規定的條件、期限等調回境內或者存放境外等，但是企業實際擁有的外匯仍然遠小于國家允許留存的外匯，外匯儲備持續增長的總體趨勢并沒有發現根本性改變。其次，在匯率制度方面，我國目前實行的匯率制度是2005年7月21日起開始實施的“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但其后人民幣的小幅度升值被外界認為仍然沒有實現人民幣的實際價值，人民幣升值壓力巨大。事實上，截至2012年2月26日，人民幣匯率為1 美元對6.2978元人民幣，自05年匯改時累計升值1.9784元，升值幅度達到31.4%。人民幣近來的大幅度升值，進一步加強了人們對人民幣的升值心理預期，一方面國內企業加大出口創匯的力度和速度，推遲大型機械設備的進口，同時持匯的意愿也有所減弱；另一方面，國際游資也出于投機套利的目的，通過各種途徑， 進入我國證券和房地產市場。這些“國際熱錢”進一步加快了外匯儲備的增長，而外匯儲備的增長又會進一步加大人民幣升值壓力，形成一道惡性循環。

（三）根本原因。

儲蓄率過高、國內需求不足是外匯儲備增長的根本原因。余永定、覃東海（2006）對于中國儲蓄—投資缺口和外匯儲備變化之間的關系進行分析后得出結論：正的家庭和政府儲蓄－投資缺口之和等于外匯儲備的增加。正是因為國內生產不能被國內貨幣消費能力吸收，即國內總需求不足，在宏觀上表現為國內儲蓄率大于投資率，導致了我國的“雙順差”和外匯儲備持續增長的現狀。事實上，我國儲蓄率從1994年以來就一直大于投資率，且一直保持較高水平。2007年國民總儲蓄占當年GDP的51%，而同期美國僅占14%，在數據上也證明了前述觀點。

三、外匯儲備快速增長對經濟的影響

（一）正面影響。

外匯儲備的快速增長無疑會給中國經濟帶來許多正面影響。首先，利于防范外部金融和政治風險。隨著世界經濟一體化的發展，我國與世界其他國家的關聯性明顯提高。國家持有大量外匯儲備，明顯提高了我國對世界經濟的適應能力。其次，有利于維護國家和企業的對外信譽，增強海內外對我國經濟和人民幣的信心。一個國家持有大量的外匯儲備，能夠提高貨幣政策的信譽，穩定匯率的預期。再次，有利于企業實施“走出去戰略”。劇增的外匯儲備有利于國內企業對外投資的擴大，通過對外直接投資，這些企業可以將將生產轉向其他發展中國家，實現跨國發展的戰略。最后，充足的外匯儲備也是人民幣最終實現徹底可自由兌換的一個必備條件。

（二）負面影響。

1、影響我國金融穩定。

近年來，外匯儲備發展過快，通過外匯占款方式所投放的基礎貨幣在總的基礎貨幣中的比重越來越大，從而造成我國的貨幣供給量高速增長。2011年我國外匯儲備新增3338.1億美元，如果按1:6.3的匯率進行運算，則2011年間向銀行體系投放基礎貨幣高達21030.03億人民幣，乘以貨幣乘數之后這一數字將更為驚人。由此可見，如此龐大的貨幣增量，必將導致流動性過剩，從而引起信貸失控及投資增速，從而出現較為嚴重的投資過熱、資產泡沫和通貨膨脹。外匯儲備增長過快將進一步擴大通貨膨脹的壓力。另一方面，人民幣升值預期不斷增強，國際“熱錢”不斷涌入我國市場，人民幣面臨越來越大的升值壓力。我國近幾年對外貿易不斷迅猛展，國際收支持續的雙順差導致了外匯凈流入越來越大，外匯市場上的外匯資金一直處于供給大于需求的狀態，從而造成了人民幣升值的巨大壓力。不斷增長的外匯儲備確實為我國的金融穩定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2、削弱貨幣政策的有效性。

不斷增長的外匯儲備使我國基礎貨幣供給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外匯占款成為最主要方式，擠占了其他的可能途徑。同時外匯儲備的急劇增長引起我國貨幣供給量大幅增加，對我國貨幣供給產生了深刻影響。央行處于被動地位，對貨幣供給量的控制力急劇降低，無法有效控制貨幣投放量。上世紀90年代以后，我國貨幣政策的最終目標被確定為以保持人民幣幣值穩定為首要目標，達到促進經濟增長的目的。保持貨幣幣值穩定應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一是貨幣的對內價值，即物價的穩定；二是貨幣的對外價值，即匯率的穩定。一方面，內部經濟要求實行緊縮的貨幣政策以保持物價穩定；而另一方面為了維持人民幣匯率穩定，外部經濟又要求增加外匯儲備、擴大基礎貨幣的投放以抑制本幣升值。因此央行陷入維持匯率穩定和抑制通貨膨脹的兩難境地。最后由于外匯儲備的劇增，各種沖銷工具均面臨制約因素，導致貨幣政策工具逐漸失效。龐大的外匯儲備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貨幣政策的有效性。

3、高額的機會成本損失。

任何資本占用都有機會成本，外匯儲備也不例外。康立（2009）指出積累的巨額外匯儲備主要投資回報率很低的美國國債和政府機構債券，這些債券只有4 % - 5 %的名義收益率，如果考慮到美國的通貨膨脹和美元貶值，這些債券的實際收益率更低。而同期國內資本平均回報率卻高達10 %以上。因此，我國實際上是用海外低收益資產替換了國內高收益資產。張曙光、張斌(2007) 運用多種指標 測算了國內投資收益率，假定中國的外匯資產收益率一般為3. 5 % ，估算出2010 年我國外匯儲備最高的機會成本達22098 億元人民幣。這是一個多么驚人的數據。由此可見，持有巨額外匯儲備的同時我們正蒙受著高額的機會成本的損失。

（作者單位：華中師范大學經濟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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