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聯酋“幸福”民生

“酋長”二字，往往會讓人們聯想到部落首領，并隨之添加上“貧困”、“專政”等一系列前綴。2011年11月29日，筆者因私前往阿拉伯酋長國旅游，卻別有體味。

“家族式”政府卻無民怨

自從1966年阿聯酋發現石油以來，一躍成為世界最富裕的國家之一。如果不算外籍人口，平均每人僅石油單項收入就高達約4萬美元。

阿聯酋的最高酋長院是由七個酋長國的酋長及當地世襲貴族和富商組成，是最高權力機構。所有政府要職全部由貴族親屬組成。阿聯酋酋長院最高長官也是從酋長院成員中選舉產生，擔任國家元首和武裝部隊總司令。可以說，阿聯酋政府幾乎完全是“家族式”。

然而讓人感覺有些詫異的是“世襲制”，甚至有些“家長制”的政府機構，卻并沒有影響老百姓的幸福生活。筆者到時恰逢阿聯酋建國40周年，處處一派舉國歡慶、其樂融融的景象。在阿聯酋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政府把石油的收益都讓給了人民！”一位同行的中國游客感慨地說：“看來只要權利機構真心為民，老百姓的利益能夠得到保障，生活富足，‘家族式’的政府也無礙觀瞻。”

雖然石油的收益在阿聯酋仍可以維持150年，但政府已經預見了資源型國家的轉型問題，正潛移默化地實現著發展方式的轉型。當下正大力開發房地產市場、金融、運輸、貿易和旅游業。在面積僅有83600平方公里的國土上，滿眼盡是現代人工奇景，著名的“帆船酒店”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地人介紹說，很多游客親眼目睹了阿聯酋舒適宜居的環境后選擇在當地購置房產，甚至尋求其他投資機會。

老百姓的“社會主義”

在迪拜，筆者有幸認識阿扎德。十三年前阿扎德從印度來到迪拜打工，當時大批建筑工人從印度、孟加拉、斯里蘭卡涌向迪拜，阿扎德就是其中一個。

阿扎德說：“剛開始我在旅游公司開車，一個月收入是3500迪拉姆（約6000元人民幣），雖然只能拿到規定的最低工資，但這樣的工作足以讓我們這些赤貧線徘徊的印度人趨之若鶩。后來我就承包了這輛車。” 阿扎德說著指了指身后的豐田越野車，“公司出錢幫我買下這輛車，我自己承擔燃油和維修的費用，每天出車一次，載一車5個游客，開車進入沙漠游覽，每個游客收費是65美金，每個月上繳公司固定數目的費用，剩下的都是自己的，還能有輛屬于自己的車，日子過得很滋潤，生活在阿聯酋幸福指數很高。”

在得知筆者是雜志編輯的時候，阿扎德很是興奮，說他的一位阿籍好友也在雜志社工作。阿扎德介紹說，他的編輯朋友月薪有9000多迪拉姆，妻子是家庭主婦，有2個孩子，都在上學。我們不禁問起，這樣的收入能否負擔一家四口人的生活，阿扎德解釋說：“雜志社提供給他免費的公寓房，帶空調，面積約150多平方米。他每月的固定開支也就用在飲食上，另外就是通信和交通上有一點開銷，剩下的錢就買買衣服，添置新的家具等。子女都上公立學校，學費完全免費的，只有極少一部分雜費。看病就醫也是去公立醫院，只需要付個掛號費就行了。穆罕默德說，像他這樣的家庭狀況，在阿聯酋很普遍，算是生活在阿聯酋底層的本國人了。”

阿扎德說：“阿聯酋政府特別優待本國人，本國男子結婚，第一任妻子（法律允許同時娶四位妻子）如果是本國人，那么政府將提供70萬迪拉姆的補助，幫助新婚夫婦購置房產，此外由于當地人的嫁娶方式復雜，政府還會補貼約7萬美金的迎娶費。我聽說北京的房價很高，在迪拜，大多數人住的是政府提供的普通住宅，即使是棕櫚島上的海景公寓也不過2000多美金一平米，使用期限是99年，所以很多外國人都愿意來迪拜投資購房。”

阿扎德的一番話還沒講完，已讓同行的幾位中國男士羨慕不已，這也讓阿扎德說得更起勁了，“依照阿聯酋的《公司法》規定，外國人在阿國開公司必須實行代理制，本國人股份必須在51%以上，外方股份不能超過49%，因此，因此外國人在當地申請營業執照時均需在當地找代理并簽署代理協議后由代理提出申請，代理協議需經法院公證。”話音未落，我們就對這樣的規定提出了異議，老實的阿扎德趕緊解釋，“在實際操作中外國投資人都是與當地代理私下交易的，代理費用或傭金一般都低于51%，有的只付給代理很少的一部分費用，具體比例由雙方私下協商確定。現在的代理費市場價一般是2萬到3萬美金，而且一個本國人可以為多家外籍公司代理，所以阿聯酋人，就算不工作，僅收代理費就能衣食無憂了！”

“阿聯酋政府是沒有稅收的，全國都是免稅的。財政收入主要來源于石油、房地產和旅游業，而且政府懂得讓利于民，讓老百姓分享石油帶來的喜悅！”阿扎德從車上拿出幾瓶礦泉水遞給我們，接著說：“在阿聯酋，水比油貴。你們猜猜一瓶礦泉水的價格是多少？只有1迪拉姆！其實生產一瓶水的成本是4迪拉姆，但是政府規定，每瓶礦泉水的零售價格不能超過1迪拉姆，也就是每喝一瓶水，政府就給補助3迪拉姆。”

他們為何獨善其身

2011年對于北非和阿拉伯世界是動蕩的一年，然而身處阿聯酋的幾日，筆者卻完全感受不到“民變”的氣息。

就在一年前，突尼斯一名26歲的街頭小販無法忍受城市警察的粗暴對待，自焚身亡。這名青年的過世，引發的“茉莉花革命”在阿拉伯世界不斷蔓延，多個國家的民眾近日紛紛走上街頭，抗議獨裁、貪腐，要求民主，需要政經改革的浪潮風起云涌。埃及、阿爾及利亞、約旦、也門先后出現暴亂，利比亞最終戰火連天。

然而此時，阿聯酋人民卻過著與周邊國家“格格不入”的安定的生活，這或許與阿聯酋政府的“富民”政策不無關系。

阿聯酋政體不同于西方國家，它即不是聯邦制（以美國為代表），又有異于君主立憲制（以英國為代表），它在極大程度上保留了皇族的統治階級地位，并賦予其不可動搖的地位。一位阿聯酋當地人聽說筆者來自中國，調侃地說：“聽說中國人連吃飯的時候都在談論政治。這和我們很不一樣，在阿聯酋，老百姓更愿意花時間去禱告。”

當周邊國家紛紛陷入政治膠著，阿聯酋卻獨善其身，難道信仰和富足就可以降低人們對民主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