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局長是上面派下來的,據說是來鍛煉的,人們都期待跟以往局長有些不同??梢粋€多月過去了,新局長還是蕭規(guī)曹隨,局里的人也就慢慢地懈怠了。
這天早晨,市委、市政府要開一個局長、副局長參加的工作會議。司機按照慣例早早地在辦公樓下等著,幾位副局長也在樓下等著。到點了,局長卻沒有來。忐忑不安的辦公室主任試探著給局長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局長笑呵呵地說他在公交車站等大家。幾位司機只好載著副局長們到了公交車站。
局長果然站在公交車站臺上,無奈的副局長們只得乖乖地隨局長坐公交車去參加會議,司機們也都尷尬地回去了。本來局長說好了不準宣傳,要低調,可不知道怎么搞的,才剛剛走了一站,就被爆料人悄悄爆料給當地的晚報。當天的晚報以“局長要當低碳人,不坐專車擠公交”為題,在頭版頭條刊登了這條新聞,一時轟動了街頭巷尾。第二天,市委、市政府專門發(fā)文號召人們向該局長學習,省報也刊登了這條新聞。
這與人們的期待有點遠,很多人都驚訝不已。副局長們自是不高興,現(xiàn)在出差、開會等都要擠大巴,回來報賬還要看局長的臉色,不過這個悶氣也只能夠對自己生。
局長確實善解人意,很快展開局長辦公會討論公車補貼的問題。這次大家很齊心,局長的所有提議全體一致通過。雖然局長的補貼比副局長高出兩倍多,但是大家想自己得到一點是一點,就阿Q一回吧,雖然心里酸溜溜的。
不久,大家發(fā)現(xiàn),拿了公車補貼的局長出去開會不再擠公交了。這天辦公室主任準備早早去給省城開會的局長送車票,沒想到一輛掛省城車牌的小車幾乎與辦公室主任的車同時到達。局長與辦公室主任點點頭,然后鉆進小車走了。
辦公室主任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局長怎么奢侈起來了?雖然他的車補是最高的,但是他這樣浪費,似乎也不夠。后來辦公室主任才知道,局長的娘家人說了,為了給下派的干部解決后顧之憂,以前在原來單位享有的待遇一律保留,并提升半級。也就是說,正處級的局長,實則享有副廳級的待遇。唉,上面有人就是好,誰叫自己上面無人呢?局里的人都哀嘆著,尤其是58歲的副處級調研員。
沒過幾天,局長主持局長辦公會,內容是為了響應素質教育改革,為了提高孩子學習的積極性,局里設置專項獎學金,凡是本局職工的子女考上大學都將給予獎勵。獎勵細則有厚厚的一沓。新規(guī)定一公布,又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不過大家似乎早已習慣了。辦公室主任在某次喝醉后說,局長的公子在省城讀高三。
幾天后,省紀檢委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
點評
文章一開頭就寫了不正之風,市委、市政府開會,副局長在樓下準備坐專車去開會,表現(xiàn)了官僚作風。但局長卻在公交車站擠公交,給大家樹立了很好的榜樣??墒?,局長只是在作秀,拿了高額補貼后,局長照樣坐小車。而給本局職工考上大學的子女發(fā)獎學金本來是好事,可是當說到局長的公子在省城讀高三時,這“好”便變了味兒。該局長其實是一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典型。本文的抑揚手法運用得很巧妙,在強烈反差中對比鮮明,辛辣地諷刺了現(xiàn)實生活中的丑惡現(xiàn)象。尤其是文章的結尾,以省略號作結,更是耐人尋味。
【作者系甘肅省張掖市張掖中學學生,指導并置評:桑進林】