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國防部長

新加坡創造了“小國大外交”的模式，彈丸之國周旋于大國之間，為本國爭取到持續穩定的安全環境

軍政高官最密集的地方

午后，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堂外，等出租車的客人排起了長隊。熱浪襲人，嬰兒車里的孩子開始哭鬧。

“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服務員Jenny說，“附近的道路設了路障，到處都是警察。”她提著一籃子礦泉水在隊伍中穿梭。

這天是2012年6月2日，正舉辦香格里拉對話的香格里拉酒店成為世界上軍政高官最密集的地方——這里聚集著東盟各國、中國、美國、澳大利亞、日本、印度等27個國家的國防部長或將軍。之前一天，印尼總統蘇西洛還來這里做了開幕式的主旨發言。所有的路障和警察都是因他們而設，保衛各國防長，成為新加坡警察和軍隊在3天會議日程內的最重要任務。

在安全形勢并不嚴峻的新加坡召開峰會，是一個安全系數較高的選擇。在這個綠化極佳的城市國家，連路邊跳躍的八哥也不懼怕行人，即使走到身旁，它們也不會避開。新加坡似乎是個連鳥兒也感到安全的城市，會議期間也沒有接到威脅報告。然而，這并不意味著安全威脅不存在。

“新加坡的地理位置并不優越，它只是一塊彈丸之地，而包圍著我們的鄰居都是伊斯蘭教國家。”空軍中校林文德說，“不過，新加坡幾乎和每個國家都是朋友。”

新加坡創造了“小國大外交”的模式，憑借著靈活而得當的外交手段，彈丸之國周旋于大國之間，為本國爭取到持續穩定的安全環境。

彎刀部隊

為了舉辦會議，酒店特地辟出了一個包括會議室和餐廳在內的內部區域。要進入區域內，必須刷自己的代表證或工作證，并掏出隨身攜帶的電腦、手機、錢包及一切金屬物品，經過一道嚴格的安檢。

距離香格里拉酒店最近的一個路口——安徒生路和柑林路交叉處，警察在開幕前一天晚上設下了路障，只留下容一車通過的空間。一輛警車攔住這個空當，每當有車駛來，確認無危險后，警車便后退讓出通道，如此往復。

警車邊上，站著兩名荷槍實彈、頭戴土黃色廓爾喀軟帽的廓爾喀警察一一在新加坡，他們被稱為“辜加警察”。

廓爾喀警察是新加坡別具特色的安保隊伍，他們最特別的地方在于：除了身挎雷明頓霰彈槍或MP5沖鋒槍之外，腰間還別著著名的廓爾喀彎刀。

廓爾喀人是尼泊爾的一個驍勇善戰的民族，新加坡每年從他們當中招募17歲半到21歲的年輕人，經過嚴格的訓練之后單獨編為一支部隊，維持治安。在與會議有關的關鍵位置上，都可看到兩人一組的廓爾喀警察駐守——這支彎刀部隊在“9·11”事件之后的唯一使命就是打擊恐怖主義活動，擔負重要政府機關、監獄和領導人住所的安全保衛工作。

政府為安保埋單

警察是新加坡國內安保的主力。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民防部隊。他們在酒店外搭起大棚，準備好應對毒氣、放射性物品、病毒攻擊等恐怖襲擊時的特殊救護。

特別行動部隊負責突擊建筑、飛機、船艦等高難度行動。用新加坡副總理張志賢的話說，“我們不只對付持械者，也可能需應付擁有烈性炸藥和各種生化武器的人。”

更有意思的是，負責香格里拉對話安保工作的，還有一支來自私人商業公司的力量——許多工作外包給了一家名為“AETOS”的安保公司。這家成立于2004年的公司，大部分成員都是從警方和軍方離職和退休的專業人員。它負責著新加坡樟宜機場的部分保安工作，同時也可以為各種公共或私人的活動提供安保服務。

“新加坡政府為香格里拉對話的所有安保工作埋單。”主辦方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亞太區域負責人赫胥黎(Tim Huxley)對記者說，“這或許是我們在與新加坡政府的合作中，得到的一份最大的支持，因為安保的整體花費一定是個不小的數字。”

減少擾民也是保衛防長時的一項重要原則。會議期間，香格里拉酒店的大部分服務都正常對外，背著網球拍、抱著小孩、穿著游泳褲的各色游客，時常穿梭于密集的軍政代表和安保人員之間。

(原載《南方周末》，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